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卫家的人收了没?」
「收了,卫鸟鸟,二房庶女,一直住在姑子庙为卫家诵经祈福。」寿康回话。
沉南珣交代,「那就把她身份坐实了,这段时间不必同我们联系,养护好自己等大选。」
「是。」
「船上有消息了吗?」
「未曾,有京中的消息,袁相中进言了,万朝来贺。」
沉南珣皱眉想了想,「有点意思,那边关的事得加紧了。」
「主母那边……」
沉南珣迟疑了,「再过几天吧,等姐儿好了再说。」
「既然卫家已经安排好了,那大选的消息也该放出去了,藏着掖着,朝贺时间可定了?」
「未曾。」
「我看九月十五就不错。」沉南珣说。
闻家既然有本事让官家大选,还全国采选。沉南珣能做的就只有推波助澜。
二十七路一起采选,建朝至今也不过才两次。
第二任官家为了稳住让二十七路晓得天下易主,识得萧家大统,想出来的主意。
上一次是因为连连灾年,坊间有传闻是因为天子雨露未曾均沾,于是官家不得不全国采选。
如今又采选,按照大雍的惯例总是要有说法的。
袁相公便替官家找到了这个说法。
大雍国富民强,不如请各国派使者前来,亲自来看看大雍的物产之丰、财富之居,也好威慑一二。
不光要二十七路采选品貌上佳的女子,二十七路的珍宝特产也得有,要从方方面面震撼使者,让他们心甘情愿向大雍投诚,成为大雍的附庸。
官家很开心地接受了一向没什么好话的袁相公的建议,已经命礼部去准备朝贺的事了。
这番邦来贺可不是寻常事,本朝也有先例,不过之前番邦来朝都是番邦主动递的朝贺贴,这请人家来的还是第一次。
这还不算,最关键的是近年来大雍同邻邦的关系实在有些一言难尽,这个时候请人家来,实在不是什么好时机。
沉南珣默默想着陆三爷布下的每一步棋,果真是走一步看十步的人。
沉南珣觉得自己也应该出点力。
「大选这样大的事,还万朝来贺,实在不该藏着掖着,广而告之吧。」
「万朝来贺,沿途的官驿实在有些拿不出手,不如修一些皇家别院吧,大选也要有个像样的地方给秀女们住,万一这中间就出了个贵人娘娘的。」
沉南珣人还没到成都府,二十七路几乎都收到了天下采选和万朝来贺的消息,在这两个大消息里当然还夹杂着真真假假的小道消息。
比如,闻少监领了钦差大臣的职。
比如,闻少监不光负责采选,还领了密旨,明察暗访,一定要招待好了。
比如,闻少监已经出京了,远途可不能出现纰漏。
这些传闻啊,不能传,只有有个人起了头,最后一定是传得神乎其神的。
闻少监出了京都先往北去了,过了河北西路,到了河东路。
河北西路的官员战战兢兢,并没有接到闻少监到的消息,可别已经走了。
河东路的官员更严阵以待,声势浩大,做出迎接钦差大臣的架势来,可一连三天都派人在各位要塞等着,都没等来钦差。
河东路的转运使也算半个转运使,祖母是亲王府出来的郡主,自己没什么大的本事,可有科举的运气,中了二甲进士,凭着家里的几分老脸,捡了河东路转运使的差使。
河东路虽说离京都不远,可却不是什么好地方,同京都东边隔着河北西路,南边隔着京西北路
,好事轮不到河东路,苦差事是一个没落下。
他还指望着这次闻二爷到了河东路,好好招待一番,攀一攀关系,能往京都附近挪一挪。
可苦等了三天,人影子都没等来,觉得自己被闻家人落了面子,非得大张旗鼓把闻二爷找出来,同时也避免了让他明察暗访找到纰漏参他一本。
河东路吵吵嚷嚷找人找了好几天没找到,京都附近其他几路坐不住了。
难道传闻有错,没往河东路去?
可这才几天时间,走也走不远,没往北边去,难道是东边?京东西路开始找人等着接待了。
京西北路仗着地广,不好找人,又仗着离褫州***日往来也多,直接派人去了褫州,问闻家在封地的属官,闻二爷到底往哪里去了,有没有在京西北路。
见京畿路周围几路都有动作了,淮南东路也不甘落后,找不到人没关系,先把大选搞起来和林苑修起来。
各路路政见状都坐不住了,这种事可不能让人专美于前,消息一传十,十传百。
不光各路路政,有些想出头的州府也轰轰烈烈搞了起来。
各路各府都有了动作,却一直不见闻少监,官员人人自危,生怕出了纰漏,开始各处互通有无,还是不见闻少监的影子,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
有些暧昧的官员甚至直接问到了闻家和襄王跟前,只问一句,闻少监到底在哪。
闻少监能在哪?在往两广去的路上,路途实在太过遥远,人还在半路,已经二十七路都在找他了。
闻少监没办法,只能中途改道,两广是暂时去不了,不过这也都是后话了。
说到陆风禾这边,赵氏从毗陵带了大夫过来,京都的大夫也来了,扬州城找来的两个大夫便给了丰厚的诊金送走了。
蓁姐儿断断续续又发过两次热之后便也好了,又在屋里躲了一天,精神头也恢复了,能吃能睡,陆风禾总算放下心来。
蓁姐儿病了五天,陆风禾就守了五天,人轻减了不算,还上火了,嘴角一熘儿的水泡,嗓子哑得都说不出话来。
在大夫再三确认陆风禾只是上火导致了嘶哑之后,秦玲儿笑话了她好久。
「说是换你,你还不放心我,果不其然,蓁姐儿好了,你病了,你自己听听你现在说话这声音,破风箱一样。」
陆风禾瞪了秦玲儿一眼,实在不想开口说话,不光嘶哑,还疼,喝多少水都没事,生扯着疼。
「哈哈哈,你倒是说话啊。」秦玲儿笑着凑近,「来,说,离远了还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