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月望着赵音音,唇边的笑有些挑衅的意味:“皇后娘娘,臣女知赵将军父子左迁安岳,娘娘伤心。但是臣女这杯酒可不是解愁的酒。”
她凝望着谢泓,朱唇轻启:”臣女这杯酒是表妹敬表哥的酒。”
赵音音依旧死死挡在谢泓面前,手中高举:“本宫这杯酒就是表嫂敬婊妹的酒。本宫先干为敬。”
她仰脖子,一饮而尽。
倏然,她眉头紧皱,脸色痛苦,颤颤指着许如月,不可置信道:“这酒有毒!好婊妹!”
谢泓瞳孔猛然紧缩,登时打横抱起赵音音往外疾奔。
高大树木隐没在浓烈的夜色中,盈盈月光如同清辉洒在谢泓焦急的脸上。
寂静的路上,点着远远近近的宫灯,只有谢泓往前奔跑和喘息的声音,晚风扬起谢泓的长发,肆意飘扬,
忽然觉得腰间一阵发疼,他低头看。
原本一直紧闭双眼的赵音音睁着眼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脚步停止。
“你没事?”谢泓面色沉下来。
赵音音嘟嘴:“谁让那个许如月勾引你的?”
谢泓将赵音音放下来,微愠:“赵音音,你作妖能不能看好时机?太后寿宴,是你的作妖的地方吗?你知道孤方才多担心你吗?”
赵音音委屈地瘪嘴:“臣妾也是不想让你纳许如月为妃……”
“孤纳不纳她为妃,是孤的事情。更何况,孤纳个妃子,是孤自己的事。你无权干涉。”
赵音音跺脚:“我不许!”
谢泓不再看赵音音,大步流星离开。
听闻谢泓要纳许如月为妃,入住朝霞宫。
朝霞宫乃是历代贵妃居住之所,大齐开朝三百年来,尚未有王侯官宦之女一进宫封为贵妃,入宫此宫之先例。
后园里赵音音对着一池碧水发呆,冬日天寒,她却穿得单薄,不论小蓝上前说什么,她只是不动不语。
端妃在廊下站了许久,然后缓缓靠近她:“难不成皇后娘娘伤心过度想要投湖?”
一直呆坐的赵音音有片刻愕然,然后回头,见是他,又冷冷别过脸去。
端妃命人搬来个凳子,摇着腿:“皇后娘娘慢慢考虑。跳湖这个事情非同小可。毕竟皇后娘娘死了,本宫还少了个情敌。”
赵音音瞥了她一眼:“头发都长出来了?”
“承蒙娘娘提点,去太医院找了吹太医,他把头发又给本宫接上了哦。”
她命人搬来茶几,上面摆着赵音音爱吃的糕点,不紧不慢地放进嘴里。
说实话,糕点有点香。
她吃了一会儿,还没有走的意思。
赵音音问:“你还不走?在我椒房殿干嘛?”
她微微诧异:“皇后要跳湖哦,千古奇景哦。本宫扔下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巴巴地跑来吗?”
她随即一脸惊慌:“娘娘乃是一一国之母,说到做到哦,臣妾还等着看你的笑话呢。”
赵音音的脸色越来越黑,一张倾城的脸生气地变了形,她“蹭”一声站起来,冲着端妃就是一脚。
她大骂道:“本宫从来没说过本宫要去跳湖!去死!”
端妃始料不及,来不及躲,扑通一声,调湖里去了。
赵音音愕然,她没想过自己力气这么大,竟然将端妃一脚踹进湖里。
晚秋时节,湖水刺骨,端妃略识水性,但是冷水激得端妃昏了头,端妃脚抽筋,在水里扑腾了两下,就不行了。
赵音音缓缓脱去鞋袜:“你以为是本宫要投湖,实则你投湖。现在本宫还要把你救上来。”
她拧着眉头一咬牙,纵身跳了下去。
赵音音将端妃一脚踹进湖里的消息不胫而走,许氏女以前只道当今皇后是个没有的脑子的,没想到她不仅没有脑子连做人的基本常识和良心都没有。
吓得她连夜跑到太后面前,哭哭啼啼,誓死不入宫做贵妃。
太后被她吵得头风复发,又不甘心就此罢休,便将她入宫的时间延长了三个月。
椒房殿。
林嬷嬷挑帘进来,将盛好的鸡汤端给赵音音,小心翼翼地问:“娘娘,陛下又有一段日子没来椒房殿了。”
赵音音撇嘴:"陛下现在忙着呢。"
主仆二人说着话,徐良人打帘进来,赵音音让林嬷嬷给徐良人盛碗鸡汤,二人一面咕噜咕噜喝,一面聊天。
“妹妹是从自己宫中来吗?”
“臣妾从翡翠宫来的,王美人和李昭仪等人在打麻将,臣妾不通那些,便想来椒房殿找娘娘叙话。”
打麻将是赵音音在现代经常的娱乐活动,从小在赌坊长大的赵音音可是个打麻将高手呢。
赵音音倾过身,反正也没事,听到打麻将她眼中露出光彩:“哎哟,徐良人这么说,倒是勾起了本宫打麻将的瘾。”
徐良人微微诧异:“皇后娘娘竟然会打麻将,臣妾还真是诧异万分。”
赵音音扬唇一笑:“本宫还有很多隐藏技能呢。”
椒房殿。
大齐的王美人、李昭仪、莫婕妤和皇后围着一张桌子,哗啦啦的洗牌、理牌。
每人面前都有些碎银子,其中以赵音音面前的碎银子最多,整整一捧。
王美人的面前只有零星的几块。
赵音音看了一眼自己面前排列整齐的牌,心里有些兴奋。
王美人盯着自己面前的烂牌牌,想了半天,迟疑地打出:“六条。”
“糊了!”赵音音兴奋地将牌齐刷刷推倒:“哈哈哈!掏钱!掏钱!”
“哎哟,怎么又是娘娘赢了!”王美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将面前的碎银子扔给赵音音一块。
“没办法,手气太好了!”赵音音笑嘻嘻:“都是运气,下次妹妹一定能赢回来。”
“每次娘娘都这么说,”李昭仪边洗牌边道:“你看我们哪个不是输的这么多钱,王美人输的裤衩都没有了。”.
宋美人瞧了眼赵音音面前小山,阴阳怪气道:“臣妾都怀疑王美人是故意放水的。”
王美人心里苦,撅着嘴不说话。
她自己也不想输这么多啊!衰!
再来一局,王美人还是输了。
她拧着眉头,索性将码好的牌一推:“哎呀,不玩了,不玩了。每次都是我输。”
坐在一侧的徐良人声音温和:“王姐姐的牌本是好的,只是王姐姐不太懂纵观全局之术方才败了。”
王美人不满道:“看来徐良人看多了,也看出些心得了。不如妹妹来打。”
说着,她让出了位置,徐良人很自然地做了过去,开始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