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后排的,是刘闻山刚四岁的儿子刘梓枫。
刘梓枫一直跟着杜青雪在杜家长大。
杜青雪这几个月一直张罗着,要给刘梓枫改名姓杜。
刘闻山虽然是落魄点。
不过当初杜青雪跟他结婚的时候,可是为的杜家。
杜家贪图他的小码头。
他倒是不用入赘杜家。
不过后面随着杜家的发展壮大,逐渐在南华市站稳地位之后。
杜青雪愈发不将他刘闻山当做人看。
杜家也瞧不起他。
他在杜家,其实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不过刘闻山很疼爱儿子刘梓枫。
只要有空,都会带着刘梓枫去看海,看自己码头,还有去游乐场。
“叫谁爸呢?”
听见儿子降下车窗,还对着刘闻山喊爸爸,杜青雪脸色瞬间沉下来。
“以后不准叫他爸爸。”
“他可不是你爸爸。”
杜青雪仰着鼻孔,一脸高傲地说道。
刘梓枫才四岁,他还什么都不明白。
甚至就连爸爸妈妈要离婚这件事,他都没放在心上。
才四岁,刚上幼儿园中班的他哪里知道,离婚意味着什么呢?
倒是身旁的阿姨外婆她们经常问他,要是爸爸妈妈分开之后,他想跟着爸爸还是跟着妈妈呢?
刘梓枫每次都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他要跟着爸爸。
因为跟爸爸在一起的时光,总是快乐的。
他喜欢看海,喜欢坐船。
他的梦想,是未来能够成为一名船长。
带着自己的大副和船员们,一起征服大海,征服太平洋!
之所以不说跟着妈妈杜青雪,是因为妈妈对他总是太严格。
让他上英语口语班,让他上奥数班,让他学钢琴学绘画。
他真的觉得好累。
可每次他回答完之后,遭到的都是阿姨和外婆她们的说教。
“哪里有孩子不跟着妈妈长大的啊?”
“你要是不跟着你妈,别人就会说你是没妈的野孩子,难道你想被骂呢?”
“你妈妈才是真的为你好,你忍心看着你妈妈伤心难过吗?”
每当那个时候,刘梓枫总会摇头。
他不想看到妈妈伤心难过,不想让别人说他是没妈的野孩子。
可...他同样不想没有爸爸啊。
刘梓枫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妈妈,可是爸爸就在这里啊?”
刘梓枫想不明白,面前的不是爸爸,那爸爸是谁?
杜青雪轻蔑一笑,“就他那个穷酸废物样子,也配当你爸爸?”
“小枫,你是妈妈生出来的,妈妈说谁是你爸爸,谁才是你爸爸。”
“知道吗?”
杜青雪说这些话的时候,丝毫没有避讳刘闻山。
就好似专门讲给他听的一样。
杜青雪轻轻瞥了眼刘闻山,然后认真教诲刘梓枫,说道:
“小枫,大姨夫才是你爸爸。”
坐在驾驶位上的鲍为噗嗤一笑,然后自然而然地将杜青雪搂入怀来。
“小枫啊,现在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大姨夫都对你好了吧。”
“大姨夫我才是你爸爸。”
“以后记得喊爸爸啊。”
鲍为这话的声音很大,似乎是故意讲给刘闻山听的。
他说完之后,轻蔑地看向刘闻山。
瞧见他发绿的脸色,鲍为顿时更加得意。
“对不起啊兄弟,反正上次你已经知道。”
“而且你跟青雪也快离婚,我想你应当不介意吧?”
“兄弟,我真应该感谢你,谢谢你叫我一家三口团聚哈。”
鲍为看着刘闻山愈加发黑的面色,十分得意。
刘闻山握紧拳头,表面上没有发作,其实内心已经翻江倒海。
养了四年的儿子,居然是不是他的?
而是老婆姐夫的?
这一刻,刘闻山心情极为复杂。
这件事毫无疑问是他的耻辱。
一生都将不可磨灭。
可让刘闻山最痛苦的,远不止这些。
“爸爸——”
刘梓枫喊了句,分明是冲着他的方向喊的。
“妈妈,爸爸就是爸爸啊。”
“大姨夫不是爸爸。”
四岁的刘梓枫扬起稚嫩的小脸说道。
刘闻山的心底仿若刀割一般的难受。
他很疼爱刘梓枫。
但也真的没想到,刘梓枫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就在这个时候,萧龙战无声走上前来。
他直接走到鲍为的宝马车前面。
杜青雪的车窗还没升上去。
看着已经挤作一团,有些伤风败俗的两人。
萧龙战蹙起眉头,他望向鲍为。
“早晨起床的时候,经常会头晕而鸣,尿不出来吧?”
鲍为愣了下,随后破口大骂,“你特么才尿不出来吧!”
萧龙战没理会他,继续道:
“你小腿一直乏力用不上劲吧?”
“先天性的输精管堵塞,建议你去医院查查。”
“虽然这病没得救,不过亲子鉴定该做的,得做下。”
他话音刚落下,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杜青雪激动起来。
“你特么胡说什么呢?”
“连脉都没摸,就能看出来病?”
“田梦玥就恭维你几句而已,真当自己是神医了啊?”
杜青雪的话,让鲍为回想起来。
上次在老丈人的寿宴上,丈母娘当众昏过去。
连神医孙女田梦玥都没法子的病,就让萧龙战针到人醒。
鲍为此刻心中虚的一批。
因为他肾虚,是真的。
而且也真的从小到大,都小腿无力。
“玛德,你说的什么屁话?”
“忽悠劳资是不是?”
鲍为心虚,立即升上去车窗。
一溜烟儿地跑没踪影。
刘闻山望着远去的宝马车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萧龙战走过来,拍拍刘闻山的肩膀。
“山子,坚强些。”
“杜青雪不值得你为她留恋。”
刘闻山摇摇头,转而认真看向萧龙战。
“萧哥,你说鲍为先天性输精管堵塞是真的不?”
萧龙战点点头。
他的目光深邃而犀利。
仿佛能瞧见刘闻山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你是想问,小枫到底是不是你儿子吧?”
刘闻山苦涩,“什么都瞒不过萧哥。”
他转而目光更加认真,“萧哥,那小枫他...”
刘闻山甚至有些不敢问下去。
“那得做亲子鉴定才能知道。”
“我是学医的,又不是算命的。”
萧龙战轻轻一笑。
他按住刘闻山的肩膀。
“山子,你已经不是以前可以任人欺负的海鲜供应小老板了啊。”
“有些事,你完全有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