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昌华二十万买下了哈市肉联厂的罐头生产设备,由汪明伟在哈市负责装车。
他先赶回了北宁。
扔下北宁的一大摊子,他真不放心。
他一回来,王瑶就病倒了。
“不行,必须打针,你这要是坐下病根可怎么得了?!”
卢妈妈拉着王瑶非去医院不可。
卢昌华也跟着劝。
王瑶这才放下手里的事,去了第一人民医院。
吴霞接替了王瑶的工作。
要说吴霞也是个能人。
现在警用物资公司解散了,她也不打算回原单位了。
回去干啥?混日子?
在公司里混了几年的人,吃香的喝辣的习惯了,再回原单位清水衙门,待遇降低了不说,还勾心斗角。
她的性格也是大大咧咧的,怎么能习惯得了。
于是他跟丈夫一商量,干脆出来跟着王瑶一起干吧。
家里有一个人在体制内就行了。
就这样,王瑶招呼她来帮忙,她就乐颠颠的来了。
宰杀大鹅剩下的羽绒堆在罐头厂后的空地里,就跟个小山似的。
“昌华,这些鹅毛咋整?要不烧了?”
“不行。”
卢昌华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我想想办法吧。”
先不说安不安全的问题,这样的处理方式肯定不行。
他就想起那些羽绒服厂来。
像江西的丫丫。
这些都是用鸭子的羽绒做填充物的,也不知道鹅毛要不要。
打定了主意,他去了第一百货,找到黄主任。
“主任,咱们衣帽柜台有羽绒服吗?”
“还真有几件,听说是出口转内销的。”
“有没有厂家的联系方式?”
“没注意,我带你去问问。”
黄主任带着卢昌华去了衣帽柜台,把羽绒服拿过来,翻找起标签来。
丫丫的标签上有电话号码。
他赶紧记了下来。
“喂,请问你们是丫丫羽绒服厂吗?”
“是啊,你是哪里?”
“我是黑省北宁啊,我们有鹅绒鹅毛,你们要吗?”
“鹅绒?有多少啊?”
“有……”
卢昌华一琢磨怎么也得几吨吧?
“可能有几吨,没称过。”
“鹅绒几吨,我们真要不了。”
“为啥啊?”
“鹅绒价钱太高,我们用鸭绒就行了,有自己的原料。”
我去!嫌太好了,不要?!
“我们的鹅绒鹅毛自己处理不了,你们看看质量,再说要不要的事,咋样?”
“这个……你等等。”
对方犹豫了半天,好像又找人商量了一下,这才说道:“要不你们拿点样品来看看,要是合适的话,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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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对方没把话说死,还留有余地。
卢昌华才出了口气。
让人把鹅绒鹅毛各装了一袋,这些就是样品了。
他就是觉得这些鹅绒鹅毛扔了可惜。
这才想尽办法处理。
跟王瑶说了要去送样品的事。
她有点不放心。
“你就放心吧,我快去快回,不耽误事。”
“嗯,注意安全。”
卢昌华又跟爸妈说了自己的去向。
这段时间,赵妍已经生了。
一男一女,组成了一个好字。
卢妈妈赶着去伺候月子。
“儿子,你嫂子坐月子,你也没时间去看看,等你回来,赶紧回农场一趟。”
“妈,真的太忙。我这就要走了,回来我就去。”
放下电话,卢昌华对老爸说道:“爸,鱼庄你就多操心了,我要去趟江西。”
把工作交代清楚,他就做火车去了哈市。
买了机票直飞南昌。
南昌向塘机场距离NC市区二十八公里。
卢昌华下了飞机,直接去了四公里外的向塘火车站。
购买了去共青城的车票。
一百公里的距离,绿皮车咣当了一下午。
晚上才到了共青城。
共青城八四年才正式命名。
以前叫共青垦殖场。
当年沪海的九十八名共青团志愿者,来到鄱阳湖畔垦荒。
垦荒点被命名为共青社。
其后共青社与金湖农场合并为德安国营共青综合垦殖场。
后来,共青垦殖场的总部从金湖迁到南湖。
共青垦殖场养殖板鸭,销往港岛市场,年产十万只。
后来用几十件羽绒背心开拓出了羽绒产业。
八八年的共青城,已经建设的初具规模,完全就是一个小城镇的样子。
虽然共青城名字叫城,可它的级别依然是一个垦殖场,和卢昌华所在的长水农场一样。
他在一家旅社住下。
第二天才根据联系人留下的地址找了过去。
现在的卢昌华比农民还农民。
衣服上白花花的,沾着鹅绒,肩头扛着两袋鹅绒和鹅毛。
到了羽绒厂门口。
他被保安拦住了。
说了半天,卢昌华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安保也急的够呛。
一个路过的人操着半文半白的普通话,才跟卢昌华说明白。
他们这的方言是赣语,难怪他一句都听不明白。
到了办公室,听说卢昌华是从东北来的,他们都很惊讶。
卢昌华就把事情的缘由说了一遍。
这些人听了,这才去把厂长找来。
廖厂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一张嘴,卢昌华就听出自己联系的人就是他。
他很惊讶的看着卢昌华。
“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
他笑呵呵的说道:“我们现在加工的羽绒除了本地的以外,还大量加工广州沪海的,很多品牌都是我们代加工的,就是没有东北的。”
“哦?我还以为你们只做自己的产品呢。”
“呵呵,我们自己的能有多少?代工产品更多。”
“样品带来了?我看看。”
卢昌华打开了袋子。
老廖和几个工程师都凑过来,伸手抓了一小把,仔细的看了起来。
还时不时的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好,好啊!”
几个技术大拿都称赞起鹅绒来。
“从技术指标上来说,鹅绒要比鸭绒好的多,无论是保暖性还是蓬松度都要更好,可成本也更高。”
“这就是为啥很少使用鹅绒的原因。”
看了鹅绒,又查看了鹅毛。
这才说道:“天然鹅绒的价格太贵,我们要不起,鹅毛是可以加工成鹅绒的,我们给你的价格,你不划算拉来这里。”
“这么说,你们还是不要了?”
“小卢,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也不说买你的鹅绒鹅毛了,用羽绒服跟你换,行吗?”
“啥意思?”
“你把鹅绒鹅毛给我,我给你羽绒服。”
说着话,老廖对身旁的小伙说了几句当地话,小伙就跑了出去。
很快就拿着一件塑料防尘袋套着的羽绒服进来了。
这是一件乳白色的女式长款羽绒服。
“这是我们刚刚研发出来的产品,本来是专供欧洲的。我们按照一公斤鹅绒换三件,一公斤鹅毛换一件这样的标准交换,咋样?”
见卢昌华很疑惑,老廖笑呵呵的说道:“这款羽绒服是欧洲客户定制的产品,可是他们毁约了,数量不多,所以我们处理给你咋样?”
“这款只有白色,是按照欧洲女人的身材生产的,只有三个尺码。”
“也就是说,尺码偏大?”
“嘿嘿,是这个意思。”
老廖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行,我给你送来。运费咋算?”
“运费一家一半。”
“行。”
“羽绒服我先买几件带走。”
“买啥啊?送你几件吧。”
老廖大手一挥,让人拿来了三件。
当然卢昌华带来的鹅绒样品也就给他们留下了。
两人相互交换了名片,说了好,随时电话联系。
为了赶时间,卢昌华又原路返回了北宁。
他一回来,就给王瑶送去了白色羽绒服。
把王瑶喜得小脸通红。
这几天,她挂了吊针,好了很多,已经回来和吴霞一起张罗招商会的事了。
王瑶个高,穿着欧版羽绒服更显高挑时尚。
把吴霞羡慕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非要王瑶脱下来让她试试。
结果穿上都系不上扣子。
她一阵的懊恼。
“听昌华说有三个尺码,回头让他给你找件大的。”
王瑶安慰她。
“我知道自己的情况,这辈子就这样了。啊,啊,啊,我太羡慕你了!你咋那么漂亮,那么苗条呢!”
“嫉妒吧?”
“嗯!”
吴霞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减肥吧,别浪费你的漂亮脸蛋!”
卢昌华带着礼物去找了兰副站长。
车皮这事不找他还真不行。
老兰见卢昌华带来了几箱鱼罐头,还有一箱茅台,就知道有事求他。
“哎呀,卢总啊,自己人,咋这么客气呢?!有啥事就说吧。”
“我要个车皮。”
“车皮?”
这会儿火车皮正是紧的时候,都忙着往黑河口岸运货呢。
回车也拉满了从老毛子那儿交易回来的货物。
“这个,卢总啊,不是我老兰不讲究,而是车皮真紧,一时半会儿的没有啊。”
“呵呵,兰站长,该走的程序咱都走,放心,按规矩来。”
老兰一听这话,眉毛一挑。
“价很高啊。”
“再高也得有个价嘛。”
“呃,这可不是我要啊,这局里调度很辛苦的。”
“明白,明白。”
老兰伸出一根手指。
“明白。”
卢昌华拿出一叠钞票。
老兰眉开眼笑的接过来,用手指捻了捻,这才说道:“我给局里调度说说。”
“行,等你消息。”
当天下午,他坐着眯缝眼的吉普回了三分场。
把连队的胶轮车都动员起来,水库堆放的鹅绒鹅毛装车往罐头厂拉。
这事让眯缝眼去张罗。
他第二天骑摩托去了场部。
大嫂坐月子,自己怎么也得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