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静言回头看向安冉。
“小师叔就是颜姑娘,我师父的师妹。”安冉解释。
“噢。”静言系好腰带。
“跟他们几个比起来,我后背这点伤不算什么。”
“可是,会留下疤痕的。”
“没事。”静言起身“走吧,去照顾那些受伤的暗卫。”
推开房门,太阳初升,那惊心动魄濒临生死边缘的一晚,被大门上的铜兽门环紧紧的挡在了门外。
丞相府和颜府,派了几波人马想要打探消息,皆是无功而返。
所有人都在焦灼的等待,但没有人知道,那紧闭的大门里,到底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与此同时,京兆府,巡防营,兵马司三方联合,加派人手,日夜巡查京城治安,闹得整个京城人心惶惶。
而玉巷园内,颜幽幽只留下了刘大夫和孙小七照顾伤患,其他人第二天一早相继离开。
第三天晚上,两个受伤最重的暗卫相继醒来,颜幽幽又给他们检查了一次伤口,手术很成功,除了第一日晚上高烧外,已经全部脱离了危险。
高危转普通,所有重伤,轻伤的暗卫全都在慢慢恢复,这让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第四日一早,救了颜容的那孩子也醒了过来,到底是孩子,身子底子又差,旧伤加新伤,成了玉巷园内重点保护的对象。
第五日,颜幽幽在1号的空间内熬了一天一夜。
第六日,颜幽幽出了屋子,这期间,她知道了静言那晚后背被烧伤。
怒气冲冲的把静言叫进房间,一顿数落。
倒是静言嬉皮笑脸不在意她的数落,又是端茶又是递水。
颜幽幽又是气又是心疼,从1号的空间里翻箱倒柜给她找出了去疤痕的药膏。
然后让她叫来了覃刈。
这是自那晚后,颜幽幽第一次见到覃刈。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劳颜姑娘挂心,已经好了。”覃刈毕恭毕敬。
六日前,他还把这个女人当成是王爷的女人,王府未来的女主子,尊敬的看待,但六日后的今天,他眼中的尊敬已然变成了崇拜。
他不得不承认,六日前的那晚,独闯黑市,四波暗杀,火烧玉巷园,救人于生死。
这一桩桩,一件件,便是把京城所有的女人加在一起,也无法与面前这个气势惊人,强大又自信的女人相比。
“那些死去的暗卫?”颜幽幽心里很不是滋味。
“王府应该都有抚恤金吧,在抚恤金的基础上,每家在多给五百两,这些钱由我出。”
“颜姑娘?”覃刈惊讶的睁大眼睛。
五百两,便是战死沙场的将士国家发的抚恤金也不过一二百两。
“我们所有暗卫,生来就是为主子存在的,为主子而死,是我们的责任,也是我们的荣幸……”
“狗屁的荣幸。”颜幽幽爆了句粗口。
“别人家暗卫的生死,我管不着,但你们在我玉巷园,便是我的人,你们的生命于我于孩子,都是一样的,平等的。”
“颜……姑娘”覃刈心里感动,感动的双手微微颤抖。
“给他。”颜幽幽把一个白色的瓷瓶递给一旁的静言,示意让她拿给覃刈。
“覃统领,快拿着。”静言上前,把手里的瓷瓶重重的交给覃刈。
“这是?”覃刈双手接过,不明所以的看了看那主仆二人。
“护命丸,一共十一颗,活下来的暗卫一人一颗,如果遇到危及生命的时候,能救回一命。”
这是颜幽幽在1号的空间里,熬了一天一夜,炼制出来的,虽然没有玄灵招魂丹那样起死回生的功效,但只要人活着,哪怕断胳膊断腿,只要服下护命丸,也能捡回一条命。
覃刈显然有些惊讶,有些不知所措,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护命丸啊!不论价格,单论能在危及生命之时救回一命,这便是给了他们一条命,一条重生的命。
“傻啦!还不快谢我家主子,这可是千金难买的灵丹妙药。”静言给覃刈使了个眼色。
扑通一声。
覃刈单膝跪地“属下,替所有暗卫感谢颜姑娘。”
颜幽幽揉了揉太阳穴,在古代就这点不好,动不动就下跪,听那扑通一声,她都膝盖疼。
“别跪了,起来吧!我还有事需要你去做。”
“请颜姑娘交代。”覃刈起身。
“看看这个。”颜幽幽递过去一张纸。
覃刈接过,纸上是一幅地图。
“这是颜白氏藏在京郊山坳里的仓廪地图,你带月十一和月十二前去打探一下。”
“是”覃刈接了令,转身出了屋子。
“主子。”静言上前,递过去一杯茶水“主子是决定出手了吗?”
“嗯。”颜幽幽接过茶水“我的直觉,京郊仓廪会是压死颜白氏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颜绾倾呢?主子想过怎么对付她吗?”
“对付她?”颜幽幽闭着眼仰头靠在椅背上,不屑道:
“不需要我再出手,算算日子,那药效也快发作了。”
静言上前,给她揉着肩膀,正要开口询问,忽听门外一阵骚乱。
“什么声音?”颜幽幽并未睁开眼。
“我去看看。”静言收了手,两三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当看到院内的景象时,突然愣住了。
“怎么了?”见静言久久没有声音,颜幽幽睁开眼,站起身。
当她站在静言身后,看向屋外时,一张疲惫的脸上竟有着让人不易察觉的动容。
院外,除了那两个受伤严重刚刚醒来还不能下床的暗卫,其余九人,无论内伤外伤,无论是杵着拐的,还是包扎白布的,全都昂首挺胸,精神抖擞的站着。
所有人,一看到颜幽幽走出屋子,唰的一声,整齐划一行礼。
“天字部暗卫,誓死护卫颜姑娘。”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颜姑娘。”覃刈走上前。
“属下把颜姑娘刚刚说过的话,以及给的护命丸发给了大家,大家都说,要替那些死去的兄弟,也替我们自己感谢颜姑娘,王爷是我们的主子,我们誓死效忠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