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是被席越抱下楼的,而商陵脸上顶着抢眼的巴掌印,面色如常迈下楼梯。
餐厅里除了他们,其余人都已入座。
虞老饱经风霜的面孔留下道道皱纹,虽年事已高,但双目依旧明亮,身体也算硬朗,仍是虞氏集团的当家人。
身为虞老最疼爱的孙子,他身边的位置自然属于虞清,而在虞清的对面,是虞清的舅舅,虞洋。
虞洋没先同虞清说话,而是意味不明扫了一眼席越:“现在的年轻人玩的真是另类,我年纪大了,跟不上了,但是小清你也得注意点——”
“你身体弱,吃得消吗?别亲个嘴都喘不上气。”
“不过——”
“真的是你睡他吗?我看他跟没事人一样,反倒是你,下午怎么都起不来,还要人抱。”虞洋放下筷子,揶揄道,“怎么看被睡的人,都是你吧。”
“当然是我睡他了。”虞清嘴硬道,“哪有人那么犯贱,花几百万还被人睡,那不是脑子有病吗。”
“席越,你快说,是不是我睡的你。”
餐桌上本就不宜谈这些,加上席越的身份尴尬,能够上桌本就是看在虞清的面上,可尽管如此,席越在这里也没有说话的资格。
“食不言寝不语。”虞老警告地看了眼虞洋,重看虞清时面色温和慈祥,“先吃饭。”
虞清脾气虽差,但吃相极好,细嚼慢咽,斯文缓慢,加上外表冷艳,哪怕只是吃饭,看起来都赏心悦目。
虞家家教很严,集中体现在商陵身上,他的古板、保守等特征多数来自虞老培养,在商陵眼中,虞老不仅是恩人,更是亲人。
这顿饭结束后,虞老将席越单独喊走,应当要问下午的事。
“爷爷……”虞清想帮席越说话,商陵冷冷打断,“食不言。”
虞老轻声哄了虞清两句,坚持将席越喊走,虞老走了后,虞洋也觉得没意思,扫了眼虞清,冷哼着离开。
除了一旁服侍的人,餐厅只剩下商陵和虞清。
盯着沉默吃饭的商陵,虞清又有了坏主意。
虞清故意发出餐盘摩擦声,也不吃饭,双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过去。
“好好吃饭。”商陵警告。
须臾过后,商陵闷哼一声,惊诧抬起薄怒的眼。
而虞清还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甚至故意歪了歪头。
商陵隐忍压下怒火,就在十数秒前,餐布下的对面探过来一只脚。
这只脚还穿着棉袜与拖鞋,有一搭没一搭地慢踩,将价值不菲的西装裤碾得乱糟糟。
对面的虞清满脸笑意,他的眼睛总是很冷透着傲气,现在却充满游戏人生般的恶劣,他好像恶作剧得逞的坏孩子,挑衅地舔了下嘴角。
他认定商陵不会声张,就算爷爷不在,还有佣人。
商陵最要面子。
泄愤般踩着商陵的大腿,感觉差不多时,打算将其缩回,撤军的想法刚刚燃起,便被迅速斩断——
商陵抓住了他的脚踝。
甚至往回扯了扯。
没有防备的虞清整个人趔趄,差点摔倒,幸好双手抓住桌沿,才稳住身形。
紧跟着,他睁大了眼。
一股凉意窜上脚底,他的拖鞋和棉袜都被脱了,整只脚落入陷阱之中,被圈住不放。
小少爷终于知道怕了,他用力瞪视回去,试图恐吓商陵,起到威胁作用。
然而顶着这样清丽漂亮的脸,只会火上浇油。
商陵的拇指跟进一步,卡入指缝,粗鲁地重复虞清方才的行为——
恶意碾着,磨着,蹭着,“踩”着。
虞清的脊背不自觉弓起,十指交叉细细发抖,额头抵在上头,细窄肩胛骨似风中蝶翼,摇摇欲坠。
“小少爷,您还好吗?”佣人靠近。
“别过来……”
虞清十指剧颤,说话尾音颤颤压低,好似被抽走所有力气。
商陵还在继续,不绝的报复,薄茧粗鲁碾过,都在不断刺激虞清本就岌岌可危的神经。
颈后渗出一层薄薄细汗,带着药香的气息,倏然盈满整个餐厅。
佣人面面相觑,小少爷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但他又不让别人靠近……
他们也拿不定主意。
反观商陵面色如常,神情惬意,他恰好处在视线死角,以至于掀起部分桌布,也无人瞧见。
精致小脚落于他的腿上,纯黑西裤衬得他肌肤赛雪,他的皮肉真的很嫩,不过小惩大诫,就已透满春色。
“你王八蛋……”虞清颤不成声低骂,想要踹人,却红着眼提不起劲。
却因低软绵糯,好似掺进蜜糖,甜腻得似撒娇呢喃。
商陵照常吃饭,除了一只掩在餐桌下的手,与克制起伏的肩膀。
谁都不知道在看不见的黑暗中,娇气的小少爷被欺负的,只剩下支离破碎的泣音。
其实虞清只要求饶一声,或搬救兵唤来他人,他便能得救。
但他太傲了,傲到宁愿自己吃苦,脊背酥麻,也绝不低头。
故而对商陵来说,征服的快感胜过报复成功的愉悦。
“小少爷?”
身后传来一声冷淡嗓音,微微上扬,脚步停在不远处,似乎忌惮什么一般没有前进。
席越进的是另一个门,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晰看见商陵是如何对待虞清,又是如何将高高在上的小少爷,把玩得溃不成军。
商陵见他走进来,斜眼望来,非但没因恶行被第三个人发现而顾忌,反而嘴角微挑,行为变本加厉。
记忆中雪白透净的软肤,已经狼藉得不成样子。
许是被教训得狠了,前方的虞清咬住下唇软肉,溢出可怜的鼻音。
又也许是听见有人喊他,他回光返照般抬起湿红的脸,迷茫张唇,却只是溢出一团湿热白汽。
像枝头仅存的一片伶仃绿叶摇晃,终于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