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此事就这么决定了。
又因李逸寒的婚事乃是皇帝金口玉言,李御史对李逸寒假更是照顾有佳。
李逸寒大婚之日定在十日后,赵音音本以为郑凌雪会开心些,可是她仍旧每日沉默寡言,从来不笑,经常望着虚空出神,默默流泪。
赵音音知道郑凌雪定然是受不了一连串的打击,所以才会这般,时间总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赵音音长叹一口气,给她点时间吧。
转眼日子便到了五月,御花园芳草葳蕤,大片大片的芍药、鸢尾、槐花等含苞欲绽,一片生机勃勃。
孩子们在玩耍,赵音音瞧今日气温适宜,阳光灿然,便带着诸位夫人游园。
她身着大红色宫装,雍容大方,含着浅浅笑意在诸位夫人的簇拥中缓缓前行。
“哎呦。”耳边传来一道狼狈的女声,她回眸一看,陈氏脚下踉跄,身子前倾,被楚氏扶着。
陈氏面容稍微憔悴,有些不好意思道:“妾身罪过,惊扰娘娘游园雅兴。”
最近陈氏的精神状态很差,妆容不似往日精致,眸子也失去了神采。
赵音音将她扶起,温声道:“本宫看你这阵子精神不济,不知道是发生了何事?”
其妹陈欣婉不久前嫁给李逸寒,这是一件喜事,按道理她的精神不应这么颓丧。
不问还好,问了陈氏眼圈登时红了。
她咬着下唇,强行将泪水压下去,略微苍白的脸挤出一抹苦涩,“妾身没事,方才留恋于园中风景,没注意脚下。”M..
赵音音瞧她不愿意说,便不再问。
众人如常,陈氏心不在焉的看着园中花花草草,很快便被落下了,她索性找个了石凳坐下,茫然彷徨的望着碧水蓝天,倏然身边有轻微动静,她抬眸望去,郑氏不知何事坐到她身边。
陈氏心中微惊,向她浅浅一笑,算是打招呼了。
郑氏望了她一眼,无声看着风景,心思却丝毫没在眼前美景上。
她沉思片刻,望着湖堤边姿态轻柔美好的柳枝,轻声道:“昨日在我家老爷生辰宴上,我看见她了。”
陈氏扶在石凳上的手霍然一紧,想抓什么却抓不住,只能紧紧攥住自己的手。
她垂下眼眸,死死咬着下唇,一言不语。
郑氏瞧陈氏不说话,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你堂堂一个原配,怎么能让姨娘压下去?他带侧室去赴宴,整个长安都会笑话你,也会笑话你们袁家。”
陈氏脸色苍白,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良久,方才沙哑着嗓子道:“我是真的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带那个贱人去……”
郑氏瞧着她,为她打抱不平,咬牙切齿道:“一个弄堂里出来的,竟然敢站在你头上,你也得给她点脸色看看。之前皇后娘娘不是教你些方法了吗?”
陈氏点头道:“没错,那些方法的确有用,但是……她不知道从那里学了一支舞蹈,又将夫君的心勾走了。”
郑氏轻轻握住她的手,“我看你最近脸色不如前段时候,怕也是为此事烦心吧。”
陈氏微垂首,默然不语。
郑氏恨道:“你也学呀,将袁大人的魂勾回来。”
陈氏听了,只是默默流泪。
她哽咽道:“瑞珍,他不爱我了,真的不爱我了。”
郑氏拍拍她的手,给她出谋划策,“我就不信了,一个主母还斗不过侧室。”
陈氏脸色颓丧之气隐现,双眸无神,“她不就是想要个主母之位吗?我给她便是。”
一阵微风拂过草丛,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冷淡女声,“袁夫人你好糊涂啊。”
二人顿时心中一惊,齐齐回眸望去,见赵音音立在灌木丛之外,身边站着一同样穿红衣的年轻女子。
赵音音恨铁不成钢道:“袁夫人真是糊涂至极!现在她想要你的主母之位,你拱手给她,日后她便能要你的孩子,你袁家所有家产,甚至包括你的性命!”
陈夫人诧然一惊,她从未想过这种事情,听了赵音音的话只觉背后寒意直生。
郑氏忍不住附和道:“娘娘说的有道理啊。”
郑凌雪方才听到陈氏的遭遇,不禁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不由潸然泪下。
将自己的母亲亲身遭遇告知陈氏,希望她能以之为鉴。
陈氏听得心胆俱寒,半天说不出话来,眸子呆忡片刻后,慢慢泛起一层坚定,她喃喃道:“娘娘说的对,郑小姐说的对。”
赵音音拉着陈氏冰冷的手,“你放心,挽回袁大人的事本宫定然会帮你的。正巧,本宫欲举办个琼华宴,给我这姐妹挑选佳婿,到时候你和你家袁大人过来。”
陈氏看着这么多人都在帮自己,心中感动不已,行礼道:“多谢娘娘。”
赵音音嘱咐她,“但是记住,你现在断断不能每日蓬头垢面的,就你这样,说句扎心的话,本宫看着都烦。”
椒房殿。
郑氏与赵音音还有郑凌雪围在一起帮陈氏梳妆打扮,赵音音边给她涂抹朱红口脂,边道:“女子一定要美,要自信。”
陈氏闭着眼睛,思绪复杂,坐在铜镜之前任由赵音音等人给自己打扮。
脑海中却不由自主想到了李姨娘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以及赵音音和郑凌雪的话,暗自发誓,自己一定要将那贱人斗倒,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和婚姻。
她正想着,倏然耳边传来一道轻快女声,“好了,睁开眼睛吧。”
陈氏期待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高贵的牡丹头上用以珍珠和金色饰品点缀。
陈氏本来就五官端正,偏浓颜系,稍微打扮后,五官说不出的冷艳和高贵,口脂正红,浓淡适合,不言不语时,整个人妥妥的一氛围感大美女。
眼神若是再冷漠一些,御姐本人了。
陈氏惊喜地望着镜子中的“陌生人”,“我都快认不出我自己了。”
赵音音道:“你气场太弱,很容易被侧室比下去,现在本宫从造型入手,让你整个人气场变强,你若是平日里在冷硬点,那侧室定然不敢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