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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心动了吗

作者:芒厘字数:7729更新:2022-10-21 09:02

和温常赋打完电话后, 程蕴在房间自己待着,写了会作业后,忍不住想起成绩的事情。

她能进一班, 是靠的温家。

但要是照这个成绩下去,她期中的时候就会被踢出一班。温家到时候会不会保她留在一班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在一班学得吃力也是真的, 不知道是否该去合适她的班级。

一想到温听萝是年级第二,程蕴就更加沉默。在对比的时候,刀子往往都是最锋利的。

难不成, 真就是因为基因的缘故?

温家人的基因就真的比程家人的好吗?温家人天生就比程家人聪明吗?

不然为什么温听萝和温辛在学习上都那么厉害, 可是她却不行呢?

程蕴幽怨地看了眼门口的方向。

真的好讨厌啊,可是她怎么也摆脱不掉。

如果可以,她一点也不希望自己是他们家的人。

他们不仅遗传给她的不好, 也没能力弥补这些不好。

想当初, 温家知道她学习吃力,筹划着筹划着,就带着她去国外读书了,直接解决这个问题。而温家精心安排的地方自然是好的,她很喜欢那里的环境和氛围, 到那里以后,她再也没有了在国内时的压力和重担。

钱的确不是万能的,但很多时候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要不怎么说, 有钱人家的孩子,总是更容易成功呢?因为他们的面前往往摆着许多条路, 这条不通, 就走那条, 走到通为止, 实在走不通也没事,反正不管怎么样,身后都有一座屹立不倒的靠山。

如果不曾见过光明,或许她可以忍受黑暗。

在见过了十七年的光明后,乍然被推入黑暗之中……她完全无法接受,更是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排斥。

程蕴发了很久的呆,才拿出作业开始写。

——搬出去吗?

可是怎么搬?

她的房间外面还在不断传来刺耳的吵闹声、玩笑声——这个出租房的隔音实在是太糟糕,有一道门,却约等于没有。

他们虽然知道她在学习,但是并没有控制程小哲玩闹发出的声响的意思,甚至于,连他们自己也在发出噪音。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也可以这么讨厌小孩!

程蕴的笔尖落在考卷上三秒,突然撕拉出一道很长的线,用力得几乎要划破薄薄的考卷。她狠狠咬着牙,眼里写满了充沛的厌恶与烦躁。

要走的,她一定要走的——

她发誓!

-

温听萝一直记得那天在温常赋书房外听到的。

再加上之前种种,.52gGd.她总想着找个时间,独自一人去看看那个老太太。

怎么去的话不用担心,温家的司机会送她去,她只需要在繁忙的学习中抽出时间即可。

安排好时间后,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叫司机开车送她去看看“奶奶”。

从市中心到城郊,是一段很长的距离,所以在去之前,温听萝把手机充好电,这样路上不至于太闷。

她有空,同学们也有空,班级群里聊得热火朝天。

温听萝不经常看群消息,只偶尔会点进去看一眼。这时候正好赶上无聊,她划到上面粗略地看了下他们在说什么。

看着看着,她忽一挑眉——

秋游?

槐城一中这么丰富多彩的吗?

来了兴趣后,温听萝也不退出了,就那么盯着这个群聊看。

恰是这时,季清洄来了条消息:【在做什么?】

温听萝切换聊天框,如实回答说:【在看班群里的聊天。】

季清洄:【?】

温听萝大方地同他分享消息:【大家说,好像是要去秋游。】

季清洄:【你想去?】

温听萝:【有一点想哎。】

她还没有出去玩过呢,她对这个世界充满探知欲。

季清洄说:【想去就去。】

温听萝:【大家只是在说有这个事情,但好像还没有确定能不能去,也可能去不了哎。】

季清洄没有再回。

温听萝等了一会,也就退出了这个聊天框,再切去班级群的时候,她惊讶得瞪圆了眼——就这么一会功夫,竟然就定下了能去秋游?

甚至于,进度突飞猛进,体育委员已经在通知时间地点。

温听萝惊讶得檀口微张,刚才这一小会,发生了什么?

不过发生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可以去秋游啦!

温听萝心里期待的泡泡从现在开始就在滋滋地冒。

等抵达城郊,已经是很久之后,她坐车坐得都有些犯困。

温家给老太太在这边准备了一座小庄园供她休养,这个温听萝是知道的,但她亲眼看见这座庄园的时候仍有些震撼。

庄园的占地面积很大,从外面远远的看去,气派极了,她想……住起来一定很舒服。

在这里休养,或许才是真的叫“颐养天年”。

庄园自然有人打理,也有人看管门口,但他们认得温家的车和温家的司机,所以温听萝顺利进去,没有被拦住。

司机将车开到指定的地点后,询问说:“需要我陪您下去吗?”

温听萝婉拒了他的帮助,独自下车。

这里的空气真的很好,她一下车就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而且环境优美,目之所及的地方,都会让人觉得很适宜休养。

她的亲生父母,都是很好的人,也是很孝顺的人,言传身教地给他们做着为人与处世的榜样。

她一直觉得,温常赋和徐亦婉生与养的孩子,在他们的切身影响下,怎么可能会差到哪去呢?

只是,她人生中形成世界观和人生观的那几年,都没能在他们身边。

温听萝垂下眼帘,徐亦婉同她说过当年生她时候的事情,所有的事情她都已经知道。

她失去了这样多,原本平安顺遂的人生突然被换,整个童年都被黑暗笼罩,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轻松过,更没有快乐过,在同龄人无忧无虑地读书的时候,她承受了不知道多少压力,因为她要是想摆脱那样的生活,她就只能靠着自己飞出去,而且一旦起飞,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一旦失败,落入的就是无边地狱。

即使已经回到温家,她也不知道要用多久才能治愈她的过去,将千疮百孔的心口抚平。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间接造成了这一切的人,凭什么可以那样坦然地将心偏到程蕴身上去呢?她实在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理活动,才能够叫这个老太太的心可以这样狠,不仅毫无愧疚,还能心安理得?

她是最直接的受害者,也是这场错误事件中最无辜也最受罪的人。为什么在面对她的时候,宋茗华还能无动于衷地去偏袒程蕴呢?难道心里对她就没有一丝一毫的亏欠与愧疚么?

她不可能不怨。

真说起来,她满心都是怨。

温听萝垂下的眼眸里,情绪复杂浓厚。

她很安静地穿梭在这座庄园中,找着宋茗华。

少女洁白如玉,美好得像是一朵栀子花,安然娴静。她静静地走在小路上,时不时左右看看找着路,浑然也成了一道风景,和这个优美的地方衬极了。

找到宋茗华找到得很突兀,她走着走着,忽然就听见了宋茗华的声音。循着声音走过去,她顺利找到宋茗华所在的房间。

宋茗华正在和一个护工打扮的人说话。

温听萝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门外看着她。

天助她也,里面的人都是背对她的,根本发现不了她。

在凝视着宋茗华的背影时,温听萝安静得根本不像是十七岁的孩子,她的眼睛里藏满了话,明明复杂汹涌,却又能有这样优越的心性,将它们都妥善地藏住。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的心情一如眼中的沸腾,沸腾得她不由得咬住了唇,才能强行压抑下情绪。

她也不知道她这一趟具体是为了做什么。

她只知道她很愤懑,还很委屈、很怨恨。

情绪如织地涌上来……她就只想见见宋茗华。

护工照顾了宋茗华很多年,这里也没有旁人,她们相伴的时间很长很长,是以宋茗华待她亲近,有什么想说的都会同她说。

这几日她最心心念念的只有程蕴,是以开口闭口也都是她。

护工听她念叨了许久对程蕴的担忧后,微微笑了笑,“老太太,您就别担心了,毕竟是亲生的孩子,蕴蕴在程家还能缺衣少食了么?受不了苦的,您呐,得放宽心。”

宋茗华摇摇头:“你是不知道那家人,以前我那亲孙女在他们家的时候,他们也不知道不是亲生的呀,那不还是对她不好吗?他们那样的人家,就是死脑筋的重男轻女,闺女去了他们家,指定是受罪。依我说啊,就该把两个女儿都留下来养,这样谁也不用遭罪,都在咱们家被咱们疼爱着,多好呐?这是积善缘的好事,咱们家又不差这点钱。可是常赋翅膀硬了,压根不听我的,轴得很,硬是要把蕴蕴送回去,你说说,这送回去不就是明摆着受苦受罪么?”

温听萝冷冷一笑。

护工还在耐心地安抚她,就跟哄小孩一样的,急不得,也凶不得:“人家的闺女,咱们凭什么留下呀?咱们答应,那人家还不答应了呢,您说对不对?咱们自己家的就抱回来,他们家的就还回去,这样才是没错处的。先生经历的事情多,您得相信他的处理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最妥善的决定。再说了,女孩子的心思细,您又哪里知道她们能不能处得来呢?真吵起来了,您到时候站谁去?”

老太太一撇嘴,“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怎么站呢?不过真叫我选,大概也是要站蕴蕴,听萝有她爸妈呢,要是连我都站她那边,那叫蕴蕴怎么活?你说是不是?”

护工无奈地摇摇头,老太太真是糊涂了,自己亲生的孙女不站,站一个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家家的孩子。

因为得了先生的吩咐,这几日她耐心地跟老太太讲着道理,试图开解好她,可这口水都要说干了,她也仍旧是这模样。依她说,哪里是先生轴?轴得很的分明是老太太,钻进死胡同似的,怎么也出不来。

温听萝听了半晌,冷笑渐深。

她听了宋茗华的所谓“理由”,只觉得好笑至极。

“是啊,叫程蕴怎么活呢?那你又有没有想过,我这些年,又是怎么活的?!”

一道声音破空而出,将里面的两人齐齐吓了一跳,老太太捂着心口,惊愕地转过头来。等看清来人是温听萝后,她更是不可思议,不明白为什么温听萝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宋茗华指着她,神色不无严厉:“你怎么会在这?”

温听萝恍若未闻,接着道:“您也知道我才是您亲孙女吗?您也知道从前我在那里过得不好吗?原来您知道呐?我还以为您自动忽略这一切,什么都不知呢!”

宋茗华被这质问得一愣,脸上臊红了一大片,愣是说不出话来。

她别过头去,不愿意看温听萝。

是啊,怎么可能不知呢?不过是选择性装聋作哑,故作不知,也罢去自己的内疚罢了。

“我都能在那里活十七年,程蕴为什么不行呢?您也知道我在那里过得不好,可是我待了十七年,不见您半点心疼,程蕴不过回去几天,却叫您这样坐立不安,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这话说出来,您也不亏心。”

宋茗华只抿紧唇,并不看她。

温听萝打量着这里,“我就是想来看看,您会不会愧疚,或者自责,不过看起来,您过得可真不错,怎么会去谴责自己呢?”

护工知道这位就是先生的掌上明珠,并不敢插手她们之间的事情,听着她声声质问,只能无奈叹气。

终于还是正面争执起来了。

宋茗华听到这里,终于有了反应,她并不认温听萝的指责,“我愧疚什么?是他们亏待你,不是我——”

温听萝流利接话:“是啊,当然不是你,如果你和我妈没有吵架吵成那样,她就不会早产,也不会在蒲县生产,我这辈子和程家根本不可能有交集。你因为这件事愧疚在心,这么多年对程蕴一直很好,想加以弥补。可是,早产的是我!你该弥补的也是我!”

她几近歇斯底里。

宋茗华被吼得怔在原地。

温听萝的眼里其实并不平静,她只觉得可悲,只是可悲的不知是宋茗华,还是她自己。

她冷笑道:“该被你偏爱的人是我,这是你的亏欠,也是我应得的,然而事实却是我不仅得不到,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你把原应该给我的一切全都给了程蕴,甚至还想剥夺我的权利,去挽留程蕴,难道你不该愧疚自责吗?不过你多狠心啊,你当然可以心安理得,就我活该受这一切,要怪也只能怪我命不好咯?”

宋茗华嗫嚅了下唇,再说不出话来。

这些指控都击打在了她心上,一项项罪名安下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温听萝不再与她纠缠,想说的也说完了,转身便走。

她从来到走,不过几分钟而已。

可是她在这里所有的眼神全都是充满悲伤和怨恨。

宋茗华满嘴苦涩,她试图寻求认同地去拉护工的手,指责着温听萝的行为:“她、她——她刚刚——”

护工为难地皱着眉,其实刚才温听萝的那些控诉,哪一句不是真的?不过是将心里憋了不知多久的委屈诉出来罢了,饶是谁听了都要狠狠揪心上一阵。

老太太亏欠的明明是她,可是老太太给出的弥补她一样也没受到啊。

她也才只是个孩子而已……

-

温听萝去宋茗华那里的事情,她想司机应该是有告诉温常赋和徐亦婉,不过她回家以后,家中并无异常。

她望了望屋里,便没有多放在心上。

走这一趟,把很多想说的话都说了,她正面控诉宋茗华一通,心里舒畅多了。

温辛听见她回来,立马跑下楼来,朝她挥着手机:“姐,明天去秋游!都定下了,要不要去趟超市,采购点吃的喝的?”

果然,没有学生抵挡得住秋游的诱惑,能不学习,还能去玩,诱惑力简直拉满。

超市吗?

温听萝说好。

于是她鞋都没换,就又出了门。

温听萝还没和温辛单独出去过,氛围有点生疏。

两人在附近的一家大超市采买,温辛推了个大推车,很大气地往里面丢东西。

相比之下,温听萝放的就很少。

温辛注意到了,他催了声:“姐,你怎么都不买?”

温听萝一是没有太大兴趣,二是不知道什么好吃。

她推拒道:“你挑吧,挑点好吃的就好。”

温辛应了声,又与她话起来。他问她以前都喜欢吃什么。

温听萝在看旁边的货架,漫不经心道:“以前没喜欢吃什么,我很少吃这些。”

温辛很聪明,一句话而已,他便能想通内里缘故。

于是温辛就不说话了。

他觉得有些难过。

超市的另一角,季清洄出来买喝的,隔着很长的一个过道,他看见了推着推车并肩而走的姐弟俩。

他握着手里的玻璃瓶,转悠了两下,垂睫掩去若有所思。

准备结账的时候,温听萝在手边的货架上拿了盒薄荷糖,一块结账。

他们买的真的很多,装满了三个大的购物袋。温辛一手一个后,跟她说:“姐,你可以两手一个,或者抱在怀里,这样就不会很重。”

这点重量实在是不算什么,她可是扛过米提过煤气罐的人。温听萝笑了笑,“嗯”了一声,把那一袋子轻松提起来,“走吧。”

他们只要把东西提到停车场就可以。

温辛又侧目多看了她几眼。

真的很厉害的样子。

不知道是吹过了多少风雨后,才能长成这般铿锵的模样。

出去采买了这一通,温辛的兴致还没降下半点,甚至不减反增。

等回家后,他把东西全都摆地上,然后去拿了两个书包出来,一大一小,开始往里塞东西。喝的东西比较重,他塞了几瓶在大书包,吃的东西多放了些在小书包。

放完后他拎了拎,确定了下重量,才心满意足地停手。

他提着小书包和温听萝说:“姐,明天你背这个,我收拾得差不多了,你还有什么要带的就放这个外层。”

温听萝实在没想到他这样贴心。她倚在门边,喝了口水,悠闲地看了眼他手里的书包:“好。”

这次的秋游定在了一处景区,有山有水,有缆车有玻璃栈道,一班全票通过。

温听萝想,不愧是槐城一中,确定个秋游都能确定得这么快,前脚刚提了一嘴,后脚立马开始行动。

-

第二天一早,在比平时上学还要早的时间,全班人就都抵达了学校门口,准备坐大巴一起去景区。

天气好极了,晴空万里,天气预报上显示的温度也不高,非常适合秋游。

岑可先到的,她等了好一会才等到温听萝,等见到人后,她眼前一亮,立马上前来拉过温听萝就要坐一处。

季清洄扫了眼这两人。

符戈也扫了眼她们。

符戈一瞥季清洄,总感觉他不太乐意。

诶嘿,人被抢了吧?

季清洄并没有被他多看的意思,抬脚便跟了上去。

最终,季清洄和符戈坐在一起,他们俩前面坐着温听萝和岑可。

温听萝和温辛隔了个过道而坐。

这一天,怎么看都会是很美好的一天。

整个大巴车上全是同学们吵闹的声音,岑可也拉着温听萝在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萝萝,我发现了一首超级好听的歌,我单曲循环了一晚上……”

在喧闹中,季清洄只能听见她的一点点小声音:“我听一下?”

他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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