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里的江雪,自然不知水逸轩已经透露出她的存在,她还在思考着晚上怎么营救水逸轩呢,至于北冥翊,则被她下意识的忽略了。
水逸轩不是个喜欢卖关子的人,“你请我吃饭啊,让我吃饱了,我就告诉你,那人是谁,放心,绝对和你有关系,没关系我就不会多这个嘴。”
水逸轩和慕容寒平时没什么交情,在慕容寒的眼里,他就是个稍微有本事的商人罢了,对于这样的一个人,他觉得对方没必要跟他开这种玩笑,所以,他口里和他有关系的那个人,让慕容寒的心里猛然一突。
这些年,他东奔西走为了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所以,但凡有一丁点希望,他也不愿放弃。
但他也不是随便糊弄的人,“你且说清楚,这个小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嗯,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就是她今年十五岁,五六岁的时候吧,被人追杀,后来就隐居雪狼山了,哦,还有,她是女扮男装,巧的是,老头子的隐居地,也恰恰就在雪狼山谷中,我们认识的虽然晚,但该知道的,该猜测的,我也想得到,你在找她,不是吗?”
此言一出,空气瞬间凝结不说,慕容寒更是激动的揪着水逸轩的衣领子,把他给拎了起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就是再说十遍,二十遍,也是你理解的意思,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虽然这样一来,就失了些趣味性,既然上天安排把我们送到这儿来,大概也是因为你这些年的……等待和寻找吧?我虽说和你没什么联系,但是慕容寒,你十年间有大半的时间游历在外面,连皇宫都不回,应该是有原因的吧?”
慕容寒的心砰砰砰的跳动着,似乎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他揪着水逸轩领子的手,一点一点的松开,直至放下,而后,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满眼的复杂与辛酸。
“我曾经想过无数次我们兄妹团圆的场面,却从来没想到,在还没见面之前,就被你和盘托出了,你既然能判断出她是我妹妹,想必已经有了事实根据,也罢,看在你还算机灵的份上,我就请你吃这一顿了!”
水逸轩眼见慕容寒这么好说话,又忍不住问:“那……,北冥翊呢?你看,你既然都做了好人了,就干脆把他也弄出来补充点营养吧,怪可怜的,双.腿瘸着,这次可是他把你妹子从海里面带上来的,当时连我都没在身边,后来是一个浪头打过来,我才抓住了他们,如果不是他……,”
慕容寒慢扫了他一眼,没说话,但是水逸轩知道,这是答应了的意思。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之后,他们俩移进了一个很简单的茅屋里,屋子里除了一张木桌,还有两个木板床,上面还铺了被褥,一个老太太走进来帮他们收拾了下,就说道:“今晚你们歇在这里。”
又过了半个时辰,饭菜才端过来,一大盆米饭,简单的炒土豆丝、炒白菜,还有两条煎鱼,以及一条辣炒蛏子,海带汤,怎么说呢,很朴实的一顿饭,四菜一汤,也挺实在,大大的一盆米饭,只是这质量上,就不比自己家了,吃起来,嗯哼,还不错?
水逸轩和北冥翊两个人,谁小时候没吃过苦?锦衣华食的日子,他们既然能过,那么吃糠咽菜的时候,也不会挑,做到他们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坦然面对,着实让伺候他们端茶递水的老太太很是满意。
将情况汇报给慕容寒,他却一点也不意外。
“水逸轩五岁就被父母扔出去,北冥翊就更不要说了,连死人肉都吃过,还怕什么?用心伺候着,缺什么就尽量满足他们,然后命令宫里的人,赶紧找人,一个丫头,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将咱们前山后山都找找,尤其看看港口那里,会不会躲到咱们的船上,或者海里面。”
慕容寒既然敢将自己的基地弄到这个岛上,自然是有船的,而且还是大船,就在后山有一个超级大的山洞,平时他们的船就停在那里面,岛上虽然已经达到了自给自足,但还是需要大船来运送一些海产品到蓝月,这也是慕容寒的生意链之一。
未免海风将大船刮走,也为了保护大船,所以特意改造了那个山洞,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港口,所以,在大海上,你得先找到这个岛,才有可能找得到隐藏这里的船。
江雪不知道自己的老底儿快要被水逸轩那个大嘴.巴子说完了,她还傻乎乎的在空间烤肉,做麻辣狼肉干,等着外面天黑了。
等水逸轩和北冥翊吃饱喝足之后,就躺下睡去了,因为水逸轩觉得,岛就这么大,小丫头能跑哪儿去?肯定被追回来,告知了他们真相,就没人敢伤害她了,疲惫这么些天,再坚强厉害的人,也得学会偷懒。
终于等到天黑,江雪从林子里出来,看着乌漆墨黑的小岛,觉得眼睛有些受不住这样的黑暗,待在原地停留了好久,直到完全适应了,才摩挲着找。
这里不比陆地,宅子里还有灯笼,岛上风大,点灯笼是很危险的行为,所以这里天黑以后,除了偶尔几个房间有光透露出来,其他全都黑乎乎的,啥也瞅不见,只有偶尔几个巡逻的人从她面前走过去。
黑夜里,她东躲西藏,折腾两三个时辰,才知道了地牢的入口,结果还偏偏上了锁,她从空间掏出类似铁丝一样的签子,蹲在那儿捣鼓半天,才把钥匙打开,然后小心翼翼的下了地牢,牢里面有灯光,很微弱,可那些关押的人里面,并没有找到水逸轩,她皱眉,不在这儿?能在哪儿?
‘咔嚓’一声响,似乎有人在地牢上面吆喝:“找到了,快,通知宫主,那个小家伙找到了。”
江雪嘴角抽搐了下,暗骂自己愚蠢,抬头看了眼被锁上的地牢,无语看天,不知道,她这算不算自投罗网?
一刻钟后,地牢被人从外面打开,从上面走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人竟然还是水逸轩?
看到熟悉的人,她紧张的心这才归了位,此时此刻的她,依然是男装打扮,未施粉黛的小脸在昏暗的火光里,忽明忽暗,当水逸轩后面那位黑衣公子从阴影中走出来的时候,她还惊.艳了一把!
这就好比后世的追星族,看一部电视剧,换一个老公,像是水逸轩,不熟悉之前,看他也觉得高不可攀,但是熟悉之后,就会发现他很健谈,像个邻家哥哥,偶尔腹黑,大部分情况下,还是能维持他翩翩公子的形象,温润如玉四个字安在他身上,倒也合适。
北冥翊原著里如何,暂且不提,反正她所见到的这个人,给她一种阴沉的感觉,帅则帅矣,就是这性格,太孤僻了,半天不说一句话,这样的人,前世女主是怎么嫁过去的?难怪会被读者喷,这绝对是有原因的。
面前的这位黑衣公子,已经不能用帅来形容了,那简直就是自带光环的美,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就这张脸,绝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隐隐约约间,好像还在那儿见过。
当她皱着眉头打量对方的时候,殊不知人家看到她的一瞬间,就已经僵如冰封了,他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的,死死盯着她看,从头发丝到脚趾头,一帧一帧的看,生怕错过什么似的。
紧张的氛围让江雪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还用眼神询问水逸轩,后者给了她一记稍安勿躁的眼神。
她皱着眉头看着那位黑衣男子,一步步的朝她走过来,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水逸轩轻咳一声,环顾一圈儿。
“这儿似乎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觉得呢?”
黑衣公子站定后,突然侧着身子朝江雪做了个请的姿势:“姑娘还请这边走。”
说着,他转身走在最前面,水逸轩落后一步,江雪扯了下他的袖子,用口型问他。
“搞什么啊?”
水逸轩邪魅的眨了眨眼:“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保证是惊喜哦!”
尽管前面有人打着灯笼,可江雪还是被石头给绊了一下,幸好被眼疾手快的润玉公子抓了胳膊。
“小心!”
江雪勉强扯了扯嘴唇,心中越是好奇,直到他们最后走进竹林里的竹楼,烛光摇曳中,整个房间就只剩下了江雪,水逸轩,和慕容寒。
“现在可以说了吗?到底什么事儿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慕容寒艰难的压抑着自己的感情,灼灼的目光盯着江雪:“你叫什么名字?今年贵庚?生辰是哪一天?”
江雪狐疑的看向水逸轩,后者索性朝她努了努下巴,那意思,分明就是示意她有什么说什么。
她抿了抿唇,只得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全都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慕容寒踉跄了一下,手及时扶住旁边的桌子,再问:“你的父母是谁,你可知道?”
江雪摇头,“不知道,把我养大的女人,叫做袁恬,不过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被人刺杀?”
“是,具体是谁我不知,”
“你身上可有什么信物?”
问到这儿的时候,江雪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她仔细的端详面前的那张脸,惊呼出声:“莫非你是?”
话虽如此,还是及时将悬挂在自己脖子里的玉佩取下,递了过去。
玉佩上面的纹路,让眼尖的慕容寒顿时觉得心跳加速。
触手的温润让慕容寒心中一颤,他仔细的观察着手中的玉佩,透明晶莹,没有任何杂脏斑点,泛着油脂的光泽,花纹甚是自然,借着烛光,依稀能看得到里面隐藏着霜花,它的正面是一弯月亮,月牙中间刻着一个“雪”字,而玉的背面,则是大大的‘慕容’二字。
到了这一刻,江雪也紧张的不行,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慕容寒并没有回应她什么,而是当着两人的面,从自己脖上取下什么东西,轻轻的放在江雪手里。
江雪的手触到带着他体温的玉佩后,微微的低头,眼里满是激动。
因为面前的这块玉佩,不同于她的,同样的椭圆形,上面却雕刻着龙形图案,寓意自是不许明说。
龙口中涎珠,珠子上刻了一个‘寒’字,玉的背面同样是大大的‘慕容’。
不知不觉间,似乎什么模糊了双眼,耳边响起的是虽然陌生,却满含深情的哽咽声。
“知道吗?哥哥寻找了你和娘整整十年,我从不相信你们会就那样死去,我不相信,父皇也不相信,我们不遗余力的找了十年,可是,什么都没找到,我们也曾经绝望过,却又不得不再三的告诫自己,要坚强,要抱有希望,不然,我们连活下去的希望都没了!”
“我们兄妹俩,其实已经分别了整整十三年,我最后见你的时候,你才两岁,那时候的你,像一个糯米团子,粉雕玉琢的可爱极了,却没想到,十三年过去,你已经长大成人,出落的如此动人美丽,像足了娘亲年轻时候的样子,其实刚刚乍一看到你,我就已经确信,你是我妹妹的事实。”
“为什么是十三年?不是十年吗?”
慕容寒叹了口气:“我在你两岁的时候就跟着师傅云游四海去了,大概母亲早有预料,知道会遭遇不测,所以提前把我安排出去,而你,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别,已经经年之久,雪儿,感谢上天,还能让我知道你!”
“这么说的话,母亲不在蓝月国皇宫?”
慕容寒的眼底溢出一层明显的寒意:“并没有,她和你一起失踪的,甚至为了救你还有袁姨,她一个人引开了那些人,倒是没想到,袁姨最后还是……为我们牺牲了自己的命,这个仇,我会记下的,娘也不会忘记她的恩情。”
“今晚我们就收拾东西,明天早上就启程回蓝月,父亲因为你和母后,已经思念成疾,郁结于心多年,也就是没找到你们,否则以他的身体,怕是也支撑不到现在!”
慕容寒的话,让江雪内心,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父亲,多了丝好看,看得出是位重情重义的人,要不然,也不会用母亲的名字命名国家名,说起来他们的娘,其实也是红颜祸水一样的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