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骄阳也手一抖,喝空的杯子都掉在地上。
另一个随从不可思议地喊:“他还真开枪了!”
大厅里,不管是谁都被这声枪响镇住了。
特别是茅天。
他惊心动魄盯着对面的姜昆仑,有点歇斯底里地喊:“你敢开枪!你真的敢开枪!你他娘的六颗子弹都敢开啊,是不要命了吗?”
姜昆仑不屑一笑:“所谓地下大佬,就这副德行吗?老鼠一样样!接下来,你是不是要把自己脑袋给夹进裤裆里了?”
砰!
茅天狠狠一拍桌子:“你说什么,你……”
没说完,他一呆。
姜昆仑把左轮按在桌面上,朝他一甩。
手枪一边打转,一边旋到茅天面前。
“拍桌子有什么用,娘们才拍桌子,男人拿起左轮就是干!”
声音虽然平淡,却像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茅天心里。
就连手下,都纷纷扭头看向他,眼神里不禁带上几分催促。
不知不觉,茅天紧紧捏住双手,掌心里全是汗。
他死死盯着那把左轮,一咬牙,终于把它抓起,把弹夹甩开,里面确实还是六颗子弹。
而姜昆仑的运气却那么好,正好打在空档上。
茅天深吸一口气,竖起两只耳朵,猛然一甩,又把弹夹卡回。
紧接着,他脸皮一阵抽搐,又把弹夹甩出,再次卡回。
然后又是甩出,再次卡回。
不断重复。
周围的人都被他搞得心跳加快。
一个手下忍不住喊:“天哥,你干嘛把弹夹甩来甩去,赶紧呀!”
茅天狠狠瞪他一眼。
这杀人般的眼神,瞪得他手下闭上了嘴。
茅天之所以这么做,是想努力听清楚,在扣动扳机那一刻,是打出了子弹还是空弹。
如果只有一颗子弹,他很容易就能听出来,哪怕两三颗,也比较有把握。
但里面是六颗子弹呀,他太难了!!
他紧张得脸色发白,冷汗从脑袋上不断流下,都快变成小河了,浑身微微打抖。
甚至,快要抓不住左轮。
在姜昆仑开枪那一刻,郑振都吓得魂飞魄散,看见他没事,就哈哈傻笑。
这会儿,瞅着茅天犹豫不决,他喊:“姓矛的,你不是很大胆吗?不是枪法很厉害吗?不是赌王吗?赶紧开枪呀,我兄弟都先开为敬了!”
“你要不敢开,可真得把脑袋夹在裤裆里,你手下也没一个看得起你,就别想做赌王了,滚回老家种番薯去吧!”
这番话,喊得酣畅淋漓。
茅天的脸色更加难看。
而密室里的两个人,也经不住脸孔扭曲。
曾阳咬牙切齿!
“该死的姜昆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六颗子弹,他不单单敢打自己,还能打空,这都不是单纯运气好了,是……是知道会打空!他有把握啊。”
李骄阳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黑着一张脸不说话。
大堂里,茅天终于下定决心。
他猛然抬起左轮,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顿时,周围一阵叫好声,不断鼓掌。
有人大喊:“对,天哥,压住这小子!他行,你也行的!”
所有手下都喊:“天哥加油!天哥加油!!”
姜昆仑扭身扶起郑振,帮他解开绳子,搀着他坐在一张椅子上,还招呼人拎啤酒过来。
这气势,加上刚才的出类拔萃,让一帮混混敬佩不已,竟赶紧把啤酒送上。
姜昆仑拿起两瓶,用牙齿撬开盖子,递给郑振一瓶。
两人碰瓶,咕嘟咕嘟喝起了啤酒,好像这里不是剑拔弩张的生杀场,而是舒畅喝酒的烧烤场。
姜昆仑干着这些时,茅天还是用枪口顶着太阳穴,手指轻轻按在板机上,却不管怎么样,都不敢按下去。.
六颗子弹呀!
他现在完全懵逼,不知道这一扣板机,会不会死掉。
他现在在干一件完全没把握,还要杀死自己的事!
周围的鼓励和加油渐渐平息,大家都紧张地看着茅天。
姜昆仑把最后一口啤酒喝掉,将瓶子砸在了地上。
砰!
吓得茅天浑身打了一个抖,整个人差点跳起,手指也差点扣在了板机上。
他赶紧把左轮挪开,狠狠地盯着姜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