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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道大臣可是肥差,本来是被田京掌控的,但他为了长远考虑,就先忍痛割爱把盐道的差事交给韩家,变相就是交个陛下。
到时候韩家如果贪污,就是贪污陛下的钱财,田京分分钟就能拿下韩家。
这也不是什么阴谋,就是个阳谋,谁都知道韩家肯定会贪污,就是看他的胃口大小。田京表示他会帮韩府狮子大开口的。
韩府上下是喜出望外,有这样一个馅饼砸到头上,真的是美滋滋。
韩浩的门槛都被塌平了,全是来送礼的,大家都认为韩府的机会来了,以后肯定少不了来求韩府办事,所以纷纷前来打好关系。
真的是收礼收到手软,甚至还有人送来了珍贵的种子,毕竟韩府之所以找到机会,完全是因为老太君的外孙女。
老太君却高兴不起来,外孙女还没有独当一面,陛下就有如此恩情,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她还不知道儿子的水平么?老大根本没办法担任这么重要的官职。
所以她找到了吴弛,希望找他参谋参谋。
“韩家不是有幕僚么?问他们就行了。”吴弛惫懒地说道。
老太君叹气道:“他们只怕是不会说真话,现在我儿子正在兴头上,他们除了拍马屁,什么都不会说的。这些幕僚很好,可惜我那儿子却不是能听忠言的人。”
幕僚自然能看出问题,但他们没必要说真话,因为真话不好听,老板不爱听。所以他们只要拍马屁就行了,没必要泼冷水。
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说真话对幕僚而言没有好处,反而可能丢了工作,因为他们的老板本就不喜欢听真话,只喜欢听好话。
吴弛笑道:“小青,你还和以前一样冰雪聪明。”
老天君无语,就算她再聪明也没办法,这么一大家子人,她花了大半辈子也就是勉强维持。谁让儿子不争气呢,没本事拼杀出一片天地。
“少油嘴滑舌了,你说陛下这次到底是什么意思?”老太君问道。
“你既然有疑虑,就是知道韩府得到这个官职是德不配位,所以担心会好事变坏事。你想得没错,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是有人要害你们。”吴弛知道幕僚们肯定也能看出这不是好事,不过他们不敢说。
老太君心里也隐隐有这种感觉,毕竟盐道大臣可是无数人盯着的肥差,单纯因为丫头的长梦,也轮不到韩府啊。再说了,韩府无缘无故接下这个差事,只怕会得罪很多人。
“我就怕得罪人,满朝文武都会对韩府虎视眈眈。”如果可以,老太君自然也希望能保住官位,可问题是现在韩府不见得有能力保住肥差。
吴弛也看出了老太君的心思,不由问道:“韩府现在很缺钱么?”宁愿冒险也要保留职位,除了钱,还能有什么原因?
“实不相瞒,韩府已经收支不平衡很长时间了,差不多有五年了,年年都是赤字。”老太君也不瞒对方,日之不好过,外面欠债多,说道:“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你我是老熟人了,我也不怕你笑话,韩府三房都是绞尽脑汁把韩府的产业抢到自己手里。就比如上次丫头的葬礼,就大大超出了预算,三房都不知道贪污了多少。我都不好意思说他们什么,我不说,他们还真以为我不知道了,就说韩晖、王婷两夫妻就在外面放了不少的高利贷。”
当家不容易,表面上韩府上下和和气气,那是因为老太君还能拿得出钱,三房还可以继续分钱。
“等到我拿不出钱或者过世之后,这个家怕是要散。所以我还是希望老大能拿下盐道大臣,如果老大能拿得出钱,这个家还能支撑。”老太君沉重地说道。
连接血脉情亲的最终还是利益,大家可以在一起分钱,却不能在一起吃苦。老天君对自己儿子再清楚不过了,他们都是吃不了苦的人。如果没钱分了,分家是必然的。
听到这些,吴弛也沉默了,不由问道:“那你后悔么?”
“这就是我的命,谁让我生在贵族世家?”老太君没后悔,认为这就是命,说道:“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能看着这个家散掉。你能帮我么?”
“你想让我帮韩府坐稳盐道大臣?”吴弛问道。
“没错。”
吴弛连忙摇头说道:“算了吧,韩府如此尾大不掉,一个盐道大臣怎么够,我看推翻楚国皇帝,让你们做皇帝还差不多。”他算看出来了,韩府三房还住在一个屋檐下,就是指望着韩府的招牌分钱,而不是努力把韩府做大做强。
“就你们这样只分大饼,不做大饼,除非楚国的皇位送给你们,区区一个官位能堵得住什么?”吴弛也很直接地点出了韩家的问题,这个家里的人都不想做大饼,都只想着分大饼,分完就散了。
盐道大臣的红利分完了呢?是不是要吴弛继续去找更大的红利?只想着分大饼,那是没完没了的。
“当然不是,只要丫头成长起来独当一面,加上韩府的官职,稳定韩家不成问题。”老太君都想好了,林茹之就是负责做大饼的。
“她也是我的弟子,我不会让韩府对她敲骨吸髓的。”“小青,作为老朋友,我劝你最好治治韩府,治治儿子,否则就要大祸临头了。”吴弛很清楚要是韩府真的把盐道职位当做自己的钱袋子,那韩府很快就会大难临头。
老太君如果能治得了,早就治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三房都是亲生的,她都舍不得。
“妇人之仁。”吴弛能说什么呢。
遇到了大事,每个人的选择就能看出他们的人品。幕僚们虽然没有指出问题,但依旧有一个名为‘张玮’的幕僚决定给自己找个后路,他和吴弛一样知道韩府的危难来了。
是机遇,更是风险。
所以张玮决定投资未来,而不是留在韩浩身边。他主动请缨,想要成为林茹之的先生,教她读书写字,教她文化。
韩浩觉得外甥女也确实是需要一个先生,于是就同意了,安排张玮去传道受业。
大部分幕僚都是决定去捞钱,就算韩浩的官位不能长久,但这段时间内还是能捞钱的。唯有张玮没有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他认为与其捞一笔,不如找个长期饭票,林茹之既然做过长梦,那未来可期,他决定投资未来,而不是捞一笔就跑。
林茹之倒是不介意有个先生来教自己,老实说她对异世界的了解确实太少了,特别是开始造梦之后,更是发现自己对异世界的风俗人情、山水风景缺乏了解。
吴弛又不是个尽职的师父,她需要另一个能传道受业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