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朝赌场走的时候,曾文贤走到了顾远身边,有些懊恼的说道:“顾兄,真是对不住,把你卷进这种糟心事儿里面。”
“哎!”
曾文贤说着,又叹息了一声,“顾兄,这事儿其实你真不该管我,这发财赌场的老板虽然只是在我们仁义县城经营这么一家不算大的赌场。
但他的赌术哪怕是在平南府也无人能出其右。
坊间还有传言,听说他曾去京城寻人赌博,也从没碰上过对手……”
曾文贤越说,声音就越苦涩。
顾远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看着曾文贤,“曾兄对赌场之事很了解?”
曾文贤脸上有些尴尬,虽然大庆不论是赌场还是青楼,只要办齐了手续,就都是合法的。
也没有律例规定读书人不能进入青楼赌场。
但是读书人最重名声,若是同窗知道谁谁谁混迹青楼赌场,那定然是不屑与之为伍的。
曾文贤尴尬之后,无奈又苦涩的解释道:“顾兄,你就别取笑我了。将军不打无准备的仗,我既然下定决心踏进赌场,那自然还是做了一番功课的。”
顾远没再追问,而是和他一起跟着明爷走进了赌场。
虽然曾文贤刚才说这赌场不算大,但其实来了之后就会发现,这赌场也着实不算小了,上下总共两层楼。
一楼是大堂,摆放着骰子、牌九等赌桌大概二十张,每一张的赌桌前都围满了人,有些人在兴奋的吆喝着开,有些桌子前传来一阵遗憾的叹气声,还有些是一片兴奋的欢呼声。
反正整个赌场里闹哄哄地,人声鼎沸。
要不是亲眼所见,苏晚都不敢相信,在这种好多人都吃不饱饭等着朝廷发赈灾粮食的年景,赌场的生意居然也能好到这种地步。
明爷把他们带到上二楼的楼梯下面就停住了脚步,转身对他们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上去向东家通传。”
明爷跟他们交代一声,只是因为觉得顾远和苏晚气质不凡所以客套一下,实际上,他的脚步一停下,他手下地打手就已经两步上前将他们三人团团围在了中间。
明爷上楼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就下来了,还算客气的对他们说道:“我们东家请你们上去。”
赌场二楼明显的要比一楼清净很多,都是一间一间的包间,偶尔路过其中一两间的时候能够听到里面传来一点声响,可以听得出来,二楼包间赌的数额要比一楼大很多。
明爷把他们带到最尽头一间包间的时候,就停下了脚步,侧身站在门边上,对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东家在你们等你们。”
进门的时候,曾文贤已经紧张得手脚都僵硬了,走起路来都已经同手同脚了。
紧张之下,他下意识的就跟个小媳妇儿一样抓住了顾远的衣袖,“顾兄,你以前来过赌场吗?你要是不会赌的话,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能陪我走这一趟,我已经很感激了……”
顾远没搭理曾文贤的叨叨,伸手捉住了苏晚的小手,轻轻的捏了捏,示意苏晚放心。
然后径直走到赌桌旁边坐了下来。
而在赌桌的另一边已经有一个人坐在那里了,那人半边脸戴着银质的面具,双手撑在赌桌上,气质从容淡定中带着一丝优雅。
而在赌桌的中间位置,一名荷官已经站好了。
顾远坐下之后,银色面具的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他开口问道:“你就是那个要替同窗赌的书生?
你可知道,你跟我赌三局,若不能三局全胜,你就必须要赔我九百三十两银子,还得留下一条手臂。
若是赔不出银子来……
我看你和这小娘子长得都还不错,我跟清风楼的秦妈妈和幽竹园的方园主也都算有些交清,把你们两个分别送到他们那里好好调\\教一番,应该过不了多少时日,就能给我把钱赚回来!”
顾远听到这东家开口的时候,就已经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
这东家的声音若是不懂行的人听起来确实是男人音没错,但懂的人却只要稍一留神就能听出来,这东家是一个女人,她现在用的是伪音。
而当东家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苏晚凉凉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虽然她没听说过她说的那两个地方,但是想也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
想把她卖去青楼就算了,还想把她家小嫩草卖去小倌馆,这女人胆子挺肥啊!
顾远眉心微蹙,身上的气势比刚才又冷了几分,显然是已经有些生气了,一向修养很好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声音里带了寒意,“开始吧!”
银色面具的东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地看了顾远一眼,一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挑眉问道:“你想赌什么?”
“大小!”顾远毫不犹豫的开口道。
“好。”银色面具坐直了身体,看着顾远的脸还啧啧有声的摇了摇头,“这么好的皮囊,要去幽竹园那种地方挣钱,还真是可惜了。”
“咻!”
一道银光朝银色面具的方向飞了过去,银色面具身体敏捷的往后一仰,闪着寒光地银针堪堪贴着她的面门飞过。
苏晚随即一个冰冷的眼刀子飞了过去,“再那么多废话,你以后就别想说话了。”
银色面具倒是也不恼,反而还饶有兴致的打量了苏晚一眼,揉了揉鼻子说道:“哟,小辣椒还挺辣。”
苏晚:……
她感觉她又从叒叕被一个女人调\\戏了!
顾远一双黝黑的眸子中都快喷出火来了,当着他的面调戏他的媳妇儿,这人当他是死的吗?
他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开口道:“对面的。既然曾兄是在你们家出了十把千,那不如咱们赌大一点,咱们也赌十把,要是我全赢了,你关了你的赌场,滚出仁义县!”
曾文贤听到顾远这句话差点没给跪了,他是有多想不开才会拦了顾远这么一个愣头青求助,都跟他说了,这赌场东家赌术了得,目前为止,根本就没人在他手里赢过,更别说连赢三场。
而现在顾远这个傻子要把赌局提高到连赢十场……
这不是疯了吗?这不是……
银色面具明显的因为顾远提出的赌局有些兴奋了,“你要是输了,你家这个小娘子归我,你也得给我做仆人。”
顾远微微蹙眉,苏晚直接站出来对银色面具说道:“好啊!那你就先赢了我家相公再说!”
她虽然从来不知道顾远还会赌术,但是相处了这段时间,她了解顾远这个人,她家小嫩草做事稳妥得很,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他绝对不会拿这种事情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