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前觉得李玉梅死扣,手里有钱也舍不得给孩子买双合脚的鞋!
他们为此还瞧不起李玉梅,还觉得江老太太人不错,只收儿媳妇半个月的工资当伙食费,算是个开明的婆婆了,虽然平时骂骂咧咧....
但是,原来不是这样的!
而且,江繁工作之后钱照收,却不写信了?
哇~江繁原来是如此薄情寡义的人?~
给江繁邮钱这件事,江家人和李玉梅都怕传出去对江繁名声不好,所以都没有对外说。
李玉梅之前明知道自己被误会了也没有解释。
周围的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让江繁脸色难看。
他人生中从没有如此难堪的时刻!这一切,都是这对母女给他的!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信封里夹钱吗?
呵呵!
江繁皱着眉头,一脸的伤心难过不可置信:“小意,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么多年,你母亲什么时候给我邮寄过钱?江龙江凤给我写信时倒是提过,你母亲每个月把剩下的工资都寄给了娘家。”
信封里夹钱,又不是邮政汇款,她没有证据!
“咦?”周围人的视线一转,看向江意和李玉梅,是这样吗?
邮钱给娘家,倒也是有可能。
“小意,我知道你也恨我,这么多年我回不来,亏欠你们母女太多....”
“江繁!”李玉梅顿时大吼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繁。
他竟然污蔑她,污蔑女儿!
他说江意在这种事上撒谎!一个父亲说女儿撒这种谎!这让江意以后怎么做人?!
李玉梅看着江繁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恨意,越想越恨!
“江繁!我如果没有每个月都给你邮寄一半工资,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李玉梅伸手,指天发誓。
然后手指一转,指着江繁:“你敢发誓吗?你发誓,你撒谎你就不得好死!”
江意过去,抱住母亲,平复她的颤抖。
她看着江繁,眼底带着寒冰。
江繁,果然从来都是无耻的!
不过,跟她玩阴谋诡计、逞口舌之利,现在的江繁,完全是自找死路。
江繁看了一眼李玉梅,一脸正气凛然:“我敢发誓....”
“停!”江意伸手一指江繁的身后:“你发誓,你要是撒谎,明明收到了我母亲的钱,却说没收到,你的父母,兄妹,就死无全尸!”
江繁的眼神瞬间深沉。
江老太太顿时嗷一声爬起来,冲向江意,那样子恨不得撕了她。
“丧良心的小妖精!竟然诅咒你爷爷奶奶不得好死!你才不得好死!看我不挠死你!”
江意这回早有准备,抓住她的手一拉一甩,又把人甩到夏花身上。
“这么着急干什么?怕你儿子为了面子丧良心,发下这种毒誓是不是?”江意说着,朝江繁一笑。
灯光下女孩子面容姣好,就像开在暗夜里的白昙花,光彩夺目。
江繁却如看见了恶鬼,浑身森寒。她好狠的心......
“怎么样?敢发誓吗?”江意逼问道。
江老头和江老太太都看向江繁,誓言什么的,年轻人也许不介意,但是老人非常介意。他们又正是到了人生中最怕死的时候。
江老太太几次想开口制止,都被江老头拦住了。江老头还知道大局为重。
周围人也都紧紧地盯着江繁。
他们从江老太太的反应中,其实早猜到了真相。
李玉梅要是真把钱都邮寄回了娘家,或者自己留下了没给江繁,江老太太现在才不会这么着急,她早一副不怕天打雷劈的样子赌咒发誓了。
大家一个院子里住了几十年,谁不了解谁?
江繁骑虎难下,而且也不能下了!
他刚刚已经明确地说出李玉梅没给他钱,这时候要是不敢发誓,他的脸面是彻底没有了。
这些邻居就再也不用见面了。
这都是小事。
万一这件事传出去,说不定哪天就会传到某些大人物耳朵里,给他造成影响。
不如一条道走到黑,以他的“正气”让众人相信。
“我发誓,我从没有收过李玉梅的一半工资,不然就让我父母兄弟,不得好死。”江繁一脸正义道。
最后四个字虽然轻,但他还是说了。
江简和江老头面沉如水,江老太太却像一下子被人抽了脊梁骨,瞬间软了下来,被江老头死死抵住,不让她摔倒。
人群有些混乱,看着一身正气的江繁,再看看一脸悲愤的李玉梅,不知道该相信谁好。
李玉梅嘛,他们过去只知道这是个窝囊废、老好人,真实人品他们也不确定,因为没怎么打过交道。
再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呢,一个人心到底啥样,他们外人怎么知道?没准因为江繁要离婚,她就能干出诬陷江繁的事呢。
不然她给江繁寄过10年工资,她却从来没邀过功,这在众人想法里,也不是一般人能干出的事。
而江繁嘛,京城大学生,国家干部,又长成这样,自带一身正气,不至于为了那么点工资撒谎吧?
江意看着江繁,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她就等着他发完这个毒誓呢。
江繁的心顿时一抖,她又笑了......她还想怎么样?还能怎么样?
“爸爸,你知不知道每次给你邮钱,都是我邮的?而我,都是在邮局里面当场买信封,当场装钱,当场贴邮票、封口,当场交到工作人员手里?因为我怕塞进邮桶,被人偷了。”
“而因为邮寄的日期固定,那个邮递员早就认识我了,更背下了你的地址,他每次还要提醒我,不要信封里夹钱,国家不允许。”
但那人心肠不错,提醒之后也没阻止,因为现在邮钱要不少手续费,取钱还麻烦,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
“现在要不要我把他找过来,对质一下?”
江意的声音清灵悦耳,不看她的人,只听她的声音,都会让人心情愉悦。
只除了江繁,这声音让他瞬间遍体生寒。
他的心沉到谷底,这次,是真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