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漆黑的地下长廊,阴暗潮湿,耳边传来“滴答”水声,依稀的火光只让人能大概的辨别方向。
金色面具下,天神微扬着嘴角,着一身金黄色绸袍,左手置于腰后,右手平于腰前,摆弄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缓步向前,悠闲之中,带着那天生的霸气。
花神着一身妖艳红色,静静的跟在天神身后,两人一同向着前方走去。
前方长廊尽头,变得更加宽阔,传来些许亮光,天神迈着那轻缓的步子,踏入了水牢之中。
一个巨大的水塘,犹如一座大山之下的巨大窟窿,足有二三十丈,山顶与水牢之外投入亮光,可以清晰的看见水牢之中,被纵横交错的石道,分隔成了几十个的小方形的池塘,每个小池塘的上方,都悬挂着一个巨大的铁牢笼。
幽寂的水牢之中,一些铁牢笼悬空卦着,一些铁牢半截放在水中,一些诡异的气味漂浮在整个水牢之中,让人不由得泛起一阵恶心。
水牢门口有四个守卫,远远的便看见了天神,低头跪在水牢入口,待天神到近前之时,才低头喊道:“拜见天神!”
这是天神第一次来水牢,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场景,天神微微扬嘴一笑,叹息道:“这张千言倒也的确是个人才!可惜了呀!”
“天神何必为那种人惋惜。”花神安慰了一句,随即冲着地上的守卫,厉声问道:“天神要见潘炀,前面带路。”
“是!”其中一个守卫,应了一声,连忙起身,后退两步,这才转身抬头,前方引路。
天神目不斜视,静静的走在石道上,跟在引路人身后不远处。
一个半空中的牢笼,关着一个男子,披头散发,被铁链锁着手脚,衣衫破烂,一些蚊虫围绕飞舞,男子瞧见天神,眉眼之中,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煞白的双手一瞬间抓住铁笼,铁链的声响随即传来,可以清楚的看见,男子的左手,已经血肉模糊,甚至可以看见一些骨头,右手也已经烂掉半只手掌,腐烂的肉,一阵恶臭传来,似乎受刑已久。
“天神!天神饶命!奴才知错了!在也不敢了!天神饶命!”男子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疯狂的向着天神求饶,整个悬空的笼子随之晃动,发出声响。
天神闻言,停下脚步看了过去,眼神之中的目光,迷惑刹那,随即认出了男子,嘴角微微扬起。
男子看见天神嘴角露出笑容,更加的激动,在笼子中,向天神猛的磕头认错:“求天神大发慈悲,奴才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天神,做天神最忠心的狗!”
天神并未回应,只是右手缓缓抬起,随即一股霸道的气劲涌动,只见一阵金黄色的真气从天神掌心牵引,将男子笼罩其中,男子跟随那股力道被缓缓提起,捏在了空中,那股金黄色的气劲越来越紧,男子的手脚,在那股力道之下,仿佛被紧紧的捆缚在身上,开始扭曲变形。
男子忍不住惨叫出声,痛苦中,连忙慌张的求饶道:“啊!啊!天神饶命,天神饶命!”
天神冷漠的目光之中,没有半分同情之色,猛的一使劲,右手握成了拳头。
“轰——”
一声闷响传来,那股气劲炸开,男子在那股气劲之下,炸开了一阵血雾,整个铁牢笼也因为承受不住天神的力量,随之炸开飞向四周,撞击在其他的铁牢笼之上,落入了水中。
整个水牢之中,落针可闻,无人在敢言语,只剩下那一声轰响,不停的回荡在水牢之中。
“太吵了!”天神冷漠的念叨了一句,似乎感觉脏了自己的手,随即从怀中拿出一条黄色丝巾擦了擦手,随手扔下,将目光移至前方的守卫身上,移步前行,示意守卫引路。
潘炀披头散发,被关在水牢的角落,此刻铁牢笼还被放在水中,潘炀几乎只有头露在水面之上,沧桑的模样,更多了几分鬼样。
守卫在潘炀的铁牢笼前方,转身弯腰低头道:“天神,这便是天机鬼谋!”
天神移步到潘炀前方,这才停下了脚步,低头看了一眼潘炀,微微叹息。
潘炀当然知道天神来了,抬头看了一眼天神,淡定的目光,不知是知道天神会来,还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只略微虚弱的低头喊道:“潘炀见过天神!”
天神只是威胁与惋惜的问道:“潘炀,近来感觉如何?可有想清楚?”
潘炀咧嘴一笑,水肿的嘴唇,如同白纸,在那一张褶皱的脸上,更让人瘆得慌,面对天神的质问,只故作敬畏的回应道:“潘炀自是惧怕天神威严,只是无奈学艺不精,不敢乱语。”
一旁的花神闻言,不屑的一笑,随即冲着潘炀威胁道:“潘炀看样子这水牢你待得不怎么舒坦,莫非想去其他地方玩赏几日?”
潘炀抬眼望着花神,如鬼似魅的淡然一笑,应道:“天机鬼谋言必不虚,何况天神尊前,我又岂敢隐瞒?虽天道有定,但命数无常,凡人仰观苍天,不过蝼蚁望月,知命运一二已是不易,岂能窥得天道?”
天神自然是对潘炀的话有所忌惮,才会来这水牢之中,也知道潘炀在装糊涂,但倒也并没有计较,微微扬嘴一笑,低头与潘炀对视,随后回头冲着花神与身旁的守卫言道:“你二人下去。”
花神与守卫闻言,皆看了一眼天神,明白天神的意思,连忙弯腰行礼,退下了。
潘炀身份特殊,所以被关在水牢角落,周围也没有其他任何囚犯。
待花神与守卫离开之后,天神再次将目光移至潘炀身上,那股高高在上的王者之气,确实让人威慑,就如同那天神俯视渺渺众生一般,无情又绝对,并没有多的废话,只冷声问道:“此局何向?”
潘炀与天神对视,目光之中,唯有的只是看不透的深邃,缓缓言道:“明藏身,暗隐形,破其一,则势不在,此局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