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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和于庭他们一直在京城待了一周多。
正月五号。
沈时从酒店醒来, 手机里是沈母的未接通讯。
他回拨视频通话,起身朝酒店套件的厨房走去。
“小时,”视频很快被接通, 那头晃了晃, 沈母含笑的面容浮现,她穿着针织毛线长裙,脖子上又换了条白色的珍珠项链佩戴, “什么时候回来?”
沈时走进厨房, 倒了杯冰水, 冰水在玻璃杯外沁出一层水雾,被苍白修长的指尖抹去,“怎么了, 家里有事?”
沈母笑意愈深:“你外婆他们催了。”
沈时外祖父母因为身体的原因, 冬天一般都去南半球, 往年沈家人会提前半个月去新西兰,那里有沈时外祖父母买的庄园,今年也是一样,临过年还有一个月, 想外孙心切的两口子便开始催了。
沈父还要在公司处理事情,但沈母和姜家都可以准备启程了。
沈时喝水的动作一顿:“现在就去?”
知子莫若母, 沈母挑了挑眉,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事情还没处理完?”
“嗯。”沈时点头。
沈母:“什么事, 你爸过两天也要去趟京城,到时候我让他去帮你?”
沈时看她一眼, 不置可否的把冰水喝完, “不用, 我会和姜筠商量。”
“好啊, ”沈母险些气笑了,“你舅妈昨天就给小筠打过电话了,小筠说听你的,你又说听他的,你们两个小魔头,没在京城闯祸吧?”
说到这,沈母不自觉地坐直身子,沈时高中三年有多叛逆、冷躁,别人不清楚,她却是领教的很深:“小时,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
沈时面色不变,垂敛的眼皮遮住了漆黑的眼眸。
沈母忧心忡忡:“你是不是在京城偷偷买房了?”
沈时:“?”
沈时面色空白一瞬:“……什么?”
“你舅舅昨天跟我说,你这几天都有向他请教买房子的事,”姜筠父亲搞的是投资金融,对房地产颇有了解,沈母道:“是不是你爸又惹你了?我去帮你说他,你别冲动。”
沈时这些年的零花钱,还有他自己跟着姜父投资积攒的钱,足以让他在京城买下套房子。
高二那年沈时和沈父关系降到冰点,沈母一直担心他会不会干脆不回家了,但沈时没那么干,倒是没想到现在都上大学了,他对沈父的反抗还没结束。
沈时有些无奈,看着视频里想的太多的沈母:“我只是问问。”
别人不知道,沈母还能不知道吗,沈时一旦有了这个想法,早晚会去实施。
她欲言又止,“那就好……那就明天吧,你明天就和小筠回来吧?好吗?”
沈时抬眼,视频里沈母满面忧愁,似乎连胸前佩戴的珍珠项链的光芒也暗淡了,她不安的看着他,等他的回答。
沈时安静片刻,指尖敲了敲杯璧,没多余情绪的点点头:“好。”
沈母终于露出笑颜:“到了给我打电话,我让老李去接你们。”
挂了和沈母的电话。
没过一会儿,酒店另两间套房的门也开了,姜筠还没睡醒,挠着脑袋往沙发上一靠,气若游丝道:“给我也倒杯水。”
于庭走进厨房,挑了两个杯子,瞥了眼不知在想什么的沈时,“怎么了?跟叶然打电话呢?”
沈时说:“我妈。”
“奥,”于庭了然:“催你回去了吧?”
客厅里,姜筠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我正要跟你说呢,我爸妈昨天都给我打电话了,旁敲侧击的问我你怎么了?你能怎么了,你天天谈恋爱那么快乐,他们咋不关心关心我,我的心灵创伤才大呢好吧!”
沈时也有点躁,抿了口冰水,神色又冷又不耐。
于庭若有所思,几秒后恍然大悟,直接笑出了声:“卧槽,我悟了。”
姜筠听到有八卦客厅,从沙发上爬起来,“什么意思?”
于庭坏笑的朝沈时挤挤眼,端着两杯冰水走到茶几旁,大咧咧的坐下,一边喝一边戏谑道:“你应该不知道,沈时高二那年的丰功伟绩……”
懒得听他们八卦。
沈时面色冷淡的回房间换衣服。
再出来时客厅里满是姜筠猖狂的大笑:“卧槽卧槽卧槽,真的假的?这事儿他都干得出来?这么中二?玛德好搞笑,染一头银发哈哈哈哈哈——”
沈时目不斜视,直接穿过两人。
玄关口有一排车钥匙,他自然的全部拿走,身后于庭和姜筠还在笑个不停,完全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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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冬天又干又冷。
今天叶然没和沈时出去约会,中午他随便和安瑜出去吃了点,别墅区外有家小面馆味道很不多,两人打小就爱去吃。
老板娘相当于看着他俩长大,见今天下那么大的雪,两人只穿了件防风服就跑过来,没忍住絮絮叨叨:“怎么穿这么少啊?没冻着吧,小鱼你回去记得让然然喝点姜汤,小心到时候又感冒了!”
叶然冬天经常生点小病,感冒发烧胃疼肠胃炎之类,都不重,轻则吃药,再厉害点就去输水。
叶父最不着家那几年,小叶然经常自己在隔壁的小诊所输水,老板娘看着心疼,没事就给他送点吃的、送点喝的。
后来叶然渐渐跟安瑜熟悉了,两个人就成了店里常客。
“好嘞,”安瑜应着,伸手去摸叶然的手,“还好,没那么凉。”
叶然看他一眼,从防风服底下撕掉两片暖宝宝,贴他手上:“你手比我凉,贴口袋里吧。”
安瑜笑眯眯的:“爱你哦宝贝。”
按着两人的口味,两碗牛肉面很快被端了上来,店里还有不少客人,老板娘没和他们两个多说话,没一会儿又端来盘切好的卤肉。
这顿饭吃了快一个多小时,两人边聊天边看视频解说,解说的就是前几天叶然跟沈时去看的那部电影,安瑜不时问上两句,叶然给他解释。
吃完饭,雪势不减。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飘落在天地间。
叶然把帽子戴到头上,跟安瑜一块往家里冲。
“咱们比赛,看谁脚印最少!”安瑜道。
叶然立刻迈开步子:“是我!”
安瑜追上他,“要沿直线,谁偏的最多谁就输了!”
叶然:“输了会怎么办?”
“你输了……嗯,今晚你洗碗,我输了,今晚我洗碗。”
叶然笑出声:“好啊!”
两个人竭尽全力在大雪里跑,脚印歪歪扭扭,勉强保持着直线,纷扬大雪中,只能听见他们不时响起的笑声和追赶声。
安瑜体力比他好,远远的看见了叶家,他正要冲刺,余光又瞥见叶家门口的黑色大G。
大G旁倚着个人影,高挑修长,穿着黑色大衣。
沈时似乎也才从车里出来,黑发间落着细碎的雪,他看了过来,眸色漆黑平静,像一处寒潭。
“啧,”安瑜不耐的翻个白眼:“看来今天咱俩都不用洗洗碗了。”
叶然全力以赴的追赶着他,闻言茫然地抬起头:“为什——”
“欸?”他看见沈时的身影,愣了两秒,速度忽然加快,惊喜朝沈时扑了过去:“沈时!你怎么来了?”
安瑜就见身边一个黑影:“卧槽……!”
他又好气又好笑,在后面喊:“宝贝,慢点啊!”
喊完,他目光又落到沈时身上,隐约觉得沈时今天来不是来约会的。
稍稍思索一番,他停下脚步,转身回了叶家。
*
叶然确实因为高兴加快了速度,临到沈时前,他对上沈时露着笑意的眼睛,本来准备慢下来的速度继续持平,直到他扑进沈时怀里。
“嘿——”
沈时的手臂修长有力,稳稳地接住他。
“沈时,”叶然抬起头,脸颊热的有点红,“你怎么来啦?”
昨天说好了今天不出来玩,但说好归说好,现在见到沈时,叶然还是快乐的不行。
他觉得谈恋爱真是件神奇的事。
让他好喜欢和沈时黏在一起。
沈时抱着他的手没有松开,很轻的与他碰了碰鼻尖,他的五官不论什么情况下看都十分英俊,高鼻薄唇、漆黑双目,气质孤冷卓绝,偏偏此时却温和的不得了,眼睛里印着他的模样。
“去哪玩了?”
叶然也不纠结他的回答:“跟阿瑜去吃饭了。”
“冷吗?”沈时去握他的双手,感觉出些凉气,便没有再放开。
叶然诚实道:“还好。”
他又想到了什么,献宝似的跟沈时说:“我和阿瑜刚才在进行一项较量。”
沈时挑眉:“什么较量?”
“我们比谁踩出来的脚印少,赢的人今晚不用洗碗。”
“宝贝赢了吗?”沈时声音温柔,隐约有些笑意。
叶然被他问的一愣,回头看看早已经没了踪影的安瑜,再看看自己歪歪扭扭的脚印,“啊……好像没有。”
沈时笑着亲亲他的脸颊:“那怎么办?”
叶然被他亲的眯起了眼,“没关系,家里有洗碗机。”
所以这个赌注从始至终就没什么意义。
沈时猜到安瑜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连随口一说都算不上。
有他陪在叶然身边,叶然应该会很开心。
想到接下来要和叶然说的话,沈时的笑意渐渐淡去,他道,“先上车,外面冷。”
叶然和他一块坐上后座。
车里没开灯,昏沉沉的,与天边砖瓦状的阴云相似。
因为没启动车子,车里也没暖气,叶然两只手被沈时暖着,察觉到些什么:“怎么了?”
沈时目光低垂,看着他纤细的指尖,“我明天就要会海城了。”
叶然没想到他要说的事是这个,静了几秒,小声道:“那我们开学再见?”
沈时抬头,刚才还很高兴的叶然此时垂着眼皮,神情有些恹恹,乌黑柔软的黑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他下半张脸埋进衣领里,脸颊很白,睫羽细而密。
沈时伸手抬起他的下颌,对上他不舍的眼睛,嗓音轻轻的:“这趟回家我应该会去新西兰,等到回国,我就来找你。”
“没关系,”叶然打起些精神,好奇的问:“为什么要去新西兰?过年吗?”
“嗯,我外祖父母在那。”
叶然蔫了一会儿,很快就被新西兰吸引了注意:“那里好玩吗?”
新西兰身为南半球国家,温带海洋性气候使那里的环境十分优美,闻名世界的景点很多。
“还不错,”沈时说:“过阵子带你去。”
叶然眼睛睁的溜圆:“啊?不了不了。”
他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阿瑜要是知道我第一次出国不是去看他,一定会生气的。”
沈时学着他的模样,也放低了声音:“那我们避开他。”
叶然:“……不太好吧。”
沈时眼里笑意更深,叶然还在绞尽脑汁地想要说服他打消这个念头,忽然,车内响起“卡擦”的声音,糖纸被撕开,叶然低头,看见了葡萄味的果糖。
他耳根顿时发烫,想起来今天是三天一大亲的期限。
沈时含着糖,糖果在他嘴内很明显逛了一圈。
他低垂着眼,目光幽深漆黑,滚烫的呼吸随之拂来,叶然听见了他低哑平静的声音:“张嘴。”
叶然乖巧的张开口,眼睫颤了颤。
他靠着车背,仰着头,紫色的水果糖喂了过来,裹挟着另一股湿冷的气息,缠着他的舌尖,轻轻的吮。
沈时亲的很重、很贪。
那张清冷禁欲的脸怎么也看不出这么重情/事。
叶然喉结不住的吞咽,一层细汗浮上他的脸颊、脖颈,他眯着眼睛,向后仰去,睫毛被水汽沾湿,肩膀承受不住的蜷缩起,哆哆嗦嗦的,被又吮又舔的浑身发软。
耳边是湿润清晰的水声。
没过一会儿,车内忽然响起一声惊叫。
“……等等,”叶然声音不稳:“我好像把糖咽下去了。”
“没事,”沈时抵着他的鼻尖,与他呼吸交缠,平静的、自然的说:“张嘴,里面还有。”
叶然轻轻呜了一声。
……
终于被放过时,叶然浑身瘫软地靠在沈时怀里,身体还有些颤抖。
他嘴里的糖味已经很淡了,被亲的不自觉张着唇瓣,小口小口吸气,唇珠软烂,柔软可怜的舌尖饱满的像充满蜜水的果子,轻轻一吮,便能流出汁来。
沈时垂眸盯了会儿,黑眸缓缓暗下,他自然的捏起叶然的下颌,俯着身,再次亲了下去。
“好像还有。”
叶然可怜的躲着他,却被他压住后背,动弹不得,只能被亲的涣散又茫然的,溢出些许求饶的哽咽,听他在耳边不轻不重的说:“……没了吗?”
“宝贝,再给我尝尝。”
(以上全部是脖子以上,离别之情的男人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