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这些年总往外跑,在做一些小买卖,所以他听到风声了。
他也不信。
电视上那个老板买卖可大了,大得都有人成群结队专门坑她。
而李玉梅姑姑,前年过年回来过,虽然有点钱了,但是都是摆摊赚的辛苦钱。
哪能一年时间就成大老板?
但是事实让他不得不信,这满屋子的娘家宾客,除了他们,各个都像大老板!
江意微笑着把人请进来,把李大山和李翠山让到主位坐下,亲自陪李家人聊天。
她今天的任务就是让李家人吃好喝好,高看李玉梅一眼。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谁不想让外人、亲人高看自己一眼?
谁专门喜欢被戳脊梁骨?
那是神经病。
有江意在这震着,周围各大代理商看见了,立刻过来捧人。
李家人从老到小都被夸了又夸,夸得人浑身舒畅。
李玉梅这几天不让他们住家里,而是安排在宾馆的小小心结都没了一大半。
江意再“无意中”透露别看这房子大,其实就2间客房,现在住着她两个同学。
众人那点小心结顿时没有了。
他们毕竟这么多人,2间房子可住不下,而且他们可不好跟清大的学生抢房间。
其实安彩霞和武小月只住了一间,另一间肖林住着。
但是肖林的身份不好对外解释。
说是她舅舅?她亲舅舅直接不让来,表舅舅都在眼前呢,一个干舅舅住进来算怎么回事?
不是让人误会肖林和李玉梅的关系,就是误会江意和肖林的关系.....
不提也罢。
安彩霞被叫下来,领着几个想参观的李家人挨个房间转转。
果然,就2间客房,其他都是什么书房、休息室、工作室、陈列室啥的。
有钱人的世界他们果然不懂,这么大的房子不用来住人,而是专门放东西....
8点钟,眨眼就到。
外面鞭炮震天响,葛经纬结亲的队伍到了。
打头的是一辆法拉利超跑,专门去海关仓库买的,原装进口~
不便宜,80万。
买的时候江意的心都在滴血....
这车在此时时髦得飞起,但是几十年后在收藏家手里,也就值这钱。
这还得保存完好,保存得不好成破车了,8000块都未必卖出去。
不过这车真好看啊。
大红的车漆,敞篷的设计,一看就牛逼。
不过大冬天的,车篷被拉上了。
超跑后面是一溜地黑色奔驰。
杭城本地没有这么多,就从沪市叫过来的。
葛经纬和肖林发力,叫了30多辆过来。
89年还不太流行婚车队伍,有个汽车接媳妇就了不得了。
城里用吉普车,乡下用拖拉机都行。
这婚车队伍一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眼光。
屋里几个未婚女宾客见了都有点热血沸腾,等她们结婚的时候,也这么风光该多好。
结亲时候的习俗,什么拦门酒,红包、找鞋,江意都给安排上了。
李家人能配合就配合,不能配合得她也专门安排了人。
务必让婚礼热热闹闹。
江意还请了孙宇,让他叫了专门的摄影师过来,拍摄结婚录像。
尽量拍得像大片。
李玉梅之前都不知道有这么多安排。
等她像被牵线一样走完整个婚礼过程,眼眶都红了。
这才是女人梦想中的婚礼。
热闹,隆重。
她嫁给了一个珍视她的人。
而不是草草举行个仪式,甚至没有仪式,让自己显得很廉价,很尴尬。
不过要感谢地当然是女儿。
“大喜的日子,快别哭,哭花了妆就不好看了。”江意笑道:“现在宾客散了,你们快入洞房吧,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说完就跑!
李玉梅尴尬地愣了一下,然后脸色爆红,抓起手边的抱枕就扔了过去。
江意已经大笑着跑远了。
葛经纬在旁边嘿嘿傻笑,早生贵子,真的假的?江意真希望他再生个孩子?她不嫉妒?
哦,也是,江意那么大气得人,怎么会像小孩子似的嫉妒这种事?倒是他小肚鸡肠了。
那....他就不客气了!
“傻笑什么!”李玉梅立刻推他:“你还真想...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你快别抱什么希望!不然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什么年纪大,你才30多岁,年轻的很!”葛经纬扑了过去。
他单身好多年了......
......
江意出了卧室门,就在客厅看见了葛斯纯。
“你是要现在休息?还是跟我去吃宵夜?”江意问道。
葛经纬和李玉梅的婚房定在溪湖边的别墅里,这里是“新房”,而葛经纬原来的房子,有他前妻生活的痕迹。
不是他绝情,他只是尊重李玉梅。
“我跟姐姐一起走吧,晚上就住在姐姐家了。”葛斯纯乖乖道。
奶油小生,单纯乖巧。
“走。”江意叫他上了跑车。
婚车的任务已经结束了,现在鲜花都拿下来,这车就成她的了。
葛经纬和李玉梅对敞篷跑车都没什么想法,两人觉得太嚣张太嘚瑟了,年轻人开正合适。
江意伸手把敞篷按了下去,顿时腊月的冷风直掀天灵盖。
葛斯纯龇牙咧嘴道:“爽!”
江意微笑,目视前方,问道:“我看你刚才很忧愁,怎么?不喜欢我妈妈嫁给你爸爸?”
葛斯纯立刻用余光瞄她,江姐姐虽然笑得很好看,但是他就是觉得很吓人。
而且她的声音比腊月的风还冷。
“没有!我很喜欢李阿姨!”看着江意一如既往的表情,葛斯纯知道骗不过她。
真是的,明明什么都没说,明明什么都没做,明明表现得很乖巧了,怎么还是被看出来了?
要不要这么火眼金睛!
“好吧,我说实话,我是有点介意爸爸娶别人的,但我绝对不是针对李阿姨,他娶任何人,我都会介意的,只属于我的爸爸,被抢走了。
“他以后会更爱别人,更爱新出生的孩子,我不但不是他的唯一了,我甚至还会碍他的眼,你懂这种感觉吗?”
葛斯纯说着,都要哭了。
他是真的很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