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上重度依赖?
姜尧看着纪白发来的信息。
他倒是没发现唐煜特别依赖秦时律, 可要说心理上的,还得听纪白这种专业的人分析。
姜尧发给秦时律:【纪白修过几年心理学。】
秦时律:【然后?】
姜尧:【他说煜煜对你有情感上的重度依赖,你觉得呢?】
秦时律半天才回:【我觉得挺好, 替我谢谢他。】
姜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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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秦时律加班忙到九点多才去老宅,老爷子脸黑的跟鞋底儿似的。
三叔三婶闹离婚闹了几天已经走了,秦时俊夫妻俩不知道又跑哪玩去了,这个时间二叔二婶也回了房间, 楼下就只有秦方忡和秦钟。
秦钟看了眼时间:“太晚了, 我先回去睡了, 你们小点声吵。”
秦钟上楼就看见拿着手机蹲在墙角的秦时安,秦时安抬起头, 朝秦钟呲牙笑了笑:“大伯。”
秦钟拍了一下他的头:“又搁着通风报信呢?”
秦时安连忙扣起手机:“啊?你说什么呀大伯,我跟我同学聊天呢。”
秦钟看了眼楼下:“跟同学聊天就别蹲在这了, 要是跟别人聊, 那就随便你了。”
看着秦钟回了房间,秦时安拿起手机啪啪打字:【吓死我了, 刚才差点被我大伯发现。】
楼下,秦方忡问:“恩白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秦时律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秦方忡怒喝:“你少在这给我装蒜, 杨家的人都找上门了, 说他就给唐煜敬了杯酒, 你就找人把他给......”
后面的话秦方忡没说下去,秦时律也差不多猜到发生了什么,“他确实给唐煜敬了杯酒,但他难道没说他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吗?如果他意识清醒, 应该没人敢对他做什么吧, 况且还是在那样的场合。”
秦方忡当然知道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但他要的并不是事情的经过,而是结果。
秦崇一直跟他说秦时律娶回家的那个如何如何废物,可这两天铺天盖地的新闻都是有关那孩子的,如果真是个废的还好说,可偏偏他不是!
秦方忡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杨家的人找上门了,让你给个说法,你看怎么办。”
秦时律就知道老头把他叫回来肯定不单单是为了兴师问罪,他长腿一叠:“他们想要什么说法?”
秦方忡不知道他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说了:“杨家跟我们家是世交,现在恩白因为你发生了这种事,杨家的意思是让你负责。”
秦时律笑出了声:“他给自己下药被人玩破了,让我负责?老爷子,您什么时候这么想得开了,这种破鞋弄到秦家,您就不怕丢脸?”
秦方忡喝道:“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这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秦时律收起脸上并没有多深的笑意:“让您失望了,这事儿还真不是我干的,他那杯酒本来是要给唐煜喝的,按理说我确实该回敬他一份大礼,不过有人出手了,我就只好算了,不过看样子杨家好像不怎么识时务,看来我这份礼也该送出去。”
这话听着就不是什么好话,他能干出来的事肯定要比现有的事更过分。
秦方忡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再逆着他说,换了个口气,劝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网上都说你带回家的那个是个父不详的野种,这样的人放在身边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杨家不一样,恩白虽然......虽然,但这件事除了他们家的人没人知道,你跟他结婚,杨家肯定会全力支持你们以后的生活,这不比那个叫唐煜的好多了?”
秦时律提眸看了老爷子一眼,眼神里没什么温度:“别说他一个杨家,就算他们拿整个富阳市来换,我也不会跟唐煜离婚,我今天过来是想提醒您,别再做这种事,一次两次我能容忍,再有第三次......先不说我会不会做什么,其他人可能都要忍不住对秦家动手了。”
秦方忡忍不住暴躁:“除了你还有谁能有能力对秦家动手!”
秦时律站起身,淡淡的说:“我很高兴爷爷把我看的这么重,但人外有人,唐煜的背后也有人。”
......
从老宅出来,秦时律收到了姜尧发来的视频。
他看也没看就转发给了黎诚:【给我发出去,最好是在明天早上之前就能家喻户晓。】
姜尧做的这么绝都没让杨家的人懂事,他们既然能想到让他接盘这种馊主意,那他就让他们知道,他秦时律不捡破烂。
唐煜的电话跟掐着点打来的似的,秦时律看了眼时间,十点多了,小家伙怕是一个人睡不着了。
秦时律接起电话:“还没睡?”
唐煜着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秦时律你没事吧?”
秦时律:“怎么这么问?”
唐煜说:“我都知道了,你去老宅了,你爷爷让你娶杨恩白。”
“你怎么......”秦时律眯了迷眸子,那个家里能给他通风报信的他只能想到那一个:“秦时安告诉你的?”
唐煜声音听起来不太高兴:“嗯,他知道你要去,下午就告诉我了。”
秦时律皱了皱没投诉,这些破事他一点都不想让唐煜知道,可他还是知道了。
秦时律柔声问:“你生气了吗?”
唐煜想起上次秦时律找茬说他不生气是不在乎他,他大声说:“我生气了,我刚走你们家就又给你找人,还想让我跟你离婚,你爷爷讨厌!”
说那么大声也只是讨厌他爷爷,秦时律忍不住笑出声。
唐煜听见他笑了:“你还笑,你是不是想出轨?”
“我不敢。”秦时律说:“我家宝宝这么凶,我怎么敢出轨?”
“这还差不多。”生气的戏演完了,唐煜又开始安抚他:“你不要生气了,时安说你走的时候脸色不好,你肯定不高兴了对不对?”
秦时律心软的都快化成一滩水了,说着自己在生气,扭头就来哄他。
“是有点不高兴,但没有生气。”秦时律打开车窗点了支烟。
唐煜听见打火机的声音:“你抽烟了。”
秦时律很少在他面前抽烟,这会儿倒不是因为心烦:“嗯,想你了,抽根烟缓缓。”
唐煜“啊”了一声,“你是想,想那个吗?”
秦时律差点被烟呛到:“我说的想是单纯的想,你脑袋里一天都在琢磨什么?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精/虫上脑的人?还是说你想我都是奔着那种事想的?”
“不是。”
电话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一会,唐煜的说话声变的闷闷的,像是把自己卷在了被子里:“秦时律,纪白今天问我喜欢你什么,我答不上来,你能告诉我你喜欢我什么吗?”
唐煜一直都不怎么开窍,他答不上来还来告诉他,秦时律都气乐了,“你什么我都喜欢,喜欢你乖,喜欢你长得好看,喜欢你懒,喜欢你粘人,只要是你,我就喜欢。”
唐煜照着他给出的模板一样一样的核对:“我也喜欢你好看。”
秦时律:“就只喜欢我好看?”
唐煜唔了一声:“你的身材也好。”
秦时律抽了口烟,笑了下:“还有呢?”
唐煜:“还有你对我好,你把卡都给我了。”
秦时律听着他吭哧出来的这几个理由,不禁想起今天姜尧给他发的那条信息,情感依赖,他看是情感缺失才对。
秦时律循循善诱:“别人对你好,别人把卡给你你也会喜欢他?”
唐煜回答的干脆:“不会,我不要别人的卡,我只要你的。”
这话听着舒服多了,秦时律又问:“姜尧给你你也不要?”
唐煜反问:“姜尧哥为什么要给我卡,我才是老板,他的工资都是我发。”
秦时律:“......”好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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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杨恩白的□□视频铺天盖地的传的满网都是,唐洛看到视频一阵后怕。
好几天都没有回过家的萧炽衡突然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来,唐洛还没起床,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机塞在了枕头底下。
萧炽衡看着他的动作皱了皱眉:“你在干什么?”
唐洛说:“没什么,在看新闻,你吓我一跳,怎么突然回来了?”
萧炽衡没心情管他到底在干什么,他走去衣帽间:“回来换个衣服,一会的飞机,我要去趟京都。”
唐洛从床上下来:“去京都?之前怎么没听你说?”
“临时决定的。”萧炽衡看了他一眼:“杨恩白你认识吗?”
唐洛怔了怔:“不,不认识。”
萧炽衡拿出手机,点开一张匿名发来的照片,照片里正是唐洛跟杨恩白那天在酒会的角落说话。
唐煜一慌:“这是,哪来的?”
萧炽衡眼神里充满了失望:“杨恩白的事最好跟你没有关系,你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要再给我添乱,还有,我不管你认不认识杨家的人,从今天开始都不要再联系,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暂时不用去公司,公司的事我妈和我哥会处理。”
萧炽衡衣服也没换,拿了一套就走。
唐洛追出去:“你什么时候回来?”
萧炽衡脚步停了停,没回头:“事情处理完了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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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没想到秦时律会做的这么绝,杨家老爷子亲自来找秦时律,秦时律让人把他请去了会客室,一个多小时之后才来见他。
这一个小时等的杨家老爷子火气蹭蹭的往上冒,看到秦时律,指责的话劈头盖脸的就扔了过去:“秦时律你会不会太过分了,你让人欺负了恩白,现在还把视频发的全网都是,你这是要逼他去死啊,我们两家好歹是世交,你就算不喜欢恩白也不能怎么毁了他,你还是不是人?!”
秦时律拖开一张椅子坐下听他骂,等他说完了,秦时律跟黎诚说:“给杨老先生泡杯胖大海,别伤了嗓子。”
黎诚看了一眼气急败坏的老头:“好的,秦总。”
杨老爷子:“你......”
秦时律灯老头自己消化了一会才开口:“您孙子给我爱人下药,这是世交该干的?还是说他自己玩脱了被一群男人上了,却让我离婚顶包是世交该干的?”
杨老爷子刚要说话,黎诚就端着一杯胖大海进来了。
黎诚也会来事:“杨老先生,您你润润喉。”
杨老爷子:“......”我润个屁!
秦时律继续道:“您孙子既然负责不了自己行为,那就要承担后果,视频是我发的,至于我为什么发,我想您应该很清楚。”
杨老爷子当然清楚,出事到现在杨恩白还在医院没出来,让秦时律离婚对他们家恩白负责的话是他提出来的。
秦时律看着对面的老头,“我以为您今天是来道歉的,没想到您却是来兴师问罪的,我不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对,如果有,那就是我把这件事交给了别人去做,而不是亲自动手,否则我爷爷也不会因为一个死人而让我负责了。”
杨老爷子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就白了。
他仗着自己年纪大,又跟秦方忡关系不错,肆无忌惮的来指责秦时律,可他忘了,秦时律是秦家最不受教的那个,连秦方忡都管不了他,他一个外姓人他又岂会放在眼里?
黎诚站在旁边,见杨老爷子手有点哆嗦,细心的把泡着胖大海的杯子往他面前推了推:“杨老先生,喝口水压压惊。”
杨老爷子:......这惊就算喝云南白药都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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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煜昨天下了飞机就跟张筌去了文物局,见了一下当地文物局的领导,今天上午又去了博物馆,把那副修补好的画交给了博物馆馆长。
下午,唐煜来段初的店里刻印章。
段初那句“欢迎光临随便看”还没说完,一抬头就看见是唐煜,身边跟着的是纪白。
段初张嘴就是国粹:“卧槽!”
“卧槽卧槽,你们两个怎么会一起来?”段初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围着他们转了几圈,问纪白:“哥,你拿下了?牛逼啊,你们这是来给我发喜糖的?”
纪白笑着在他脑袋上推了一把:“上一边去,你哪那么多话。”
“不是吗?那你们两个怎么会一起......”话还没说完,段初就看见后面还有一个,他仔细瞧了瞧,不是唐煜第一次带来的那个,也不是第二次带来的那个。
段初意味深长的看向唐煜:“不是,我就有点好奇,你是不是有点花心啊,怎么每次带出来的人都长得不一样?”
唐煜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来做印章。”
段初看了一眼站在唐煜身后的林喆:“给他做?”
唐煜摇头:“不是,给我哥。”
唐煜这次没有自带料子,料子是从段初店里挑的,纪白坐在旁边一边看他打磨,一边问他一些问题。
一开始唐煜还会回答,可问的多了,唐煜就发现不对劲了:“你干嘛一直问我这些?你是心理医生吗?”
纪白愣了一下:“嗯?”
唐煜看了他一眼:“我之前去看心理医生的时候医生也问了我这些问题。”
纪白没听姜尧提过这事儿:“你为什么去看心理医生?”
唐煜也没什么好撒谎的:“因为我经常有幻觉。”
纪白:“什么幻觉?”
唐煜不说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不是心理医生。”
“巧了。”纪白从手机相册里找到一张心理医生执照的照片:“我还真是。”
唐煜看着上面贴着纪白的照片,还写着纪白的名字,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不是开公司的吗?”
唐煜惊讶的样子特别的好玩,像个受惊的猫,眼睛瞬间睁大了一倍,仿佛之前都是眯着眼似的。
纪白觉得自己是真的挺喜欢他的,喜欢他的各个方面,要不是他跟秦时律结婚了,说不定他真的会追。
纪白说:“我是迫不得已才回家继承家业的,心理医生是我的工作,虽然现在辞职了,但能力依然还在,你要不要试着跟我说说你心里的疑难杂症?我就当闲话听,不收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