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1995年,她的开年小说民国军阀《国医枭雄》,男主是军阀,女主是中医世家传人。
此次创作共三册,上中下各二十五万,一改往日风格的家国、情怀、热血抗战剧。
之所以定为开年写,就是怕因为字数多,而写不完,毕竟她现在是高中生了,所以从年前细写大纲,到现在提上日程,汪婷在旁人不注意的时候,已经准备了很久。
基于前三部积累的人气,第四本小说从开始筹划,到大纲的列举,就已经备受出版社的关注了。
不说有多高的成就了,至少以她目前的这个收入,还是很满意的。
高一下学期,借着顾思喆带来的消息,她跟着他一起参加了全国青少年书法比赛,轻松通过了初试复试,最后进入了决赛,顾思喆惊叹她的实力,不甘落于后,两个人一路过关斩将,杀到了决赛,她一等奖,他只拿了个三等奖。
顾思喆在学校的时候,只见过她的硬笔书法,从来不知道她的软笔书法这么牛,他在她面前唯一引以为傲的能力,因为她一出马,就碎成了渣,为此在汪婷这儿没少闹情绪。
“你这个骗子啊,都大半年了,你不吭不哈,我也是多嘴,干啥要告诉你还有这么个比赛?你说你好歹给我留个面子,好家伙,上来就是一等奖,你得了那么多奖不累的吗?”
汪婷捧着奖杯,还有一万元的奖金,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你拿个三等奖不错了,比赛的时候谁不是豁出自己的实力去干的,还能保留三分?那万一被涮下去咋办?谢谢你啊,要不是你说有比赛,我还不知道呢,这样吧,看在你漏出风声的面子上,我……,”
顾思喆眼睛一亮,正想着用什么办法,好好让这个一毛不拔的货出出血。
“我的嘴可是很挑的,不是贵的我不去!”他以为汪婷要请他吃饭。
结果——
“我送你一套我自己整理的重点难点吧?这可是非卖品,很珍贵的,我亲笔写的,要不要?”
顾思喆差点对她破口大骂,依着他以前的脾气,早就骂出口了,这不是在汪婷这儿一次好处没讨到,还被噎了N次,长记性了,这才脏话到嘴边,愣是咽了下去?
“你个老鳖一!”咬了咬牙,顾思喆到底还是骂了出来,这话是豫南省的土话,形容一个人吝啬,当然也有老实的意思,不过用在这儿,绝对是吝啬,汪婷可不是个老实孩子。
汪婷不理他,扬了扬手里的作业本,问:“你要不要?不要我收走了啊!”
顾思喆见她真的要收走,上去就夺了过来:“你怎么这么抠门?靠,特么还是复印的?你批发价吗?”
“不批发,走零售,一本五十块……,废话,我要不复印,就我自己写,那不累死自个儿?不是一般关系,我还不卖呢!”
汪婷说的是真的,不过收费这事儿也忒假,因为目前只有送出去的,没有卖出去的,宿舍人手一本,将来妹妹,张衡各一本,再来就是这个顾思喆了,其他人她还没送出去过,毕竟那样显得自己脸忒大了。
看顾思喆一脸不情愿,她把复印并装订好的册子又抽了过来。
“你要是觉得不划算的话,”
“拿来吧你,送出去还有要回的道理?”
顾思喆再次拽回去,一脸骂骂咧咧的走了。
汪婷:“……。”不要了拉倒,咋拿走还骂人呢?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套册子,如果你真的用心看了,其价值是难以估量的。
这可是她整理了几辈子的刁钻古怪,类型题,不乏历年高考题。
她能送给顾思喆,是发自内心感谢他的,要不然,这一万块钱,岂不是错过了?
然而,还不等6月份(95年)爸爸回家接爷爷,报丧的电话就来了,爷爷突发心梗,送到医院就不行了。
因为正值复习的关键期,爸妈就没跟他说,二姨特地从家赶过来,接替妈妈卖货,爸妈则匆忙的赶回了老家。
就这样,九五年的春节,就成了汪婷和爷爷见的最后一面,如果心梗的时候,她在身边,会不会爷爷就不会这么早逝呢?
爸爸失去了爷爷,难受的吃不下去饭,等汪婷6月底放假去市场见父母,才知道爷爷去世的消息。
当时就难受的半天说不出话,爸爸上前揉了揉她的头。
“你爷爷还有高血压,糖尿病,平时他太任性了,怎么劝都劝不住,老了还闲不住,非要大中午的出去消食,心梗发作起来,都是老农民,哪里懂得怎么急救?等救护车来的时候,人就不行了……,”
爸爸本意是安慰她,爷爷到了这个年纪,早晚有这么一天,可是他自己却红了眼,汪婷知道,他难受是因为他没有爸爸了,没有了爸爸妈妈,只剩下兄弟姐妹,还成了亲戚,小时候明明是一口锅里吃饭的亲兄弟,为什么长大之后,一切都变了呢?
汪婷这个暑假没有回老家,她让汪嫚和张衡自己在家折腾,而她则在妈妈这儿做凉皮,做好之后,拿到市场上去卖,一晌午卖五十份凉皮,五十份凉面,一块五一份,分量很足,还超级好吃。
连爸妈吃了,都赞不绝口,有时候不忙,妈妈还会回家帮她,做好之后用泡沫箱装起来,送到妈妈的摊位上,之后挎个篮子满市场的转悠着卖,别说,不仅卖出去了,口碑反响什么的,都很不错。
一百份,一天一百五十块钱,她至少能赚五十,物价上涨,油、芝麻酱什么都贵了,即使黄瓜和辣椒是空间的,成本也很高,能赚五十块,已实属不易,毕竟凉面的面条是买来的,不是做的,所以成本才这么高。
一天五十块,从来不加量,还会根据天气偶尔减量,平均五十天左右,她赚了大概两千块钱。
爸妈吃惊一碗小小凉皮的赚钱程度,然而汪婷却趁机给他们打了个预防针。
“您别小看这附近的小吃店,都赚钱着呢,比您累死累活盘货卖这针织品强太多了,妈,其实我老早就想跟您说了,真不考虑自己单独干?如果咱自己在Z市开店,赚的肯定比死工资强的。”
今年爸妈每个人的工资涨到了六七百元,可小吃一对比,让他们心里难免有些不平衡了,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五年就算不动那三十万,她也能想办法给他们整出来一个门面房的钱,自己买门面房,不干小吃,开个小超市,哪怕是文具店呢,轻轻松松的,也比现在这么辛苦强。
她已经长大了,不求父母收入有多高,只要他们健健康康的,她就心满意足了。
尤其她看的开发商开发的地方,正好与大姨家特别近,往后她们姊妹俩去体育馆锻炼,不也挺方便的?
汪婷在开学前回了一趟老家,得知妹妹他们这个暑假也没闲着,没有卖凉皮,因为顾不上,就只卖了菜,辛苦的挣了一千五百块,现在两个人各自攒了也差不多三四千块了,他们听汪婷的,都存到银行生利息,这钱将来可以读高中读大学。
张衡现在也已经很会种菜了,经常去村子里请教老一辈,什么时候种什么菜,哪种菜打什么农药,他掂量的有模有样的,虽说是九十年代,可菜老生虫子,所以或多或少会打点药,不多,而且撒药之后是不卖的,至少要缓和一个星期,才会进行采摘售卖。
不像后世,青菜都蔫了,喷上药,不过三分钟,就水灵灵的招人稀罕,你说渗人不?
她看他们俩过的挺好,会挣钱不说,还会互相照顾,也就放心了,回家两天就重新赶回了Z市。
95年8月25号正式开学,步入高二,开学就是文理分班考试,她们宿舍除了她,都去学文了,一班是理科重点,二班就成了文科重点班,顾思喆和司马睿学理,郑音跑去文科班了,这个她不意外,就上一学年的表现来看,她的文科更占优势。
其实汪婷的文科比理科要好,但文科背的东西太多,她不太有时间消磨,而理科这些题大部分她都见过,做过,无非是动动脑子就能学好,不是那种怎么学都学不会的类型,所以为了省事儿,腾出更多时间刷题和写作,她选择了理科。
比起在高一,高二明显更忙了,天天都有做不完的作业和习题,因为理科全靠刷题。
在高一下学期,也就是今年4月份的时候,汪婷还报名了全国中学生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预赛。
今年9月刚开学,就参加了全省的联赛,幸运的拿到了第一名的好成绩,入选了省队,只有省队成员才有资格参加决赛。
今年的决赛(冬令营)已经通过省队传达,于11月22日举行,就此决出国一、国二、国三奖项,其中60人进入国家集训队选拔。
96年3月,进行两轮集训队选拔,最终选出6人组成国家队参加IMO,IMO一般在每年的7月份进行。
汪婷穿越了这么多世,还是第一次参加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对于这个竞赛,她是陌生的,当然,题型也是刁钻到她无法想象的地步,所以初次参与,她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秃了,那可真是穷尽毕生能力,才拿到了省内赛事的第一名,太难了!
同年9月份还有全国中学生物理奥林匹克竞赛,这个比赛她在初中的时候就参加过,也算有一定的经验,不过因为和数学竞赛有很多冲突的点,所以她没有报名。
除了物理外,还有化学,生物学奥林匹克竞赛,这些不是时间上不对,就是精力不够去准备。
直到听老师说今年还有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和“外研社杯”全国中学生外语素养大赛时,她心动了。
新概念作文比赛她知道的时候已经9月份了,投稿截止日期是11月初,分为初赛和复赛。
所以还来得及,写稿并不难,投稿也很顺利。
外研社外语素养大赛,报名截止日期是12月,不管哪个比赛,都是以个人形式参加,比赛分地区赛、外卡赛和总决赛。
初赛在报名之后,复赛都得到明年年初。
所以汪婷的高二上学期,除了正常学习之外,就是奔波于这三场赛事,在11月底的时候,她还去首都参加数学奥林匹克的冬令营,为期五天,11月22日报道,23日开幕式,24、25考试,26日结束。
考试分为两天,每天3个试题,考试时间4个半小时,每题21分,总分126分。
“选择走竞赛之路,就是选择了一条看似容易,实则很辛苦的路。”
这是他们省的领队在开始考试之前对他们说的话。
要进入冬令营,需经过层层选拔,在参加全国联赛淘汰掉同省对手后进入省队,冬令营期间进行国家队选拔,才有资格参加国际比赛。
这场考试堪比高考,一个教室三十个人,两名老师监考,每个考场外都有各种高科技防作弊应对手段。
考场除了唰唰唰演草纸的声音外,就只剩下了偶尔的咳嗽和呼吸声,便是连监考老师的脚步声,都轻的听不见。
汪婷是在首都人大附中考场进行的考试,这与她参加过的语言类考试不一样,完全是沉默式作答。
走出考场的时候,身体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松开,别提有多舒服了。
最后一天还有活动,之后才返程回豫。
此次奥林匹克机会难得,她又是外国语中学唯一的代表,不管能不能进入那六十名,她都算成功。
在数学竞赛上的紧张感,并没有延续到英语竞赛、作文竞赛。
作文竞赛的初赛是以征文的方式参加的,不命题、不限定题材、体裁,字数5000字以下。
所以9月邮寄的,11月中旬的时候,就已经接到了参加复赛的通知。
复赛使用指定稿纸,统一命题,规定时限内完成创作。
它的比赛时间一般在次年1月或2月举行,3月前公布所有获奖名单。
至于英语竞赛的模式,和之前她所参加的竞赛模式差不多,无非之前是从小县城到市、省会,而这一次,直接是全国性的,仍然是通过学校举荐个人参赛。
9月报名,11月参加数学竞赛,12月中旬参加英语,等到寒假了,还要去参加作文竞赛的复试。
虽然忙,却将自己的价值发挥了最大值,长了自己的见识,也给学校长了脸。
学校的期末考试她如约参加,放寒假之后没有回家,而是准备自己的竞赛,今年2月1日去参加作文竞赛复赛,没有决赛,复赛就能评选出各种奖项。
英语竞赛的第二场定在了2月底,第三场是3中后旬。
学期期末的时候,数学竞赛那边也带来了好消息,汪婷不仅成功晋级了最优秀的那六十名,甚至还拔得头筹的排在前十名之内,换言之,只要她加把劲儿,再集训一下,说不定能去参加国际性的奥数竞赛,据老师说,前十名只有两名女生,她可真是为女生争大光了。
首次参加奥数就拿到了全国第十,这个名次按理说是不错了,但她也知道,所面临的压力,是她无法想象的。
因为考试现场那种窒息感,是她在其他竞赛中感觉不出来的,因为不自信,她才会紧张,而紧张也代表她对这种题型掌握的不够好,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你会不会的问题,而是逻辑与思维,智商与能力的多重考核。
寒假汪婷要去香市、魔都、首都等三个地方参加国家队的集训,爸妈想陪着她,被她笑着拒绝了。
“妈,我多大了,还用您陪啊,我这省队都安排好了,吃的住的,一毛钱不花,您要是去,咱还得自己花钱,不划算,我们有带队老师,放心,没事儿,妹妹在家暖气费都交上了,您还住家属院昂。”
95年租金又涨了五百,一年1500元,虽然每年都在涨,不过对比同类的房子,还是给予了学生才有的友情价,至少比市面上的便宜几百块,只要在承受范围之内,大家都能接受。
95年9月汪嫚和张衡已经进入初四上学期,而且张衡凭借自己的努力,也迈进一班的门槛,虽然在一班是垫底的,但至少他努力了三年才和汪嫚同班,比起别的一退再退的同学,他能一直积极向上的攀登,这就已经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汪婷不在家,夫妻俩就住到了汪婷的那屋,原本他们还想趁着过年跟闺女好好商量商量摆摊的事儿,结果汪婷不在家,但为了了解更多,夫妻俩专门把汪嫚和张衡叫到一起,计算起卖凉皮的成本。
了解到妈妈想自己干,汪嫚自然是支持的,但她下意识的问了句:“那二姨那儿呢,您打算怎么说?”
如果不是纠结这一点,汪妈妈早就决定自己干了,就因为当初是二姐带他们走出农门的,现在他们翅膀硬了,就这么离开,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但在外做生意哪儿那么简单,可不是拿死工资管好自己就行了,你得有操不完的心,理不完的账,尤其一家两口吃住在那儿,吃的好了,不行,吃的不好,自己也不愿意啊,年底对账的时候,还会因此吵架,这才是最让妈妈心力交瘁的地方。
所谓亲兄弟明算账,她们是亲姐妹,合作了这么多年,明明挣的是工人的工资,但却操着当老板的心,你还不能抱怨,抱怨就是对不起人家,怎么想怎么憋屈!
------题外话------
本章涉及竞赛部分,多出近二百字。如果竞赛的项目或者描述有错,还请懂行的宝宝留言告诉我,毕竟那种高度,不是我能攀升的上的,查都不知道怎么查,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