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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房间里一片安静,光线被阻隔在厚实的窗帘之外,勉强露出一点微末的亮光,只有床上隆起的被子昭示了有人的存在。
床上的人几乎全部埋进了被子里,只从被沿冒出了些许金色的发丝,不知过了多久,被子忽然动了动,安室透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起,像是发呆一样直视着墙壁,目光虚无没有焦距,一副还没缓过神来的样子。
他慢吞吞地抬手抓了抓头发,下地套上衣服,然后走进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再睁开眼时,紫灰色的眼睛中已经满是清醒,只有眼下的一抹青黑表明了他这一个多月过的是怎样颠三倒四的生活。
安室透拍了拍自己的脸,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他在神院度那里养成的还算良好的作息被彻底打破,原先虽说也有夜间的任务,但频率并不算高,哪像现在这样,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己来,他已经快三天都没合眼了,好不容易抓到机会,他就干脆痛痛快快地睡了一整天。
他果然是被惯坏了吧?这样可不行,得尽快适应才是。安室透拿起放在一旁前两天买好的面包,取出一片叼在嘴里,慢慢咀嚼着。他的肚子很饿,但却没有什么进食的**,更没有什么开火做饭、吃点热乎东西的心情,他面无表情地走到桌前坐下,只觉得周围空寂得有点吓人,于是他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也算是为周围的环境填充一点背景音。
他知道朗姆并没有完全相信他,或者说朗姆本来就不可能信任任何人,但不要紧,他本来需要表露出的就是他的价值与能力,然后成为朗姆的“心腹”,更何况他比其他人还多出了一点优势,那就是在朗姆看来,他除了这里之外根本无处可去,所以自然认为自己可以全盘掌握他。
他自然不能浪费这样的大好条件,为了不让朗姆产生怀疑,自从搬出别墅,他就连神院度的面都没再见过,再加上可恨的莱伊,以及那些……那些……
安室透有些说不出来话,他想到那些流言,表情顿时一阵红一阵白,他是真不知道那些脑子有坑的家伙在想些什么,什么因爱生恨……你们是没有正事干了吗?他现在只希望这些事情别被神院度听到了——虽然他们都知道其中的内情是什么,但是这也太羞耻了吧?
不过能这么快散布开来,其中肯定是有能够取信于人的部分的……难道他以前真的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安室透怀揣着一种不知是愤怒还是隐秘的期待与纠结,既希望神院度不要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又隐隐有点想要知道神院度的反应。
“……这是我们的责任,我们将来依旧会对民众的安全负责,贡献出属于自己的一份力量……”
不过雅文邑应该并不会当真……嗯?
安室透一下子卡住了,他缓缓抬起头看着电视,松田阵平那张看似严肃正经,实则魂飞天外,连眼睛都失去了高光的脸顿时映入了他的眼帘。周围的闪光灯一直不停地闪,松田阵平目视前方,话里话外没有丝毫的感情,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念台词的机器人,而身旁的萩原研二一只手还吊在脖颈上,脊背挺得笔直,好一副轻伤不下火线的警界精英的面容,只有熟悉的人知道他就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安室透:……
安室透:?
松田!你在做什么?松田!安室透简直要惊呆了,他的同期怎么会出现在电视上?他赶紧看了看频道和电视播放出来的画面,这是……警方的新闻发布会?他难道是睡了一个月而不是一天?这是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什么消息都没有接到?
安室透拿起手机,发现手机早就因为没电而关机,于是他迅速找来充电线插上,刚一开机大量的信息就像是突降的大雪将他埋了个彻底。
因为上一个任务刚刚告一段落,再加上提前通
知过,所以组织的信息反而不多,更多的是来自于他发展的“下线”、结识的情报贩子,以及他的下属风见裕也和……诸伏景光。
安室透的心提了起来,还没等他进行查看,新闻的推送弹窗就出现在了屏幕上,配合着的是一张冒着滚滚浓烟和火光的摩天轮的照片:“新世纪游乐园遭受炸弹袭击?”
安室透的手猛地一颤,他快速抬头看了电视上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一眼,然后调出了诸伏景光和风见裕也的信息来,随之心中泛起了惊涛骇浪。
只差一点,松田就……安室透的手指紧紧地攥着手机,几乎要让人认为上面是不是出现了裂痕,诸伏景光将自己从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那里得到的消息合并自己的猜测也一五一十地写在了上面,安室透定定地看着上面的文字,一遍一遍的,好像这样才能记得清楚,然后用手臂遮挡住了眼睛。
像是咬了一口还未成熟的柿子,先是嘴唇,然后是舌头,最后甚至连心脏的跳动似乎都带上了一股涩意。安室透很难说出自己在想些什么,他只是抿紧了嘴唇,有点后怕,有点庆幸,有点喜悦……抑或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忽然露出了一个微笑。
Hiro、萩原、松田,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所带来的是毁灭还是拯救也早已混淆在了一起。安室透拿起手机对准电视,紫灰色的眼睛像是弯起的月牙,里面盈满了斑斓的光彩,如同春日清晨的阳光落在开花的花瓣上,晕染开一层浅浅的薄光:“哈,看以后我怎么嘲笑他。”
“阿嚏!”松田阵平打了个喷嚏,然后狐疑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他刚才忽然感到了一阵恶寒,好像有谁在不怀好意地打算看他笑话一样,然后瞪向了像是漏气了一样不断发出憋笑声的萩原研二,心塞地露出了阴恻恻的眼神,“你还好意思笑?”
“哈哈哈哈,对不起,小阵平。”萩原研二瞬间破功,他笑得身体发抖,用还算方便的左手抹去了眼角的泪花,然后竖起了大拇指,“不过小阵平刚才说的话真不错,感觉一下子就让人安心下来了呢。”
“鬼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说啊。”松田阵平嘴里嘀咕着,有点不自然地转过头去,原因是长官昨天让他们回去做准备后,他鬼使神差间给神院度发去了询问的邮件,反正当初建议就是这家伙提出的,而且他和萩原研二已经下决心以普通朋友的身份建立联系,所以问问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结果……松田阵平光是想到自己在说出“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之后,那骤然激烈起来的掌声,和下面记者接连不断地按动快门的声响,就感觉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是效果不好,而是效果太好了!尤其是他知道一些记者为了能让报道更加出彩,会在语言上进行“润色”……要命,他的名字该不会传遍整个日本吧?
“放心,小阵平……噗。”萩原研二咳嗽一声,带着浮于表面的同情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也就是这段时间,等发生更新鲜的事情,他们的注意力就不会放在你身上了。”
“希望如此。”松田阵平一脸的无欲无求,看破红尘,他闭了闭眼,然后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眼中闪过一道利光,“不说这个了,那个炸弹犯呢?弄清楚身份了没有?”
“我刚想跟你说。”萩原研二的表情严肃起来,“石井直人,他跟之前的那两个炸弹犯根本就没有关系,他是在三年前那起事件三个月前出狱的,正好看到了当时那起新闻,于是就将自己伪装成了他们的同伙,为的就是误导我们,怪不得不管我们怎么调查都找不到线索。”
“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在入狱前是一个化学老师,据说他当时被捕入狱是因为学校里的另一个老师抢了他的晋升名额,于是怀恨在心想要用自制炸/弹解决掉对方,不巧被当时巡逻的人发现了。”萩原
研二嘲讽道,“结果在出狱后他非但没有丝毫悔改,还偏激地认为他自己没有错,再加上当时的炸弹是我们的一位前辈拆除的,所以就恨上了我们,觉得我们是一丘之貉。”
“哈,就因为这种原因?”松田阵平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他转头看着萩原研二,开口说道,“等你伤好了我们打一架吧。”
“等等?为什么要打无辜的研二酱?”
“因为那个犯人再打就要死了吧?”松田阵平冷漠地说道,目光上下审视了萩原研二一番,磨着牙说道,“正好我们也可以算算总账!”
“小阵平你这是迁怒!”
“哦。”松田阵平慢条斯理地戴上了墨镜,他已经决定最近一段时间除了家和警视厅两点一线之外,哪都不去,“没错,你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之间的情谊呢?就这么脆弱的吗?”
“这跟我想揍你有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