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么一走, 毓敏倒是觉得整个宫里都空了一半。
原本这些妃嫔们还会想着争宠什么的,现在是彻底没什么指望了,各个都老实的鹌鹑似得。
毓敏便也索性不让他们过来请安了, 自己也安生几日。
只是毕竟德妃怀着身孕,毓敏还是得多照看她几分, 现在皇后不在, 太皇太后和仁宪太后又不管事儿,那就只能自己顶上了,为了这个,毓敏每日都叫香萍去永和宫里看一回。
不过德妃向来也是个细致人,毓敏倒也不必太操心,她自己就能将自己照顾好了。
就这么一段时日过去, 宫里都清清静静的,毓敏也觉得舒坦。
不过毓敏舒坦了, 但是德妃这一胎却不怎么好受,比起前两个孩子,她这一胎害喜害的十分厉害。
每日里光是孕吐就得两三回,而肚里的孩子胎像也不稳当, 五六天就得请一回太医。
毓敏叫了太医过来问了一回缘故,只说是德主子连续有孕,本就有损根基, 再加上这一胎前后德主子受了些累, 没能坐稳胎像, 因此这一胎才会如此不稳当。
毓敏听了直皱眉,心说怎么就到这个地步了。
最后左思右想, 为了让德妃好好养身体, 就时常将胤禛和胤祚俩孩子叫到她宫里玩耍。
虽然俩孩子都还算听话, 也不会怎么闹人,可是到底是孩子呢,要顾念着他们的衣食起居,到底也是伤神。
德妃也知道太后这般行事的意思,心中对毓敏满是感激,第一日过来时,亲自将俩孩子送了过来。
毓敏看着她惨白的脸色,还有圆滚滚的肚子,心下就觉得有些不好,叮嘱了她几句要好好养身子,想吃什么喝什么只管开口,不要亏待了自己个儿。
德妃倒仿佛不怎么放在心上似得,只笑着道:“谢娘娘关怀,嫔妾也是生养过两个孩子的人了,自然是省得的。”
毓敏听了心中暗暗摇头,德妃如今,只怕也是被接二连三的喜事儿给冲昏了头脑,竟是忘了往日的谨慎。
可是无论如何,毓敏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为了这一胎就坏了身子,因此每日里除了让香萍去接俩孩子时问候一两句,也会时不时的叫太医过来垂问。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毓敏和小胤祚也渐渐熟悉了起来。
这是个文静内敛的孩子,不大爱哭,也不爱动弹,你将他放在榻上,再给他一个随便什么东西,他就能玩一天。
这可和他的亲哥哥不一样,胤禛是个很有活力的孩子,自打学会了走路,那就没有一刻安静的时候,不是闹着要出去抓蜻蜓,就是想要放纸鸢。
毓敏一天下来只觉得十分上火,但是这孩子看着你生气了,却又笑眯眯的腻了过来,围着毓敏撒娇,弄得毓敏哭笑不得。
其实自打上回胤禛被德妃抱回去,他们祖孙俩也不是说就一次面都没见过了。
德妃也会时常带着胤禛来寿安宫请安,只是祖孙俩不能和以往似得总腻在一出了,后来这孩子也不知道是谁教的,竟也渐渐认下了来寿安宫的路,有一次也没给德妃说一声,就偷偷往这边跑。
结果跑到半路被小太监给看见了,急忙拦了下来,又给送回了永和宫。
毓敏听说后急的忙跑去永和宫看了一回,结果这小子哭哭啼啼的搂着毓敏的大腿说:“玛嬷,我想玛嬷了。”
一下子就让毓敏的心软了一半,后来哪怕德妃不带着胤禛过来,毓敏也会时不时的让香萍去接胤禛过来玩儿。
天长日久的,这孩子也就渐渐适应了如今的生活。
不过这回德妃生产,就是小孩子从没经历过的新奇事儿了,他除了整日要闹着出去玩,还会时不时的问一些问题。
比如说,弟弟真的是在额娘肚子里吗?可是弟弟这么大,能塞进去吗?
小孩一脸忧虑的看着躺在榻上圆滚滚的弟弟,一时间有些为额娘担心。
毓敏笑着捏了捏小孩的脸蛋:“你弟弟如今是长大了,在你额娘肚子里的那个,可没这么大,恩,差不多就和小猫一样大。”毓敏比划了一个大小。
胤禛恍然大悟:“那额娘什么时候给我生弟弟啊?九弟一点都不好玩,我逗他他也不理我。”
毓敏失笑:“都是大孩子了,怎么还是总想着玩啊?今年你五哥都去上书房念书了,等明后年你也该去了,倒是要是还是这么爱玩,你汗阿玛可不答应。”
小胤禛的脑袋顿时摇的和拨浪鼓一样:“我才不贪玩,前儿玛嬷教我的字我都记住了!”
看他一副得意样儿,毓敏笑着夸赞了两句,转过头看向胤祚,这孩子却又睡着了。
毓敏一时间有些好笑,虽说是亲兄弟,但是这个性子真真是大不相同,胤禛这么小一点就十分要强,认字算数,毓敏教什么他就学什么,若是记不住就是熬夜背书也要记下,而胤祚别说认字了,说话都懒得说,每日不是坐在榻上玩他的玩具,就是小猪一样趴在那儿睡觉。
胤禛对这个弟弟十分怒其不争,总是在毓敏跟前告状。
不过胤祚今年也才三岁,你能指望他干嘛。
毓敏对胤祚的要求也很低,好吃好喝,不要和历史上一样早夭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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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德妃肚里的孩子,胤禛又絮絮叨叨说起了永和宫里的其他事儿。
什么四喜丸子没有玛嬷宫里的好吃啊,点心也没有玛嬷宫里的样式多,他分明说了想要宝蓝色的马褂,伺候他的奴才却给他拿成了靛蓝色。
真真是个小话痨,毓敏都听得有些头大,不过这小话痨说着说着,倒是又说起了德妃和敬嫔的事儿。
“敬额娘日日都来永和宫,孙儿看着,她倒是恨不得就住在永和宫似得,而且每次过来都会给我和九弟带蜜饯果子,她那个蜜饯果子甜的齁牙,我才不爱吃呢。可我不要,她就使劲塞给我,我没办法,就给了九弟,九弟和个小猪似得,人家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来者不拒。”
“前儿敬额娘又过来了,结果一来也不去正房,直接跑到了九弟的屋里去,喂了九弟许多蜜饯果子,还想要抱九弟,九弟傻乎乎的,人家要抱他也不吭气,是我看见了,急忙跑进屋告诉了额娘,额娘这才出来找敬额娘说话,自打这以后,敬额娘已经两三天没上门了。”
这话虽说是孩子气十足,但是毓敏却从里头听出了些端倪,忍不住蹙起了眉。
敬嫔往永和宫跑的勤她是知道的,她还知道德妃对此事不置可否,仿佛并不抗拒,因此她也就没放在心上,只当敬嫔是为了拍德妃的马屁。
但是现在看着,却仿佛并不是这样,敬嫔这动静,倒仿佛是有些眼热德妃的孩子。
毓敏蹙了蹙眉,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到底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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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毓敏确实是猜对了,敬嫔这会儿还真把主意打到德妃的孩子身上了。
这也不是她突然改了主意,而是这几日她费尽心机调养身体,又给诊脉的太医塞了钱,想知道自己久无身孕到底是什么缘故。
结果没成想,原来自己久久不怀孕,不是运气不好,而是她的这个身体根本不易有孕,之前艰难,日后只会更艰难,吃什么药都没用。
知道这件事之后,敬嫔狠狠的哭了一场,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既然无法生育,那诞下子嗣的事情就是虚妄,她只能另想办法。
而至于这个办法,看着德妃膝下有两个阿哥,肚里还揣了一个,她这心里可不就有数了吗?
自己这段时间这么殷勤,德妃这么多孩子也总不能都自己养着吧,好歹匀给她一个,她也不必如此费神了。
想着当年安嫔的一系列操作,再看如今的安嫔,虽然彻底失了宠,可是五阿哥却也是她一手养大的,即便如今感情生疏了不少,那也是正经的养母,日后也是要孝顺她的。
自己也不求能和安嫔似得将孩子教的不认亲娘了,只求能有个孩子,聊以□□。
抱着这样的念头,这段时日敬嫔对永和宫那是越发殷勤,尤其是对两个阿哥,更是一个赛一个的亲热。
只是可惜,七阿哥是个油盐不进的,眼里只有太后和德妃,一点不把她放在眼里,她给的果子蜜饯这小子根本不要,转头就散给旁人了。
敬嫔为了这事儿也生了一场气,不过后来想想,如今七阿哥已经到了懂事儿的年纪了,自己便是养着他也不过一两年的功夫,根本就养不熟,还是找更小一些的为妙。
九阿哥虽然比起七阿哥木讷些,可是也好哄,一点好吃的好喝的就能近身,自己先亲近着,等到德妃生产完,再仔细斟酌着和她提起这事儿,想来事情也能更顺利一些。
但是没想到,自己这计划才刚开始实施,就被德妃撞破了,幸亏自己机灵,急忙找补,说只是过来给九阿哥送些他爱吃的果子蜜饯。
这话也不知道德妃信没信,但是她看自己的眼神却让敬嫔有些瘆得慌,因此这几日她也没敢往永和宫去。
就这么在自己宫里待了几日,敬嫔还是有些待不住了,这一日早起,梳洗一番,咬着牙还是又往永和宫去了。
自己都这个年纪了,在皇上那儿也早就没了宠爱,若是连这个孩子也争取不到,那日后活着还有什么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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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嫔一大早的又来了永和宫。
只是她这次过来,却没有了往常的待遇,永和宫的人都待她冷言冷语的,直接将她领到偏殿坐下,便说要进去通传,扭头就走了,上的茶都是凉的。
敬嫔憋了一肚子的火儿,却一丝都发不出来,只能陪着笑脸,说不着急,娘娘怀着身子,我多等一会儿也是应该的。
最后她坐在偏殿中足足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德妃这才抚着肚子款款而来,她面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柔声道:“我刚刚正好睡着了,没成想这些奴才也不过来禀报,让你久候了。”
听着这些话,敬嫔还能说什么,只能勉强撑着笑脸说不妨事,娘娘身子要紧。
德妃浅笑了一下,只是眼底却是一片冷漠。
两人就这么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几句话,比起之前的亲热,这会儿两人间的氛围肉眼可见的冷了许多。
敬嫔苦思冥想找话题,想要和德妃拉近关系,可是德妃却只是不疼不痒的应几声,并没有和她深入交流的意思。
敬嫔心中只觉得憋屈挫败,之前德妃刚入宫的那会儿,见了自己也只有行礼的份儿,哪敢这么大胆,她能有今日,还不是她的肚子给她的底气。
一想起这些,敬嫔心中越发心酸,自己的命怎么就这么苦,旁人都能生,偏偏就她不能生。
想着这些,敬嫔心里的执念却是越发深了,她必须得有个儿子,不然日后的处境一定比现在还要难堪。
想到这儿,面对德妃的冷脸,敬嫔又打起了精神,开始笑着和人套近乎。
德妃看着这人如此舍得下脸面,心下也有些纳罕,之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个王佳氏还能如此的伏低做小。
德妃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是越发冷淡了,她并不接敬嫔的茬儿,只是一边抚着肚子一边淡淡道:“我如今身子重,只怕坐不了太久,敬嫔姐姐也不必总耽误工夫过来看我,我只怕招待不周。”
这话说的,敬嫔脸上的笑都快维持不住了。
她垂下头,许久才轻声道:“德妃娘娘为何待我如此生疏呢,前段时间咱们还那样亲厚,不知是不是嫔妾做错了什么,若是有什么错处,还请娘娘明言。”
德妃听着这话都笑了,真是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如此厚脸皮的人呢。
她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一下敬嫔,这才道:“姐姐既然问了,那我也就直说了,咱们宫里的女人,想要过上安稳日子,一是靠皇上恩宠,二则是靠孕育皇嗣,因而在这宫里,最忌讳的事便是夺人子嗣,一旦生出此事,那可就是生死大仇了。”
敬嫔听了这话,只觉得脸乍青乍白,仿佛是被人当头扇了一耳光似得,她果然察觉出自己的心思了。
敬嫔心中再无侥幸,可是她也明白,这事儿她是万万不能认的,一旦认了,在德妃这儿,她就彻底没了希望。
想到这儿,敬嫔一咬牙一狠心,当即流着泪跪倒在地:“德妃娘娘,嫔妾不知您为何会这样想,可是嫔妾是真的万万不敢有夺人子嗣之心啊!,嫔妾那日去看九阿哥,只是因着往常九阿哥爱吃嫔妾那儿的蜜饯果子,至于旁的心思,嫔妾是绝对没有的啊!”
德妃冷冷的看着敬嫔依旧一言不发。
敬嫔心下一阵阵发冷,知道德妃只怕还是不信她的话,敬嫔心下暗恨,却一丝一毫都不敢显现出来,只能咬了咬牙继续道:“若是娘娘不信,那嫔妾可在此起誓,若是嫔妾对九阿哥有一丝一毫的觊觎,就让嫔妾一生孤苦无依,死无葬身之地!”
敬嫔这回也是足够狠的,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这种誓言也是随口就来。
德妃听了都忍不住生出些许动容。
她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敬嫔,见她满脸的惶恐不像是作假,原本心中的不安到底消散了一些,这人或许是心里真的有什么妄念,但是只要自己稳稳当当的压她一头,她也是不敢乱来的。
而且这人对自己都能这么狠,俗话说得好,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还是得先稳住她才成。
德妃心思急转,但是面上神情却没有丝毫改变,许久,她终于道:“你既然发下此等誓言,我也就且再信你一回,不必跪着了,姐姐快起来吧。”
敬嫔听到德妃这话,这才算是松了口气,有些颤抖的站起身来,但是心中却满是憋屈。
敬嫔将自己的心思遮掩的严严实实的,面上只露出惶恐又欣喜的神色,流着泪道:“只要娘娘能信我,便是让我立时死了也可以。”
德妃没吭气,只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姐姐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我姐妹,在这宫中还要相互扶持,之前是我误会姐姐了,还请姐姐不要怪我才是。”
敬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也是我行事不谨,这才引起误会,怪不得娘娘。”
两人一时之间又仿佛和之前一样要好,坐在一处有说有笑的,但是两人其实都心知肚明,她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回不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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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应对了一番敬嫔之后,就将人送了出去。
还是亲自送得。
一边的宫女有些纳罕:“敬嫔心思不正,娘娘又何必和她和好呢?”
德妃勾了勾嘴角:“这宫里的人有好有坏,好有好的好处,坏也有坏的好处,端看你怎么用她,敬嫔是有点小聪明,但是只要我地位稳如泰山,她就翻不出我的手心。”
宫女听了似懂非懂,但是到底没敢再多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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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毓敏这边,逗弄着两个孙子闹了一天,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她便让香萍将二人送了回去,在走之前她还仔细叮嘱了一番胤禛:“你是哥哥,你九弟老实,你平日里也要多看顾他一些,莫要让他被人哄去了。”
胤禛听了捂着嘴笑:“九弟是个小笨蛋,玛嬷你就放心吧,我一定看好他。”
胤祚听到说起自己,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不过并不大感兴趣似得,又继续低下头完玩具。
胤禛看着这傻弟弟,气的不轻,拉住了他的小胖手道:“九弟往日都不爱动,今儿咱们一起走回永和宫吧,可不许再让嬷嬷抱你了!”
胤祚一听这话,终于有了反应,一脸惊讶的看向哥哥,见着哥哥毫不动摇,又看向毓敏,小脸上一脸的要哭不哭的样子,细声细气道:“玛嬷,累!”
毓敏只是一笑:“你哥哥说得对,你是该锻炼锻炼了,小孩子就是要多跑跑,总是待着不动也不好。”
胤祚听不懂这些道理,但是却也明白,自己这路是走定了,一时间仿佛天塌了一般,一脸的生无可恋,逗得毓敏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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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敏亲自将俩个孙子送了出去,一直看着两人手拉手的身影消失再也看不见,这才转头回了寿安宫。
这几日有了这俩孩子在身边陪伴,虽然有些吵,但是却也挺热闹的,毓敏觉得这样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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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俩孩子又手拉手过来了,而且胤禛还给毓敏带来了新的八卦,德妃和敬嫔和好了。
毓敏听了这消息都有些惊讶,德妃这胸怀够宽广的啊,连这事儿都能忍。
毓敏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可是她做婆婆的,总不能对儿媳妇的交友状况指指点点,因此最后到底也没有多话,她心中想着,以德妃的城府,应当不至于被敬嫔蒙蔽。
这般想着,毓敏也就把这事儿扔到了一边,开始专心带孙子了。
就这么过去了几个月,五月份的时候,玄烨命人传了信回来,说是六月中旬就到了。
毓敏算着日子,还有段时间,也不着急,只吩咐底下照常准备。
毓敏还想着德妃这次生产,应该是玄烨回来之后的事儿了。
没成想不过几日,五月三十当天下午,永和宫那边就传来消息,德妃早产了。
毓敏被吓了一跳,要知道,德妃这一胎本来就不稳当,前前后后保养了这么久,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有个万一,但是没成想这万一还真来了,而且来的这么猝不及防。
毓敏立刻亲自前往永和宫。
她到的时候,永和宫里里外外都是一片忙乱之像。
毓敏蹙了蹙眉,给香萍使了个眼色,香萍立刻站出来,喝止住了无头苍蝇似得下人,然后又十分有条理的发问缘由。
德妃的贴身宫女站出来一一回了话。
原来是今儿早起德妃本就有些不舒服,请了太医过来看,只是说胎像有些不稳,需得静养。
之后太医还给她开了药,德妃用过药之后,已经好了许多,结果中午的时候敬嫔过来,两人坐着聊了会儿天,也没说多久,德妃的面色便当即有些不大对头了,幸亏敬嫔机敏急忙让人传了太医过来。
这才知道德妃是动了胎气,只怕要早产。
毓敏听着这过程,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立即道:“敬嫔如今在何处?两个阿哥呢?”
那宫女抿了抿唇:“敬嫔帮着喊完太医便离开了,说是她也帮不上什么忙怕留在这儿添乱,至于两位阿哥,敬嫔娘娘说,德妃娘娘生产,不好叫阿哥跟着裹乱,就在请示过德妃娘娘之后,将两位阿哥带走了,不过太后娘娘放心,乳母也跟着呢。”
毓敏越发觉得不对头了,转过头立刻对一边的香兰道:“去将两位阿哥送到我宫里去,敬嫔往日也没照顾过孩子,只怕没什么经验,胤禛自来是个爱闹腾的。”
香兰立刻应下,转头出去了。
而德妃的宫女听着这些话,下意识也觉得有些不大对头,可是却想不出哪里不对头,只能吞了吞口水,小声道:“娘娘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
毓敏看了眼院里满脸不安的宫女们,到底没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动摇人心神的话,只道:“无事,既然德妃早产,那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德妃和她肚里的孩子,旁的事儿日后再说,现在产房里到底是什么情形?”
一说起这个,宫女一脸的苦相:“宫口只开了两指,收生姥姥说还早呢。”
毓敏点了点头:“去将太医找过来,我有话问他。”说完就往正殿去了。
而宫女则是急忙去请太医。
毓敏一边往正殿走,一边产房里德妃痛苦的呻/吟声不绝于耳,毓敏心情十分沉重,希望这一胎果真能顺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