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摇光只在医院里昏迷了几天, 此后虽然又住了一段时间的院,但公司中重要的事却都是送到医院之中由他经手,并没有被旁人染指。
沈摇光不过, 沈摇光心里明白, 他负责的是他们地区的新能源开发板块, 在目前沈家所有的项目和分公司中,是最为重要的一个部分。原本他祖父已经基本将沈家的权柄交托到了他的手上, 想要在这个时候将他拉下马,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后院起火。
果然,刚到公司, 就有两个总监偷偷地来跟他告状了。
“您不在的时候, 二少爷来过公司几趟,督促了一下各个项目的进度。”其中一个说道。“还因为项目落实的问题问责了陈总,原本说这几天就要从总公司派一个督察小组过来。”
沈摇光闻言眉头一跳:“他哪来的权限?”
“是以总公司的名义,是说替您和沈董过来把关。”那个总监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得了沈董的授意。”
沈摇光微微垂了垂眼。
他负责的这些项目,每一步的落实都是在他的掌控之内的, 即便因为意外几天不来公司, 也不会影响公司的运转。
他祖父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放心将大权交在他手上,自然不会在他病情还没明朗的时候,就急着让他的几个兄弟接他的班。
尤其是他这个二堂哥。
比他大了十来岁, 经手的事都做得中规中矩,偶尔还会出些小错,实在是个再平庸不过的人。这几年年岁上来了, 也渐渐荒唐起来, 家里的大儿子在外头花天酒地也不管, 反倒是自己家里, 最近因为外头的女人和孩子的事情闹得鸡飞狗跳。
他垂眼笑了笑,接着说道:“没关系。二哥跟我关系一向都好,帮我操些心也理所应当。”
那总监见他这样说,就也没多说什么,将手中的两份文件送到沈摇光手边请他签字。
沈摇光翻开了文件。
他跟他二堂哥关系的确不错,从小一起长大,这几年也有过几次把酒言欢,趁着醉后说些心里话。
但他清楚得很,利益当前,盲目地信任任何人都是在犯蠢——尤其像他二哥这样,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
从前的方守行不就是个例子?
更何况,这里不比修真世界,世间所有的律法和规则都敌不过强大的实力和颠倒黑白的谎言。这里有法律,也有众人审视窥伺的目光,更有严苛不讲情面的亲长和家族。他二哥的那点小心思,在这里更是寸步难行。
“对了,将陈总监项目组的资料送来给我。”沈摇光说着,钢笔在文件上刷刷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好的沈总。”
就在这时,沈摇光的肩膀被按上了一只手。
是商骜。刚才车上有几份文件,他帮他一起送上来。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就见商骜的目光落在他的文件上,没有说话。
他顺着商骜的目光看去。
沈摇光三字,赫然落在文件上。
——
这个世界的沈摇光是叫沈宿的。
他不动声色地将文件放进了碎纸机,让那个总监再替他重新拿一份过来。
总监的表情有点疑惑,却也没有多问什么,就从办公室退了出去。
沈摇光和商骜谁都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他们两个异口同声。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我见过你?”
两道问句重合在一起,接着,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片刻之后,沈摇光轻轻笑出了声。
只是微末的细小表情和动作,他就能确定,商骜就是那个世界中的商骜,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那个世界的记忆而已。
他抬眼,就看到商骜正盯着他看。
“你笑什么?”商骜问他。
那双黑沉的眼睛像是结晶的曜石,对上那双眼,沈摇光竟一时生出了几分逗他的心思。
就在商骜匆匆转开目光的时候,沈摇光缓缓说道。
“没什么,就是看你挺有意思的。”他说。
商骜扭开脖子的动作一顿。
就听见沈摇光接着说道。
“要不,做我的人?”
——
推门而出的商骜正好和送文件来的总监打了个照面。忽然黑沉沉的一个高大的影子压在面前,吓得那个总监文件差点掉了。
只是,那个人像一阵风,和他擦肩而过。
那个总监愣了愣,才余惊未定地进了沈摇光的办公室。
还真是年轻人……风风火火的。
沈摇光重新给他的文件签了字,又留下了陈总监小组的资料。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手底下的人他都了解,陈总监平时在工作上向来严谨小心,他手下的谁被挑出错处,也不可能是他。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做了那个授人把柄的漏洞。
将工作资料翻阅了一遍,沈摇光心下便有了底。他缓缓合上文件,陷入了沉思。
他家里和公司都被安插了人手,除了他二哥之外,背后或许还有其他人。清理掉这些人很容易,也有很多种办法,但问题就在于,他要选一种他祖父最喜欢的办法。
等公司的事处理完,已经过了晚高峰。沈摇光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肩背有点酸痛,站起身抻了抻胳膊。
也不知商骜去哪儿了。
刚才他说了那句话,商骜也没吭声,只是盯着他看了半天,就从他办公室里离开了。
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沈摇光手里还没有他的手机号,不过据他对商骜的了解,只要他什么都不说,就不会乱跑。只是……躲到哪儿去了?
他转过身,才看见商骜替他放在沙发上的大衣,他拿起大衣,下到公司楼下,就看到自己的车正静静停在公司大门口,里头隐约有个人影。
沈摇光走了过去,打开车门坐进去。
仍旧是副驾驶,商骜就坐在他旁边,面无表情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在这里坐了一下午?”沈摇光问道。
就在他准备问商骜饿不饿,要不要带他去吃点什么的时候,他冷不丁听见商骜突兀地问:“你以前也是这样?”
“哪样?”
沈摇光没反应过来,直到转过头去,看到商骜紧皱的眉头和通红的耳根,才隐约意识到商骜问的是什么。
“……随便。”
商骜半天才憋出两个字来。
哦,原来他是以为自己对别人也是这样,随便看上谁,就让谁做自己的人。
原来他就这样闷闷不乐地较了一下午的劲。一时间,沈摇光感到又好笑又有点心疼。
只是,他嘴角刚往上翘了一些,就听见商骜凶巴巴地说:“笑什么?”
说着,他便闷闷地一把打着了火。
他似乎笃定了沈摇光并不会回答他。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沈摇光伸出手,按在了他放在档位上的手上。
“不是。”沈摇光慢慢地说。“是第一次。”
商骜僵在原地。
不等他转过眼去看沈摇光,旁边的座位上就传来的布料摩擦的声音。下一刻,一个冰凉柔软的吻,轻轻地落在了他的耳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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