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德嫔到底也没有在寿安宫多待, 很快就离开了。
毓敏让香兰送她出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毓敏忍不住皱眉。
若说这世上有天生就不喜欢自己儿女的人, 那也是有的, 可是德嫔一开始的时候,却是没有表现出来有这样的倾向,她之前也对胤禛很好, 照顾的无微不至。
现在有了胤祚,若说她突然失了这份慈母心肠, 毓敏还是觉得可能性不大,更多的是,她应该想要借着自己来抬高胤禛在皇帝心中的分量,连带着,她这个做亲娘的自然也受益。
想着这些, 毓敏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可以理解, 但是也未免太过现实了。
只是有的时候,正是这种极其现实的人,才能在这世上过得更好。
毓敏这会儿倒是有些犹豫起来,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将胤禛还给德嫔了。
毕竟就看如今德嫔对胤祚的看重,她也怕胤禛回去了受委屈。
只是现在想这些都还太早, 毓敏先将念头压了下去。
宫里的日子还是照旧过,没几日,便又听到刚入宫的戴佳氏有了身孕。
这两年, 这样的好消息真是接二连三的传出来, 毓敏都有些麻了, 而且戴佳氏在宫里也没什么存在感, 她听说之后,也只是叮嘱皇后好生照顾,又照旧赐下了赏赐。
戴佳氏只是庶妃,住在乾西五所的头所,毓敏想着乾西五所的头所格局不大好,住着不敞亮,之前倒还罢了,只是戴佳氏一人,但是现在她怀了身孕,虽然玄烨不怎么看重她,但是好歹也要让人住的宽敞些,因此就给皇后说,让她搬到二所住。
皇后当即就应了,之后又将给戴佳氏的安排细细说了一遍。
毓敏听了只是点头,皇后自来周全,这样的事儿自然不必她来操心。
说完了戴佳氏,又说起了承祜,承祜如今也有十一岁了,按着这个年代人的计算方式,可以说是十二岁,已经能当半个大人用了。
皇后看着忧心忡忡,仿佛是在操心着什么,却又不敢在毓敏跟前言明。
毓敏仔细思索片刻,大概就明白了皇后所忧虑的事儿,一时间有些失笑。
“你是在担忧承祜的终身大事吗?”
皇后一听太后一下子就猜中了,一下子红了脸,许久才道:“承祜眼看就要十三了,嫔妾看着皇上最近的意思,仿佛也是在考虑这方面的事情。”
毓敏笑着摇头:“你放心吧,皇帝不会这么早就给承祜定亲的,再怎么样,也得等到十五岁之后再说,如今还是太小了。”
现在又不是玄烨当年赶着亲政,迫于无奈只能早早成亲,玄烨已经被毓敏的一番早早成亲恐会有损子嗣的话洗了脑,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这么早就成婚呢?
毓敏甚至觉得,可以借着这番观念的转变,来改一下选秀的年纪,十三岁实在是太小了,尤其现在还算的是虚岁。
不过这话就不必这么着急说出来了,还是得慢慢来。
皇后听着太后这番斩钉截铁的话,心里也松了口气,最近赫舍里家也对这事儿有些蠢蠢欲动。
如今赫舍里家,父亲噶布喇身体不好,虽说袭了一等公的爵位,还有领侍卫内大臣的官职,可是受身体拖累,总是力不从心。
叔父索额图虽然得皇上看重,可是在三藩之乱的事情上,却失了圣心,如今处境也有些不大稳当。
至于其他叔叔,心裕和法保平庸无能,也无上进之心,都是指望不上的。
现在翻遍了整个赫舍里氏,竟也没有一个能犹如祖父那般,稳重可靠的人。
皇后也常常因为家族如今的情形感到担忧,可是她却无能为力,毕竟如今她是皇后,又身在深宫,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对于家里人盯上了承祜的婚事,她也并不觉得惊讶,男人们地位不稳,自然想着要拿女儿稳固家族势力,毕竟佟佳氏的成功就在眼前,赫舍里氏又为何不能是第二个佟佳氏呢?
皇后想着这些,也是越想越难受,祖父在时,赫舍里家是何其煊赫,结果祖父一死,却是没有一个人能继承祖父的遗志,真真是可叹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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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敏看着皇后依旧不展愁容,也不知她心中到底在操心什么,只能尽力安抚:“若是真给承祜选太子妃,皇帝定也不会绕过你去,你安心就是,如今皇帝极为看重承祜,也不会随意将他的终身敷衍过去,定是精挑细选才足够的。”
皇后勉强一笑,点了点头,沉默良久,才道:“娘娘,最近我阿玛身上有些不大好,我心中总是担忧……”
“这话你怎么不早说。”毓敏打断了皇后的话,立刻道:“香萍,去给太医院打个招呼,请几位太医往赫舍里家给噶布喇看看。”
香萍立刻应下,而皇后也站起身来对着毓敏谢恩。
看着皇后感激不尽的模样,毓敏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坐到自己身边,柔声道:“好孩子,这样的事儿你该早早告诉我才是,都是一家人,又何必这样见外呢?”
皇后眼圈红了红,低声道:“臣妾也是怕扰了娘娘安宁。”
毓敏有些嗔怪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这孩子,都这种时候了,还操心这个,当然是你父亲的病情要紧。”
说完顿了顿:“我知道你总是操心家里,但是其实这样的事儿,你再操心也是无用,你的几个叔父年纪都不小了,该懂的道理都懂,你便是想劝也无济于事,你若是真的为了家里好,或可将家中的小辈仔细教导,如此家族的未来也有希望。”
皇后听着这话,只觉得太后真的是对她推心置腹,一时间满是感动,又想着这几年太后的所作所为,只觉得自己或许也能效仿一下。
不过太后家里的人,都是皇上的表兄弟,想要入上书房当然容易,可是自己家里,就没这么简单了,她心说,还是得先找几个严格的先生先在家里教导,之后的事情再慢慢琢磨。
这么一想,皇后的心中便敞亮了不少,对毓敏又是一番感恩戴德。
毓敏看着她想明白了,也就放了心,她之所以会对这件事如此上心,一方面是心疼皇后为难,一方面也是因为怕这些人拖承祜的后腿,历史上索额图可没少给胤礽添乱,这样的事儿,毓敏是绝对不会容忍的。
不过现在还好,承祜比历史上的胤礽的地位还要稳固,而且他立为太子时已经懂事了,这么些年以来,也越发沉稳,索额图对他的影响有限,更多的时候,是他控制索额图,而不是索额图反客为主来影响他。
因此这几年,虽然索额图也偶有不妥当的地方,可是大方向却是不敢出错的,因为太子可不是好惹的,你若是敢背着他胡乱行事,他就敢大义灭亲,亲自收拾你。
之后毓敏又和皇后说了许多约束家人的办法,皇后也都听进去了,同时还让毓敏给她推荐几个严格的先生,这就不是毓敏所擅长的事儿了,她只笑着给皇后指了个明路:“这事儿你多和承祜商量商量,他比你有办法。”
这倒是,皇后恍然大悟,立刻又谢了一回毓敏。
等到打发了皇后,没几日毓敏就听说,赫舍里家新修建了家学,请了好几个大儒坐镇,之后又是太子找了几个伴读入宫,其中就有赫舍里家的孩子,正是太子的亲表弟,察岱。
察岱是皇后亲弟弟常泰的独子,康熙十二年出生的,如今也不过才七八岁,比承祜还小一些,身子骨也不大健壮,但是一听说能入宫这种好事儿,身体再不好也得撑住了。
常泰高兴的什么似得,风风火火的就叫家里人给儿子收拾行装,恨不得立时就将儿子送进宫里去。
毕竟如今虽然是他们这一支袭爵,可是官儿做的最大的却是叔叔索额图,常泰身为噶布喇的长子,心中自也是不忿的,入宫的那可是他的亲姐姐,结果到头来他们却是靠边站了,好处全让三房给占了。
现在好歹老天开眼,太子看上了他儿子,常泰自然跑的比兔子还快。
噶布喇看着太子抬举自家,心中自也是高兴的,再加上前几日宫里还赐下御医给他治病,他心里就越发舒坦了,只觉得自己还是得多活几年才成,如此才能将这几年的憋闷都散尽。
赫舍里长房各个喜笑颜开,但是三房却有些不尽然了,索额图的长子格尔芬忍不住咬牙切齿:“咱们为了皇太子鞍前马后,等到这种时候了,他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常泰的儿子。”
索额图此时闭目不语,听到这话这才睁开了眼,他淡淡看了眼儿子,道:“那是他的亲舅舅亲表弟,你又有什么不服气的?”
格尔芬咬了咬牙:“太子是不是对咱们家有什么不满啊?”
索额图长叹一口气:“这样的端倪你才发现吗?”
格尔芬看向父亲,有些疑惑:“可是父亲前前后后为了太子也出了不少力,还为了太子拉拢了不少人,太子为何会对咱们不满?咱们可都是对他忠心耿耿啊!”
格尔芬这会儿越说越委屈,若不是他好歹还是个七尺男儿,都要委屈哭了。
索额图看着这傻儿子,却是叹了口气:“只怕太子就是嫌咱们太殷勤了。”
想着自己这段时日来的行事,又想着皇上对他的态度越发疏远,索额图心里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为了太子拉拢朝臣吗?还是打击政敌?亦或是当年撤藩之事没有按着皇上的心思来?
前年两样,他身在官场,哪怕不想做都不得不做,而后一样,他如今想起来虽然有些后悔,可是他也能说自己当时确实是一片拳拳之意都是为了大清朝着想啊。
可是没成想最后却落得这个下场,皇上对他不满也就罢了,太子也不念着他的好。
索额图左思右想,只觉得心中有些萧索,这大学士当得,还不如不当。
索额图决定还是要试探一下皇帝对他的态度,现在处在这样一个尴尬的地位上,他也有些稳不住心态了。
这般想着,对于儿子的悲愤,他倒是淡然了许多,只轻声道:“最近几日,你好好约束家里面的人,这几日不要多交际,上次你五叔行为不端,皇上命我处置,我没有忍心责罚他,只怕就是这事儿,引起了皇上和太子的不满。”
“还有家里的家学,你也要多重视几分,几房中的适龄孩子都送过去读书,太子能为了家里找了这么些大儒过来,总算还是看重咱们的,不要叫太子失望。”
格尔芬也想起了这事儿,但是他心里却不以为意:“咱们满洲男儿,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有五叔的事儿,五叔就是惫懒些,又没有闹出什么大事儿,还要怎么处置啊?杀了他不成?”
索额图一听这话,忍不住皱眉:“胡说!反正这几日你们都安生些,照我说的做,我自有打算!”
格尔芬见着阿玛生了气,也不敢多言,只能讷讷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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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乾清宫里,玄烨看着只矮了自己半头的儿子,心中十分满意,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如今也大了,日后这样的事儿不必事事都来禀报我,赫舍里家行事不端,却是与你没什么关系,阿玛心中都明白的,不过你能有心约束母家,阿玛也十分欣慰,你长大了。”
承祜听了这话,面上露出苦笑:“儿臣只是想着,外祖父久病,不能管控家务,舅舅性情平和,也非上上之选,这才想着或许让表弟受些教导,不求他多上进,只求他懂得一些道理,日后若是袭爵,也能更好的约束家里,给汗阿玛当差。”
玄烨笑着点头:“你考虑的很是,你外祖家中,除了索额图有些才能,剩下的人中,确实大多都难成大器,你这个表弟虽然年幼,身子骨也不好,但是却听闻却是个聪慧的,你如今年纪小,也该多与这些年轻孩子接触。”
承祜只是笑着应允,心说自己表弟是好是歹,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矮子里拔高个儿,也就只能挑出这么一个年纪小还地位不低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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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察岱就被家里人送进了宫,送他过来的人,正是承祜的亲舅舅常泰,还有他的小舅舅常海。
说是小舅舅,其实常海的年纪比承祜还小些,今年不过五岁,比察岱还小一岁,看着懵懵懂懂的,进来就给承祜行礼。
承祜点了点头,看了眼自己的这三个亲戚,大舅舅常泰满脸喜色,至于表弟察岱和小舅舅常海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并不敢抬头看他。
承祜让三位亲戚都落座,又语气温和的问候了一下外祖父和两位舅舅。
常泰是见惯了太子的,因此说的还算流利,倒是常海因为年纪小,有些害羞,并不怎么说话。
至于这回的正主察岱,虽然看着瘦弱些,年纪也很小,但是口齿清晰,有礼有节,倒是让承祜有些惊喜。
之后他又多问了几句表弟关于他的问题,听说表弟已经开始读论语了,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点评了一句还算用功。
常泰在一边满脸堆笑:“这孩子,往常在家里也最爱读书,一拿起书,等闲都不出门子的,家里的小子经常笑他像个大姑娘,但是奴才却觉得,读书才能明理,如今他能在太子跟前伺候,想来也是他的福分,若是能学到一丝半点太子的气度学识,便足够他受用终身了。”
承祜倒是不知道,自家舅舅还有这么口齿伶俐的时候,忍不住笑了笑:“舅舅言重了,察岱我看着十分聪慧,这般爱读书可见也是个好学的,只是爱读书是好,习武却也不能落下,身体健壮才是根本,舅舅请放心,我一定会好生让人照顾表弟的,绝不会让他受委屈。”
常泰一听这话,更高兴了,急忙起身谢过太子。
也不怪他操心这个儿子,毕竟他一大把年纪了,就这么一个独苗,自是走到哪儿操心到哪儿。
之后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赫舍里家的事情,上次五叔祖心裕空班的事儿,已经惹了皇上不喜,皇帝为了照顾太子脸面,只让索额图自行处置,没想到索额图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只罚了心裕一年的俸禄。
皇帝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还是不满意的,这一点承祜当然也知道,因此这回就多叮嘱了两句:“舅舅,如今我这儿都好,只是外祖家里,还是需得约束门户,不要再闹出上次的事情了,否则只怕我在汗阿玛这儿也不好办啊。”
常泰自然听出了太子言语间的意思,可惜现在赫舍里家当家的是三房,他在辈分上矮了一头,根本无能为力,而他阿玛虽然名正言顺,可惜身体却不行,操不了这个闲心。
想着这些,常泰面上露出苦色,但是到底还是咬牙点了点头:“太子放心,奴才记住了。”
之后常泰离开,承祜亲自送他出去,两人在毓庆宫门口分别,承祜拉着舅舅的手,又叮嘱了一句他要管教家里的话,常泰总算是听出了这番话里郑重其事的意思,又点头应允下来,心里只思索着,太子这般重视这件事,可见是已经到了紧要关头,这回回去,哪怕是得罪三房,也得定下个规矩。
这般想着,常泰终于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而承祜虽然并不看好自家舅舅的这般行动,但是做不成,不代表做了之后无用。
毕竟这种事儿,哪怕你做不成,态度总放在那儿,汗阿玛英明烛照,自然是分辨的清楚的。
索额图糊涂,可是赫舍里家却不能都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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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份的时候,索额图突然上书请辞,说是身体不大好,难当大任。
承祜听了眉毛都没动一下,他是知道索额图这个人的,最是注重权势的一个人,又怎么舍得在盛年放权呢?
他如此行事,多半是想试探汗阿玛对他的态度。
承祜这会儿倒是有些希望汗阿玛能同意索额图的请辞了,可是他也明白,这事儿汗阿玛是一定不会同意的。
不管他愿不愿意,赫舍里一家,从天然名分上,就是和他紧紧捆绑在一起,索额图就是代表了他在汗阿玛心中的地位,若是索额图失势,那些朝臣们只怕也会难免多想,是不是太子失了圣心。
以汗阿玛的帝王心术,是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最后的结果也和承祜想的差不多,索额图的折子皇帝留中未发,同时也将承祜叫到了乾清宫里。
承祜到乾清宫的时候,玄烨正在批阅奏章,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着儿子站在一边,笑着招了招手。
承祜走上前去,顺手倒了一杯茶奉上:“汗阿玛勤劳国事,实在辛苦,喝口茶水润润嗓子吧。”
看着儿子如此孝顺,玄烨心中大为宽慰,接过茶碗,饮了一口,这才道:“今儿外头炎热,你一路过来,没有晒着吧?”
承祜笑着摇头:“都是躲着阴凉处行走呢,一点没晒着。”
玄烨这才满意的笑笑,将儿子拉到身边坐下,仔细问了问饮食起居,听着都好,这才满意。
说完了这些琐事儿,父子俩总算是说到了正题,玄烨指了指桌子上的折子,道:“这是索额图呈上来的折子,他说自己病体难支,想要告老,你觉得如何?”
承祜听着这话皱了皱眉:“既是如此,那不如就让他回去养病吧,他撑着病体,想来也不能好好为汗阿玛当差。”
玄烨却笑着摇头:“果真是小孩心性,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说完他又与承祜细细分析:“如今索额图代表了你的脸面,他若是正当盛年就解职回家,旁人又会怎么想你?而且索额图这人,虽然存有私心,却也算是个有能力之人,身为帝王,最要紧的就是要知人善任,他如今不过是小病,又何至于解职回家呢?”
承祜急忙做出一副受教的表情,在汗阿玛面前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玄烨满意的点点头,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虽然聪慧,但是到底朝政上之事还是知道的太少,过几日,朕就给你再分派几个老师,你要好好向他们学习,知道了吗?”
承祜又恭敬应下,谢过汗阿玛的教导。
很快的,索额图就接到了皇帝关于他上书的处置,驳回请求,但是顾念其生病,让他在内大臣处上朝,不久又授索额图为议政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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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的这点风波,毓敏虽然也听说了,却也没有多操心,她知道,只要承祜不失了圣心,索额图一时半会儿的只怕还倒不了,不过索额图这个人的确是胆子大,在历史上就敢撺掇太子造反,现在就更甭提了,承祜还是得尽早拿捏住这个人,否则他带来的麻烦可不小。
不过这其中最要紧的就是得把噶布喇给保住了,这人有没有本事不说,却也正经都是索额图的长兄,在赫舍里家,唯一能从大义名分上制住他的,就只有噶布喇。
因此毓敏对噶布喇的病情还挺关注的,不仅派了太医,还派了两个西医去看了一回,一直从三四月治到八九月,这才总算听到一个好消息,噶布喇的身体有所好转了。
毓敏放下了心,心里也只盼着这回事情都能平平稳稳的,毕竟她也不想看到历史上的悲剧再次重演。
在这期间,戴佳氏也在七月底产下一子,是为皇十子,只是这孩子有些运气不好,一出生就先天不足,脚上有些残疾。
因为这事儿,玄烨十分不喜,洗三满月,都没怎么大办,毓敏却心疼这个小孙子命苦,照旧让人送了赏赐,还亲自去看了一回,倒把戴佳氏给感动的不行,流着泪冲着毓敏谢恩。
原本按着规矩,戴佳氏是不能养这个孩子的,但是毓敏想着这孩子本就有残疾,若是去了旁处只怕照顾不周,就让人将他留给了戴佳氏照顾,同时给戴佳氏的待遇也往上涨了涨。
宫里的人看着太后这样,顿时也不敢怠慢戴佳氏母子了,哪怕是玄烨,最后也捏着鼻子去看了一回,等看完回来之后,又来毓敏这儿长吁短叹,最后被毓敏训斥了一顿。
玄烨好声好气的给毓敏赔罪,并保证日后绝不亏待了这个儿子,毓敏这些熄了火。
同时在这一年的十月,德嫔总算是将胤禛给接了回去,毓敏叮嘱了好几句要让德嫔好生照顾,就是想要表达出自己的关注,生怕德嫔为了小儿子而疏忽了长子。
德嫔看着太后依旧这么关心儿子,心里也存了个一丝念想,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太后将孩子换回来了,但是对着孩子的疼爱却是做不得假的,看来日后得多带这孩子往太后宫中行走了。
这是德嫔的心思,毓敏当然也能猜测到这个结果,这本就是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