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很虚弱。
赵音音递给他一杯清茶,问他柴涛和赵无澜去哪里了。
“江枫”摇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
他望着赵音音比较显怀的腹部,“你找无澜师傅何事?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吗?”
赵音音点点头,“我在这里等一会儿,想必二人待会就回来了。”
二人正聊着,忽闻外面一阵谈笑声,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柴涛和赵无澜外出采药回来了。
见到赵音音走过来,赵无澜望着她肚子,“怎么不在玉落轩多多养胎?还是知道师傅嘴馋了,来给师傅送好吃的?”
“好吃的,明天给你送。师傅我最近有点不舒服,你帮我把把脉,开点药吧。”
赵无澜给她认真把脉之后,若有所思道:“我听润生说,你最近吃蜜饯吃的很多?”
赵音音心中紧张,“这难道和蜜饯有关系吗?”
“蜜饯乃是果干,适当吃点没问题的,但是蜜饯糖分过高,吃多了会对肝脏和肠胃产生负担,引起不适。”
赵无澜敲了敲赵音音的脑袋,“以后要少吃点,不用开药,蜜饯吃的少了,不适感觉便会消失。”
赵音音脸一阵红一阵白,有些尴尬,“好的。”
她转头望向内室,“师傅,你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他是谁啊?”
赵无澜便将所知一一告知。
赵音音捂嘴偷笑,“弟子瞧那人身着华服,到时候师傅可以多问他要点医药费。”
赵无澜哈哈大笑,“为师也是这么想的。”
赵音音每次给赵无澜带些好吃的,都会顺便给柴涛带些。
相处时间长了,柴涛也没以前那么讨厌赵音音了。
他道:“师妹,马上就日落了,你不如在此吃过饭再走吧。”
赵音音略微思索,便婉拒了。
原因无它,只因为赵无澜只会喝酒吃肉,她不习惯。
对于内室的男子,赵音音总觉得那人很熟悉,总觉得很久以前见过般。
但是若是说具体什么时候,她还真是想不起来。
她不知道江一睿在她走后,漆黑的眸子顿生杀意。
当赵音音还是赵盈盈的时候,他曾在慕容家与她有过一面之缘。
慕容启说她是自己远方侄女,后来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大齐皇后。
皇后在此,皇帝必然在这里。
只是他现在依旧病重,自己的人还不知道他的下落,暂时还不能打草惊蛇。
他摸了摸脸上凹凸的长长伤疤,他不知道赵音音有没有认出自己,但是从她的表现来看是倒是不像认出来的样子。.
当务之急,自己一定要尽快痊愈,尽快联系到自己的人。
正想着,柴涛端着药进来了,他起身问柴涛:“柴兄,不知道我这毒大概多久能清?”
柴涛眉头微蹙,掐指一算,“应该没多久了,你再喝几天药应该就可以了。”
江一睿的确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好转,但是许是伤势太重了,他现在运用内力,依旧力不从心。
柴涛出去后,江一睿随意寻了个理由出去了。
他偷偷溜到后山,躲在树下,手指放在嘴边,发出一道嘹亮悠远的口哨声。
未几,一只咕咕叫的白色鸽子扑腾着膀子落在江一睿肩膀上,江一睿掏出一卷拇指长的信塞进鸽子腿上的竹管中,而后他将信鸽放掉,“去吧。”
信鸽绕着他飞了两圈,一边鸣叫一边不舍离去。
江一睿望着越来越远的信鸽完全消失之后,他举步打算回去,视线中却多出一张放大的俊秀的脸。
“原来是赵姑娘。”
他温温一笑,礼貌谦逊,一抹杀意却从眸子一闪而过。
赵音音不动声色,想必早就看到他方才所作所为。
他掌中暗蓄力,想要出其不意杀了赵音音。
却见赵音音露出两排明亮牙齿,笑容明亮灿烂,“嗨,你也来后山散步啊!”
他掩去眸子的惊讶,收起了心头萌动的杀意,“是啊,之前总是躺在床上,不能出门。现在身子好些了,便想多出来接触花草树木。”
赵音音瞧他的神情活像找到了另一个自己,“是啊,我天天在玉落轩没事干,我都快要闲死了。看今天天气还不错,所以想出来散散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江一睿指着不远处几间屋舍,“玉落轩的位置就在那里吧?感觉还是挺近的。”
“是的,不远,所以我经常会到青云轩来看我师傅。”赵音音笑笑,“顺便出来散散步,等我夫君病好了,我们就回家了。”
江一睿有心套赵音音的话,“不知你夫君受了什么伤?”
赵音音道:“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有些棘手,不过也快好了。”
“真是羡慕你夫君很快便能回去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全康复呢。”
江一睿假装惆怅的望向远方,“我估计我没有两三个月没法完全好,你夫君应该两三天就能回去了吧。”
“没有没有,最短也得七八天,公子你好好配合我师傅,你会好的很快的。我师傅医术精湛,枯骨生肉,技术真不是吹的。”
还有七八天……
看来自己要尽快行动了。
江一睿想要回去,但是赵音音就是个十万个为什么。
知道他是榕城人,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比如榕城有哪些好玩的?
比如榕城的特产有哪些?
比如榕城与长安有什么不同的风俗?
……
江一睿不堪其扰,开始还能耐心的回答,后来问题越来越离谱。
赵音音竟然问他榕城哪里盛产帅哥。
他除了一脸黑线,没有其他的表情。
翌日,江一睿在后山收到属下的回信,说两日内定能赶过来,届时杀了皇帝。
他现在已可以运用内力了。
两天时间,足够他完全痊愈了。
初秋的风拂过江一睿的墨色长发,他眉眼略有得意,遥望远方,唇边露出一抹淡淡笑意。
谢泓的冰毒痊愈了一半。
赵音音此时已怀孕三个月了。
肚子微微显怀。
谢泓经常会贴在赵音音腹部像个孩子般竖起耳朵,好奇地听动静,听了半天,什么都没听见。
赵音音捶捶他的脑袋,“才三个月,又不是七八个月,怎么会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