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碧水清,一片寂静。
“闺房”的正上方,那颗耀眼的发光石像个小太阳一般,光芒直直地照射下来。
底上一块儿温润白玉的斜上方,鱼乐正一动不动地滞游着。
此时的鱼乐心里颇有些无奈。
大晚上的,怎么就来了暖流了?
暖流从脖子流到尾巴上,又从尾巴上流回脖子处,随后在脖子处像是绕了个圈,又一次向尾巴流去。
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一次次地积累下,鱼乐感觉自己的脖子似乎都有些胀大了。
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一个气球一般,圆鼓鼓的。
现在一定特别丑。
会不会像个癞蛤/蟆一样。
鱼乐略微弯了弯尾巴,想要侧对着小母鱼。
但是,尾巴还没完全弯过来,身体中的暖流就陡然加快了流速。
“啪啦——”
鱼乐连忙将尾巴伸直。
摆直的速度过快,以至于鱼乐身体被摆动的力道往前送了一段距离,正好被送到温润白玉的正上方。
紧接着,鱼乐身体里的暖流频率又稍稍快了几分,不一会儿,就和温润白玉内里一明一暗柔光频率合上了。
暖流来回和一明一暗相互呼应,步调一致。
这咋弄啊……
鱼乐内心里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这怎么还把我给控制住了。
早知道就不潜下来了,在上面俯瞰多香。
这下好了,被罚站了吧!
好奇害死鱼啊……
在鱼乐对面的不远处,小母鱼“啪啦”“啪啦”一顿一顿地摆着尾巴。
眼中迷惑不解地神色十分浓郁。
鱼乐依然不敢动弹,如此才能缓住身体里暖流的速度。
一时间,整个“闺房”重新归于寂静。
只有温润白玉的内里正一明一暗地散着柔光,像是有生命一般地跳动。
不一会儿,小母鱼像是呆的有些无聊了。
“啪啦啪啦——”
一阵响动,小母鱼游走了。
小母鱼游走后,露出了身后的事物。
咦?
这不是我送来的东西吗。
只见一片巨大的鳞片靠在石壁上,凹的一面朝外,正好像是一面镜子一样对着鱼乐。
鱼乐看了看“镜子”中被缩小的自己。
还好,没有鼓成气球。
还是帅气逼鱼的我。
鱼乐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些。
可是,我还是没法动啊。
头顶的发光石直射着闪亮的光华,可鱼乐此刻内心像是沉沦在了死寂黑暗中。
潭中不见日月,时间缓缓流淌。
洞中一共传来两次石壁开关的声音,鱼乐也不知道现在是小母鱼回来了,还是
不知过了多久,鱼乐保持着身形已经有些僵直了,可身体里的暖流却还是不知疲倦地来回流动——
从尾巴流到脖子处,在脖子处绕了个圈,又从脖子处出发流向尾巴,随后尾巴稍微有些痒痒地一阵酥麻,暖流又一次向脖子方向流回……
鱼乐内心一阵烦躁。
这何时是个头啊?
这怎么还不动呢?
“咕噜噜——”
刚刚游回来的小母鱼歪着头,嘴里轻轻冒出一串泡泡。
小母鱼已经独自在“闺房”里游了好几个来回了,甚至,还出去“闺房”吃了一圈“口粮水草”又游回来了。
“啪啦啪啦——”
小母鱼摆动了几下尾巴,向鱼乐游得近了些。
然后——
小母鱼又以更快地速度游动着离开。
“啪啦啪啦——”
尾巴划着圈摆动,看起来像是个螺旋桨。
鱼乐看的内心轻笑,好不容易才忍住吐泡泡的冲动。
一定被烫坏了吧。
鱼乐知道自己身边的水温度很高,一般的鱼肯定受不了。
这也得亏是在水里。
水的比热容大,要是在地上,一整块土地都得热得炸开……
“嘭——”
洼地中一大块儿泥土被炸了开来。
被炸开的泥土附近被暗沉黑幕笼罩着。
“吧嗒吧嗒——”
炸起的泥土碎块儿四散落下。
紧接着,大黑从炸开的洞下面跃了出来,稳稳地落在地表。
接着又是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大黑在地表快速地划拨着鳍尾,扭动着身子移动。
不一会儿,大黑就移动到小土堆上。
夜幕低垂,星光璀璨。
风拂云缀,银河断续。
远处风吹草低,萤飞虫鸣。
大黑尾巴微微摆了摆,周围笼罩的黑幕稍稍淡了一些。
“窣窣——”
炸出大片泥土的洞中爬出一只灰色的鼠状动物。
这只鼠状动物爬出后,沿着大黑移动的路线一路爬行。
不一会儿,鼠状动物就停在大黑身旁,仰起头,鼻子快速地翕动着。
大黑尾巴轻轻向右弯了弯,笼罩在周围的黑幕立即变得浓郁。
鼠状动物低下头,身体整个歪倒在一旁,尾巴蜷着。
大黑又轻轻地摆了摆尾巴。
暗沉黑幕又一次变得淡了。
虽然黑幕淡了,可鼠状动物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起来甚是乖巧。
看,我们相处的多融洽。
大黑心中想着,身体在小土堆上调整了调整方向,仰头对着天空。
天空中星光灿烂,河汉清浅。
袅袅白云相互缠绕,被高空的风吹着飘摇向南。
没有月亮。
大黑看了会儿,没有找到熟悉的月亮。
呆立了一会儿,“窣窣”几声,大黑调转身体,头对着北方。
天边七星闪耀,作勺状分布。
再远一些,还有一颗若隐若现的星星,散发着幽魅的蓝光。
大黑静立了一会儿,将头缓缓低下,背稍稍拱起。
然后,笼罩在周围的黑幕缓缓地收回,不一会儿就隐没于大黑的身体中。
在大黑身旁的鼠状动物扭动了几下,将尾巴蜷了蜷。
蓦地,大黑身体中又透出暗沉的黑幕,只一瞬,就扩张了开来,很快就扩张了很大一块儿地方。
远处被风吹地有节奏俯低摇曳的草丛停止了摇曳,俱是低垂着;飞舞地流萤像一颗颗流星坠向地面,清亮响动的虫鸣也戛然而止。
大黑开心地摆了摆尾,沉浸在修炼中。
在大黑旁边的鼠状动物吃力地抬了抬头,
它看不到周围的世界,却并不影响它思考。
虽然它的简单思维还是无法理解自己周围出现的重压,但它通过几天的“愉快”相处可以知道,这个重压的发起者对自己并没有恶意。
这些天的黑幕重压一直在,让鼠状动物已经快忘记没有黑幕重压的感觉是什么了。
鼠状动物微微扭了扭身,身上的灰毛贴着体表。
这黑幕重压下还挺舒服的。
鼠状动物意识渐渐模糊,开始进入新一天的睡眠时间。
拥抱黑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