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辞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在温瑾昀的臂弯中,再抬眼一看,他居然还在睡。
小公主懵怔了一会儿,回想起昨晚的洞房夜,脸上不自觉地爬上大片绯红,迅速将被子往上一拉,遮挡住自己的脸。
不。
确切地说,她是想藏起来。
她就轻轻动了一下,浑身上下便酸痛不已,吓得她一动不敢动,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欺负坏了,伤着了筋骨。
但她很快想起丹娘说的那些,意识到这是正常现象,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她露出脑袋,小心翼翼地转头,看了看躺在她身边的男人。
然后,她提溜着漂亮的大眼睛,转而又盯着那帐顶看了好一会儿。
昨晚具体是怎么圆的房,她记不太清楚。
可初次是真的有点疼。
当她以为结束了,太傅哥哥又把她抓了回去。
迷迷糊糊得就听到他叫了几次水。
身上黏糊糊的很不好受,他还亲自抱着她去净室了。
小公主越想越气馁。
因为她意识到,纸上谈兵和实战是不同的。
慕辞又转头看了眼温瑾昀,不知为何,有点害怕他忽然醒过来。
于是,她强撑着起身,想要让嬷嬷进来帮她更衣。
但她才刚坐起来,腰间忽然缠上一只胳膊。
温瑾昀右手手肘撑着,侧身半坐起来,左胳膊一伸,将小公主连人带被子搂住,又将她往后一拖,收紧入怀。
慕辞猝不及防地被他从后搂住,吓得一动不动,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兔子。
温瑾昀那下巴枕着她肩膀,轻轻蹭了蹭她细腻的肌肤,几下就蹭开了她本就松垮的衣襟,圆润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
小公主脸红得更加厉害,甚至不敢回头看他。
“言之哥哥……我,我想要嬷嬷进来……”
“嗯。”温瑾昀很好说话地应了。
不过,在松手前,他贴着她耳畔唤了声。
“娘子,你该唤我什么?”
一提这事,慕辞就有些生气。
她挣扎了几下,甚为不满地说道。
“昨晚已经叫过了!”
她喉咙沙哑,说话不太舒服,却还特意补充强调了一句,“还叫了好多遍呢!”
想到他昨晚所使的手段,她就有些气不过。
她那分明就是被强逼着喊的,那是认输的表现。
看她无端使小性子,温瑾昀不觉得她无理取闹,反而觉得她更加可爱。
他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昨晚在净室里那次,哪怕她累得迷迷糊糊的,也还保持着那倔强的好胜心,哭着说自己变成蠢东西了,从丹娘那儿学的都忘光了。
柳嬷嬷进来的时候,温瑾昀已经率先穿好衣服。
小公主还在被窝里缩着,警惕十足地盯着他。
柳嬷嬷先对温瑾昀行了一礼。
想到昨晚叫了三回水,就难免埋怨他不知节制。
果然,也只有她这个嬷嬷会心疼公主了。
尤其前两回叫水时,太傅还不让她进去伺候。
等到第三回,要不是公主哭闹着要找嬷嬷,她还被挡在门外呢。
她进了净室,看到浴桶边都是水,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回事,只是沐浴净身,就把水弄得到处都是。
柳嬷嬷现在一想起昨晚看到的,就越发心疼公主。
“公主,嬷嬷伺候您更衣洗漱吧。”
见有柳嬷嬷在,温瑾昀就放心先去净室洗漱了。
待他走后,慕辞才从被窝里爬出来,可怜巴巴地抱着柳嬷嬷诉苦。
“嬷嬷,浑身都疼……胸口疼,那儿……那儿也火辣辣的疼……”
嬷嬷眉头紧皱,叹了口气,眼瞅着净室的门紧闭,才敢低声抱怨。
“嬷嬷待会儿给您上药。太傅也是的,公主您是初次,哪禁得住这三番两次的折腾,下回您可不能由着他胡来了……”
小公主坏脾气地哼了声,“没有下回了!”
温瑾昀从净室出来,就看到小公主已经换好衣服,乖巧地坐在铜镜前,让柳嬷嬷帮她挽发髻。
她许是有些无聊,把玩着梳妆台上的小首饰,把它们按照颜色分类,又把它们从小到大排列。
柳嬷嬷在帮公主更衣时就发现了,今日公主虽疲惫,却比往日还要好看,一举一动都透着动人的风情,一夜之间就从小姑娘变成了真正的女人。
慕辞自己倒是没这方面的意识,听到温瑾昀出来,就拿起两只耳坠问。
“太傅哥哥,哪个更好看?”
柳嬷嬷手上的动作一顿。
她想提醒公主,既成了婚,就得改个称呼了。
但眼下太傅还在,还是待会儿再说这事儿吧。
“宝蓝色的更配公主今日这身裙子。”温瑾昀坐在桌边,倒了杯水润喉。.
慕辞听取了他的意见,让嬷嬷给她戴宝蓝色那对。
等到梳妆洗漱完,午膳也备好了。
在用午膳前,楚安带着府中下人齐来拜见新夫人。
而且按规矩,身为主母,慕辞还得打赏他们。
府中这些下人,还有一部分是她原来公主府的。
这些人的赏钱,则由温瑾昀这个驸马爷来出。
众人得了赏,脸上都乐呵呵的,唯独南宫还是保持着平日里的高冷,从来不喜形于色,和那笑得正欢的楚安形成强烈对比。
午膳菜单是温瑾昀提前就交代过的,除了可口的小菜,还有补身子的药膳。
好几个婢女在旁边伺候着,却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光是温瑾昀和柳嬷嬷两人,就足够能把公主照顾好。
用过午膳,温瑾昀去了趟书房,让楚安把他早就处理好的公文分批送往各处。
见大人新婚第一日还惦记着公事,楚安忍不住提了一嘴。
“大人,您还是多陪陪公主吧,昨儿小的可瞧见裴护了,还有那个景小侯爷,总觉得这俩人一肚子坏水,没那么容易死心。”
温瑾昀却不这么想。
“你多心了,此二人不足为惧。”
不过,他正是为了能多陪陪公主,才早早地将公文安排好。
大婚有十日假期,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午后,温瑾昀临时通知柳嬷嬷,让她把公主的行李简单收拾一下。
听到这话,慕辞不解地问,“为什么要收拾行李?”
温瑾昀顺手抱住她,将她鬓边的碎发别至耳后。
“去别处住几日,免得有不知分寸的人过来打扰。”
“谁会打扰你?”
“说不准,但应该不在少数。”
可能大婚前三日还能清静清静,之后几天,估计就有人用贺新婚的借口过来送礼,又或者有其他事需要他费心的。
……
由于明天就要外出,可能好几天都不会回来,得知裴护和景砚不远千里来参加婚宴,慕辞就想见见他们。
温瑾昀便让人安排,把他们二人请到府中宴请,感谢的同时,也算是送行了。
毕竟,不管是裴护还是景砚,都不可能在皇都待太久。
虽一年多没见,景砚身上还是那股子快意潇洒的少年气。
见到慕辞,景小侯爷直言不讳。
“小辞,要是你以后过得不好,只管告诉我,我……”
温瑾昀直接挡在慕辞前方,风轻云淡地提醒道。
“小侯爷可以入座了。”
相比景砚,裴护显得寡言少语。
他亲自将新婚贺礼送到公主手中,千言万语,皆藏在心间。
因为有景砚在,晚膳的气氛还算热闹。
临别时,裴护坦诚自己将要回漠王庭,让公主无需为他担心。
慕辞心绪复杂地送别两人,在风中抱住了温瑾昀。
温瑾昀也回拥住了她,耐心温和地安抚着。
裴护是当天晚上离开的皇都。
公主是他在皇都唯一的牵挂,她不需要他,他便没有留下的必要。
城门外。
裴护策马转了个身。
“少主,该走了。”阿赞轻声提醒着,“兄弟们都在等着您呢。”
裴护不做理会,眼神柔和地回望那座城。
他的小公主,一定要幸福啊……
次日。
温瑾昀就带着慕辞离开了太傅府。
事实证明,他猜得很准。
到大婚后的第三日,不少人想方设法地前来送礼。
之后几天,朝中还有不少人为着新法争执不休的,都等不及要找太傅商议。
彼时,温瑾昀早带着慕辞去乐安山庄“避难”了。
刚到山庄那两天,自洞房花烛夜那晚后,两人就没同过房,似乎都对这事儿没什么兴致。
到了第三天,小公主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在黑暗中坐起身,忍不住问。
“你是不是没那么喜欢我了?”
她不知道其他夫妻是怎么度过新婚期的,可他们这样,肯定是不正常的。
尽管白天温瑾昀会带她去各种地方游玩,但一到晚上,他就离她远远的。
最奇怪的是,他还不跟她盖同一床被子。
温瑾昀忽然听到这问话,愣了一瞬。
他也坐随之起身,温声反问。
“公主何出此言?”
“反正你就是不喜欢我了。那我也不喜欢你了!”
说完,气呼呼的小公主重新躺了回去。
“我何时不喜欢公主了?”温瑾昀俯身亲了亲她,也被她躲开。
不过,像他这么聪明的人,只要稍微一想,就能猜到慕辞在为什么事闹别扭。
他扯开她的被子,将她往怀中搂,在她耳边轻声询问。
“今天还痛吗?”
慕辞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不等她回答,温瑾昀又说了句。
“虽然很想,但柳嬷嬷这几天一直在帮公主上药……”
说到此处,他已经甚为煎熬,干脆也不废话了,直接搂紧了怀中的人,嗓音低哑地问。
“今晚可以吗?”
慕辞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原因。
其实她昨天就没那么痛了。
闻言,她没有回答,而是主动往温瑾昀怀中挪动。
肉送到嘴边,岂有不尝之理。
温瑾昀当即一个利落的翻身,将人压在了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