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恩醒来之后,见到这自己成为了金字塔的夹层,稍稍有些无语。
随手将试图用爪子扒拉自己眼睛的尹薇特丢开,再略带不舍地离开虚数之海清凉的怀抱。慵懒地伸个懒腰,他眼中的疲惫已经一扫而空。
「谢谢。」他轻声说。
虚数之海歪歪脑袋,似乎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要对如此简单的一件事道句谢谢。
林恩笑笑,没再多说什么。
舒适的休息固然令人沉醉,但他没有办法浪费一分一秒。
既然已经醒来,便该放下携带,重新拾起提升自己的武器。
「呼——」
深呼吸,林恩眉眼轻抬,脑海中回荡着血之神的赐福技能。
【碎星】
这是这门技能的名字,它没有品级,神灵赐下的技能也不允许人类来分级。
从表现方式来看,应当是以结合了血之神赐福的魔力灌注进入自己的武器当中,继而挥出一击巅峰足以斩碎星辰的攻击,不过,这并不是说谁来,都能打出如此至强的威势。
想要催动这门武技,需要极强的战斗意志。
例如面临绝境,生死危机的那一刻,庞大的求生欲会使【碎星】的爆发力达到巅峰,它将使施术者本身以全身上下所有的加上五脏六腑内压榨出来的魔力,甚至还要搭上灵魂的代价,来爆发出贯穿星辰的威力。
而若是在面对弱小,面对一个内心当中瞧不起的对手之时,它的威力甚至不如一些黄金级的武技。
如此看来,倒也挺符合血之神的观念。
战斗,用尽全力去战斗,挑战强大,让自己成为更强大的强大。
「大概明白了。」
舒了口气,林恩再度观摩片刻之后,已经大致了解了这门武技大概的学习方式。
不过正当他准备开始学习之时,忽然遇到了一个问题。
他的身体,不允许他使用武技。
武技与魔法不同。
魔法的学习,根本上是基于自身魔力的体量以及对魔力的控制力。前者注定了人能够同时使用多少种魔法,后者决定人可以施展出的魔法的等级。
所以说,魔法师们只要专攻魔力的提升就行了。
但武技不一样。
想要学习武技,魔力的提升是一方面,在同时,还要加强身体与魔力之间的糅合。
只有让每一寸肌肉,每一处关节与关节的连接点,甚至是每一寸血管都利用魔力锤炼一番,才能让自己释放出完美的武技。
而这,需要一次又一次的释放武技,一滴又一滴的汗水跌落,一回又一回的被打倒在地。
林恩虽然没有停止过对于身体的锻炼,但他没有学习过任何武技,其锻炼的,都只停留在最浅显的表面——布雷泽家的剑术虽然算是武技,但林恩因为长时间埋头在魔法研究当中,加之布雷泽伯爵常常出门在外,使得他根本没去向父亲索要武技的运转方式,其招式只停留在招式表面而已,算不上真正的武技。….
总而言之,以林恩现有的身体强度,完全无法学习【碎星】。
这无关于天赋,只是基础的身体强度不够,达不到学习要求罢了。
林恩微微皱眉。
这的确是他所忽视的点。
想要弥补,似乎也很简单,只需要加强锻炼,增加与别人的对抗就行了。
战士之所以能成为大多数人的选择,就在于它的努力是能够看到回报的。
每一寸肌肉线条的隆起,都代表着修炼的成果。
只要修行的足够,就一定能达到某个级别,虽然想要到
达顶尖层次仍需要天赋的补足,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他们的努力还达不到要拼天赋的程度。
「虽然解决办法很简单,不过具体施行的话,可没那么容易啊。」
林恩低声喃喃着。
魔法的修行需要花费大量的经历来研究,而战士们锤炼身体也需要大量的实践,如果想要二者兼得,以人类的经历,是很难把两方都照顾得很好的。
一方面,战士的战斗难免会受伤,而受伤就会影响魔力的控制力,使魔法的修行变得复杂。
另一方面,魔法的学习对于人的精力也是一种不小的考验,长时间研究魔法带来的精力下降,绝对会使战士们在锤炼武技的时候有所疏忽,从而不小心伤到自身。
前辈们之所以要把职业方向细化,便是如此缘由。
林恩虽然对自己有着不小的信心,但这武技的学习成本着实有点高,他似乎,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有没有办法,能让我在短时间内掌控这门武技?」
林恩想了想。
貌似,还真有。
轻轻挥手,他将血色铠甲重新召唤出来,红色流光倒映在他的眼睛里,微微闪亮。
「我怎么把你忘了呢。」他兴奋地搓搓手。
林恩是能够将自己拥有的魔法篆刻在他的召唤物身上的,像尹薇特,就是一个很成功的例子。
不过之前尝试着在血色铠甲上篆刻魔法的时候,却失败了。
其原因在于,使血色铠甲成型的魔力,与一般构筑魔法的魔力并不兼容,所以它没办法运用出来。
但【碎星】不同。
尽管不知道血色铠甲到底是个什么来历,但它跟血之神有关是可以肯定的,而【碎星】又是血之神直接赠与的赐福,本就出于同源,几乎不太可能出现与人类魔法一般的排斥反应。
而且,人类的魔法都是依托于人类本身进行开发的,如果尹薇特不是灵体状态的话,也没那么好学习,但【碎星】不是。
神灵的赐福不可能只给予人类,许多的生物都曾收到过她们的注视。
在生理层面上,她们对生物一视同仁,所赐下的赠礼绝不会因为生理上的差异而进行改变。
也就是说,任何生物,都可以学习这份赐福。
各种前提条件都没有问题,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林恩集中精力,将自己脑海中构建而成的魔力运转方式,小心翼翼地于血色铠甲当中绘制。
他微抬指尖,轻盈地在铠甲表面上滑过,所过之处,皆泛起层层涟漪。
站在一边的虚数之海好奇地看着他在铠甲上划出一条又一条奇异的线路,忽地想到了什么
「卡察——」
当构筑武技运行的最后一笔完美落幕,血色铠甲上忽地爆发出一声清脆的落锁声。
林恩又稍稍操作了一番,为它设置了一个简易指令,而后发出命令。
「释放[碎星]。」
血色铠甲在接收到通过魔力传来的指令后,半天没有反应,彷若陷入了凝滞状态,直到数十秒之后,才缓缓抬起了手。
「轰——」
「」
林恩看着海滩上这还没自己拳头大的小坑,脸色微僵。
「看来想让它自己释放还是不太行。」
他招招手,血色铠甲便化作流光于他身上覆盖。
感受着铠甲与自己的所有部位通过魔力进行连接的奇异触感,林恩深呼吸。
他微微凝眸,看向海面。
「碎星。」
他轻声念着,身体却在刹那间爆发出与音量完全不匹配的力量。
被手甲包裹完全的拳头上蓄满威势,勐地锤击在海面之上。
「轰——」
彷若震雷的响动掀翻了刚爬上岸来的尹薇特,她尖声惊叫,怒骂着虚数之海是个大混蛋,又再度掉入水中。
「呼——」
「还算可以吧。」
林恩脸上稍稍露出了满足之色。
在他穿上铠甲之后,其主导权便由自己掌握,碎星的强度也全凭自己的意志而生。
其威力,倒也还算合格了。
卸下铠甲,林恩还没来得及有其他动作,手臂便忽然被拉了拉。
转头一看,是虚数之海。
「怎么了?」林恩奇怪地问。
虚数之海没有写字,只是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只有轮廓没有五官的脸上。
「?」林恩有些茫然,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意思。
虚数之海歪了歪脑袋,想要表达又不知道该怎么写出想法来,只能重新用海浪唤出一具与血色铠甲除了颜色一模一样的铠甲,然后自己伸出手,用一根手指在上面绘下一缕痕迹,再看向林恩,又指指自己。
「你是想让我在你上面,拓印技能?」
虚数之海急急忙忙连连摆手,然后一手指着它画出来的痕迹,一手指着自己的脸,最后再「长」出一只手来,延长而去指向林恩的眼睛。
「我懂了。」林恩可算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画出模样来,是吗?」
虚数之海小鸡啄米似的点着脑袋。
「没问题不行!」
林恩答应又否决的话让虚数之海疑惑的歪了歪头。
【为什么。】它在地上写道。
「因为」林恩轻声说,「我的绘画能力还不够优秀。」….
虽然对于一位贵族来说,绘画是必修课之一,但林恩志不在此,没有专精,他的绘画水平只在及格线上。
抬头看天,林恩轻声说。
「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应该拥有一双世界上最漂亮的眼睛,就像天上那些星星一样美丽。」
「可是我现在没有办法画出那样的水平来,所以,请允许我先学习一会儿。」
「学习如何画出美丽,但又只属于你的眼睛。」
虚数之海僵硬地低下头,建议的思维程序努力地想要思考林恩话语中的蕴意。
可它又觉得好像不能让人等太久。
于是它便顺着言语当中的无限美好,高兴地拍起手来
「喵?」
尹薇特爬上岸,看着那边的快乐,悲愤至极。
「所以为什么没人来捞一下我!
「混蛋!!」
当林恩从虚数之海当中出来之时,外头的天色已然蒙蒙亮起。
不过意外的是,他居然没有感到多少疲惫。
一般来说,只要进入了虚数之海,无论干什么,都会消耗一定的精神力量,要是一直待在里头,很有可能会给灵魂带来不可磨灭的影响。
只有适当的休息,补充与消耗同时进行,才能长久的维持存在。
而补充精力,则必须回到现实,依托于身体与灵魂的契合性来恢复。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一般都是晚上才进入虚数之海的原因,因为修炼过后,就可以直接休息。
可是,林
恩现在却一点儿也没有休息的念头。
在进入虚数之海前,他其实还是有点累的,但现在却精力充沛的不像话,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仿佛拥有着花不完的力量。
「下去练剑吧。」
林恩舒了口气,起身洗漱之后,于庭院中展开剑术的学习。
只是,学着学着,他忽然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
他在练习剑术之时,精神一直是非常专注的状态,但现在,他完全没有办法集中精力。
和尹薇特相处的片刻间隙总是会于脑海中悄然闪现,使他挥剑的速度都变慢了一些。
「糟透了。」
喃喃一声,林恩放下剑,轻轻抚上自己的左侧心脏。
他知道是它在捣鬼。
「得想个办法,解决不了至少也得压制他。」
林恩眉头微皱,细细沉思。
如何压制欲望之种,尹薇特其实已经暗中将方法告诉了他。
【用更强大的欲望,来遏制它的生根发芽。】
这是个只能暂时缓解的办法,也是林恩现在唯一拥有的能够与神灵的种子展开对抗的办法。
尽管它会使苗芽破土而出之后的成长更加顺利,但林恩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它。
暂时的压制能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去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任由其发展与等待死亡毫无差异。
「所以,什么是更强大的欲望。」….
林恩闭眼沉思片刻,尽量排斥干扰,运用自己的思考寻找着可能的答桉。
良久之后,他睁开了眼
书房内,一宿未眠的布雷泽伯爵望着天边的鱼肚白,微微出神。
没有人知道他在思考些什么,他也不允许别人看破他的想法。
如果有谁敢试图做出这样的举动,得到的绝对是他毫不留情的剑锋。
许久之后,他长叹一声。
「先这样吧。」
自言自语一声,他正要坐上那张简易的折叠床,躺上去稍微休息个几分钟再睁开疲惫的眼。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进来。」
「嘎吱——」
「林恩?」布雷泽伯爵意外于来人,「你有什么事吗?」
「有。」
林恩认真道。
「父亲,我想参与家族此次负责的事件。」
「嗯?」
布雷泽伯爵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告诉我,为什么。」
「我认为,学院已经无法再教授我太多东西,我应该开始展开新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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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恩轻声说。
「例如,学习着。」
「如何成为一位优秀的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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