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宝的诡异笑容瞬间变得无比僵硬。
依旧保持着摊开姿势的胖短五指上还带着鲜红血迹, 此时正微微颤抖着,那抖动的频率,像极了他不远处那位正在专心给玩家打饭的母亲。
他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漆黑无比的双眼瞪得极大, 死死地盯着姜时时。
注视着这幕的玩家们也傻了, 就连铺天盖地的弹幕都停滞了好几秒。
他们也不是没见过又勇又猛的玩家。
可从来没见过这么莽!连NPC递来明显属于鬼怪之物的眼珠子都吃了的啊!
是眼珠子,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直接放进嘴里!吃进去还认真的嚼了又嚼……
守在姜时时身旁的严天宇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反应得还算快,伸手想做些什么,被姜时时那无辜又极有震慑力的目光一扫, 又不敢再进半步。
只好焦急的开口说道:“时时姐!这个…这个可不能吃啊!”
游无肆听到这话, 抬头见周围的玩家几乎都呆若木鸡的盯着小妻子的方向,眉头微皱, 快步走了回去。
正好, 某条屏蔽弹幕的漏网之鱼在姜时时与钱大宝间剧烈跳动着。
‘她就这样…吃了NPC递来的眼珠子?这, 这么刺激的吗?’
游无肆看到小僵尸那微微鼓起还一动一动的脸颊, 直接气笑了。
他闪身出现在姜时时身边,把洗干净的碗递给严天宇, 这才将手摊开, 伸到小妻子那还在嚼动的嘴巴前, 说道:“吐出来!”
姜时时抬头看了眼游无肆, 见坏哥哥笑得奇奇怪怪,便乖乖巧巧张开嘴巴, 把那已经嚼成团的东西吐出来。
“好吃吗?”游无肆随手把那脏东西丢地上,视线却没有离开过小僵尸那双藏不了多少心思的漂亮眼睛。
听到这询问, 姜时时非常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口感有些特殊,挺新鲜的。
就是味道很涩还带着苦和咸, 这些味道他都在饭菜里浅浅尝到过, 不同的是, 这个东西的味道非常浓郁。
纠结许久,他才对着坏哥哥摇了摇头。
就算味道很重,也不太好吃。
游无肆看到小僵尸想了这么久才得出答案,再次气笑了,他直接说道:“时时可真是什么东西都敢往嘴里放!哥哥不是教过你,不能吃的东西绝对不可以塞嘴里吗?前几天小饼干都不愿意吃,现在连破烂玩意都看上了?”
呆滞许久的钱大宝终于回过神来,那双漆黑的双眼重新转白,他猛地蹲下身,捡起那块地上已经不成型的‘破烂玩意’,抹着掉个不停的眼泪往万彩欣的方向跑去。
嚎啕大哭道:“妈!妈!他们打我!他们抢我的东西,还吃了!吃了我的糖!还说这是破烂玩意啊!妈……”
钱大宝跑得极快,扑到自家亲妈的大腿上,又是哭又是闹。
被这么个大胖儿子这么一扑,正在打菜的万彩欣勺子不稳,直接给前头的玩家碗里打了整整有五六个那么多的鸡翅!
刚想把那些翅给捞回来,自家儿子就嚎个不停。
低头看去,就见宝贝阿宝那双眼都哭红了,满是血丝,可让人心疼的不行。
但玩家碗里还有那么多的鸡翅呢!
也实在腾不开身。
没办法,她只能抖了抖腿,朝着儿子说道:“妈正忙着呢!去,找你爸去,让他给你讨公道!”
钱大宝看到万彩欣紧握着大勺不松开,也清楚找妈没有用,便转身哭着走出小饭堂冲向大食堂!
嘴里的哭闹声险些就要盖过电子厂里的音乐。
“爸!爸你在哪!他们打我……”
这些动静全都吸引不了游无肆的注意,他正抬起姜时时的下巴,制止对方四处飘忽的视线,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是哥哥没有喂饱你吗?这几分钟都等不及!逮着个东西就要往嘴里塞?”
……
凑热闹的玩家们只觉得这话从游无肆嘴里说出来,像是抹上了过于浓厚色彩似的,挺让人浮想联翩。
捧着碗的严天宇更是默默把脑袋转开,当做自己没听到。
这大概所谓的夫妻情趣吧?
被训斥的姜时时不太高兴,本还想着咬上几口,但在对上游无肆那道满是怒气的视线时,莫名有些心虚。
便半抬着眼,静静看向生气的坏哥哥,乖得很。
游无肆见姜时时这无辜得紧的模样,也知道没办法再继续跟这么个脑子勉强装进少许知识的小僵尸计较。
他将指尖缓缓上移。
重重揪了把那白嫩的脸蛋,淡淡说道:“以后还吃奇怪的东西吗?”
闻言,姜时时眨了眨眼睛,觉得坏哥哥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便轻轻点点脑袋。
学习视频里说,每个人都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要适当发泄与开解。
那…那他也勉强哄哄坏哥哥吧。
游无肆瞥了眼姜时时怀里那颗刚刚爬上小木棍的葡萄藤,说道:“这颗小葡萄苗没有长出葡萄前,时时都不会再吃到除了早中晚三餐外的任何东西,这是不听话的惩罚。”
看着小妻子那满是惊愕还微微睁大的漂亮双眸。
他笑了笑,继续开口:“时时满意这个惩罚吗?不然,再推迟上几……”
委委屈屈的姜时时一听还要再推迟,连忙点起脑袋,含泪告别小零食。
同时在心里暗骂着,游无肆是个大坏蛋!
讨厌!可恶!
下次才不要再哄他了!
“你呀!吃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怕坏牙齿。”
游无肆从换装程序里拿出牙刷与杯子,递到姜时时手中后,推着人往洗碗的水槽边上走去。
继续说道:“时时可能不知道,有些坏蛋就喜欢给别人家的乖孩子递去香香甜甜的东西,等那些孩子吃下东西,就会发现嘴巴里干干涩涩的,照镜子一看,牙齿全空了……”
听到这话的姜时时顿时有些慌,他的嘴巴也干干涩涩的,是不是被坏蛋给骗了!
他拽着游无肆的衣角。
扯了又扯,急得小脸都皱起来,不停张着嘴巴。
游无肆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教育机会,他从换装程序里找了个手持的镜子,接过姜时时手里的杯子,再把镜子递过去。
等调整好小妻子照着牙齿的角度。
便就着牙间仍然留有的红紫痕迹继续编造起坏牙的故事。
姜时时越听越慌,连忙抢过游无肆手里的杯子,拽住牙刷,张着嘴,把牙刷使劲往游无肆手里递去。
要刷牙牙!
不能坏牙齿,不可以!
他以后再也不吃奇怪的东西了!
游无肆很满意自己的教育成果,接过牙刷,非常耐心的给小妻子仔仔细细刷了五遍牙。
直到不远处排队的玩家都不剩几个。
他才推着小妻子回到严天宇身旁,接过那两个大碗,走去打饭。
捧着越来越少的饭菜,游无肆才刚坐下,气势汹汹的钱大宝就带着钱三回来了。
“是她,就是她打我!她还抢我糖吃了!”
钱大宝哭得眼睛都比金鱼还肿。
他先是指着姜时时,又移到游无肆身上,继续说道:“还有他,骂我是个破烂玩意!爸,他骂我啊!”
拄着拐杖的钱三眉头紧皱,狠狠盯着两个招惹了自家宝贝儿子的兔崽子,说道:“你们为什么要欺负我家大宝?”
游无肆并没有理会钱三,他先是把鸡蛋越来越少的番茄炒西红柿跟白米饭搅匀称。
看到被吓得不轻的小妻子还在拿镜子照着牙齿。
便先送了一口饭菜到对方唇边。
等那边的钱三开始咬牙切齿叫起他跟小妻子的名字,这才转头看向没事找事的两父子,淡淡说道:“钱老板原来是在跟我说话吗?很抱歉,我没有意识到,毕竟我也不知道是谁欺负了你的儿子。”
“爸,就是他们两个!”
钱大宝边说,边用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姜时时,指着人的粗胖手指微微发抖,语气却阴沉说道:“就是她,抢我的糖果,还打我!”
“说谎是不好的行为,时时不要学。”游无肆就地取材,教导完小妻子,才看向钱大宝,严肃说道:“在场所有人都可以作证,我家时时从来没有吃过你的糖果,更没有打你,请不要平白无故污蔑他人。”
钱三将视线扫向小饭堂里全都低着脑袋吃饭的玩家,正想开口说些什么。
“我作证,他们确实没有吃过糖果,也没有打人!”严天宇故技重施,说完就捧着碗坐到了隔壁桌。
然而这次并没有那么幸运。
直接被NPC猛地转过来的目光死死锁定。
他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是真没吃糖果,也压根没有打你儿子。”
毕竟,吃的是眼珠子啊!
就算被姜时时嚼碎了吐出来,那红白相间还泛着点紫的玩意也真是眼珠子。
“真的吗?”钱三看向其他玩家,眼中满满都是警告。
游无肆清楚玩家们不会掺和进‘热闹’里,便笑着开口说道:“钱老板不如问清楚你的儿子做了些什么,毕竟他今天还在厂里里玩闹好一阵子。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跟我女朋友就先吃饭了,手头上还堆着不少的货件,可得早些吃完回车间呢。”
听到堆积的货物,钱三看了眼自家儿子,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后背,说道:“大宝先进去吃饭吧。”
自家儿子是个什么脾气他也清楚,欺负算不上,肯定是有些闹得不愉快。
他记得游无肆跟姜时时两个人的日平均过件数在这批学生里都不算低,十五天也能赶个不少的货物。
现在已经月中了,眼看就要到月尾出大货的日子……
就先忍一忍吧!
钱大宝当然不愿意走,他还想看这两个员工痛苦懊悔又求饶的模样。
最后也还是哭闹着被万彩欣拖进了小厨房里。
“最好你们说的是实话,要是被我发现你们里面有谁真的欺负了大宝,就算学校实习科那边的人过来,我也要把你们给辞退!”
钱三放下狠话后,也不打算多留,直接拄着拐杖走进厨房。
竖起耳朵的玩家们是真的佩服姜时时跟游无肆,不管是前者生嚼眼珠子的举动,还是后者每每都踩着NPC雷点全身而退,都证明这两人绝对是狠人中的狼人!
吃完饭,所有人都没有再在外头晃悠,而是直接回到了车间里。
那要求过万的货件可沉甸甸的压在他们心口。
毕竟今天的钱大宝不止是捣乱了一个车间,只要是有玩家的地方,全都被丢进几只□□。
要不是钱三夫妇确实对那些货物宝贝得很,每次来检查都仔细翻查过货件,他们甚至都钱大宝怀疑是不是受到了指使。
老板一句话,员工直接白干小半天。
闻着伤心,听者也落泪。
随着车间里传送带重新运转,仿佛没有尽头的工作又开始了。
机器般麻木的重复着每一个动作。
他们也不敢停下,生怕次日凑不上过万的计件数。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着,十二点已经悄然而至,可除了严天宇外,压根没有玩家起身。
因为厂里每日计数截止的声音并没有响起。
经过多日的摸索,众人发现计数牌每隔几天就会推迟些些许时间,一开始是十几分钟,到后面的一个多小时,越来越长。
以前他们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现在玩家们明白了。
这是在逼着员工没日没夜拼命去肝啊!
严天宇见大家都还在拼命,刚打算坐下,就看到游无肆站起身,估摸着件数肯定是破万了,这才笑眯眯的跟到大佬身旁。
走出工厂,路过那颗槐树时,他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说道:“肆哥,要不咱们现在去槐树下看看?世人都说夜半的时候那啥最浓,说不定能看到些不一样的东西?”
说完,他还很自觉的掏出三件防御性道具,递到大佬身前。
拍着胸口表示,如果出现意外不用管他,道具直接用!直接跑就是了!
游无肆笑着拒绝了严天宇的道具,说道:“财不外露,你还是收好吧。”
这道具看起来还挺精致的,价格必定不会少。
欠着大笔外债的他,能省则省吧。
……
遥远的无尽空间里,某个冒着蓝光的球在极力平复着数据的紊乱,它死死盯着游无肆,非常不理解这个玩家为什么非要这么‘省’!
为什么,非要替别人省?
多件道具,等出副本的时候,不就能早一些还债吗?道具也是可以在系统商城里出售或抵押的啊!
同样不理解的还有严天宇,他确定游无肆带着上位者的气息,可怎么好像某些方面,表演的痕迹稍强了些。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大佬的个人爱好。
他也没必要去探究对方的隐私,把道具塞回个人空间,只剩下手里揪着的那个,便跟着游无肆和姜时时一起朝着槐树走去。
很快,游无肆就推着姜时时槐树下,见小妻子正无聊的缠绕起小美人鱼布偶的头发,便挽起袖子,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
缓缓开口说道:“刚好,十二点整。”
话音落下。
被槐树阴影所包围的他们只觉得眼前一亮。
整个世界全换了模样。
严天宇揉了揉被光亮刺痛的双眼,惊觉周围熟悉的建筑全变了模样……
本该是午夜时分,可脑袋上却烈日高挂。
别说槐树,一眼看过去,除了那座老旧的宿舍楼,其他都是片片废墟,就连围墙都换了个模样。
而围墙外更是有着不少的建筑高楼。
很明显,这是…另一个世界。
“肆哥。”严天宇咽了咽口水,感受着身上那真实无比的灼热感,又远远听着围墙外传来的吵闹声。
他也不敢离开原地。
就这么使劲睁着眼睛搜寻起四周的异样。
但不知道是不是过去的时间太长,又或者是有人曾翻找整理过这里,怎么都分辨不出曾经发生过些什么。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试着走两步的时候。
突然厚重的铁锁声响起。
严天宇猛地朝电子厂大门的方向看去,只来得及瞥见个绑着马尾的人影,整个世界瞬间笼罩回黑暗。
光暗再次颠倒。
他整个人后背都渗出层层冷汗。
“十二点零三分。”游无肆再次报时。
闻言,严天宇转头看去,只见游无肆与姜时时表情与动作都没有半分变化,不禁盯着大佬腕间的手表,感慨道:“真真假假,这可太让人难以分辨了。”
游无肆点了点头。
他看到严天宇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手表上,便将表脱下,递到对方面前,说道:“时间对于每场游戏来说都是关键。”
“诶,我明白!”
严天宇高高兴兴的手下大佬的提点与手表,像游无肆这么好的大腿,无尽里怕是也数不出几个了!
他可得好好表现!
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能把黑工厂打爆了呢?嘿嘿,到时候小胖他可就要扬名了!
天马行空随意幻想片刻。
很快,严天宇就跟在游无肆的身旁,边说着自己对黑工厂极有可能是个鬼工厂的猜测,边离开了粗壮的老槐树。
就算发现午夜十二点槐树下的秘密,工作也依旧要继续。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
不仅钱三催的紧,优秀员工与态度消极员工的评选也像是斩头刀般,高高悬挂在众人的头上。
就在评选出优秀员工的第二天。
那位不小心肝过头的老玩家死在了隔壁的车间里,死相极为惨烈,五指都被割下来,像是以此泄恨。
而倒霉的两位态度消极员工也遭遇鬼员工的袭击。
只要他们离开工位,就会被鬼员工那无数双手,硬生生拖回工位上。或者是工作出现错件物件,无数鬼魂就会伸手推搡起他们。
有经验的老玩家暂且还能应对。
另一位新人玩家则是被折腾得没了半条命,饶是游无肆经过他工位时搭了把手,也没办法把人彻底救下。
只要再次回到车间,就必须认真干活,可是只剩下半口气身上还被鬼手推出无数血洞的玩家再专注动作都快不起来。
等玩家们结束工作。
这位倒霉的新人玩家只剩下件染血的员工服。
严天宇看到推着姜时时的游无肆停下脚步,目光停留在那件员工服上,在心中叹了口气,才说道:“肆哥,尽人事听天意。”
这次抱得大腿是真的好。
只可惜,无尽对好人总是过于苛待。
“这也是种解脱。”
游无肆收回目光,那件黄色马甲上气息消失得干干净净,对于人类来说,大概也算是种解脱。
想到这,他瞥了眼站在角落里虎视眈眈的鬼员工,准确分辨出其中藏着的玩家冤魂。
逃不出命运的循环,可不在解脱的范围之内。
安安静静挂在轮椅后的骨干瞬间看懂了老板的眼神,在别墅中的它永远都无法离开,只能通过捕杀玩家来强大自己。
而它现在,拥有了新的自由,新的鬼生!
甚至,收了个小弟!
它摇了摇小黄旗,希望蠢笨的黄旗能明白它们有多幸运,但也不知道是对方太笨,还是工作得太累,竟然半点动静都没有。
骨干也不在意,享受起灵魂深处涌起的难得愉悦。
“肆哥你说得对!”
严天宇笑了笑,大佬不愧是大佬,这思想境界就没让他失望!
三观端正,有必要时搭把手,恩怨分明又不介怀生与死。这样的大腿,他真想抱到天荒地老!
无聊着的姜时时正好看到严天宇盯着坏哥哥那闪闪发亮的目光,总觉得好像有些熟悉。
在记忆力搜寻片刻。
才想起来,学习设备的视频里,那些整天拿着剑打架的小动物里,有个穿着裙子的小兔子也经常用这样的视线看向黄色的猫。
这好像叫做……
严天宇突然感觉自己像是猎物被盯上,瘆得慌,连忙警惕四周。
在对上姜时时那清澈明亮的双眸时,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刚刚看这大佬的视线太过于炙热。
便轻咳两声,说道:“时时姐怎么了?”
被打断思路的姜时时怎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小兔子穿着裙子很好看。
脑海中浮现起下午最后学习的生理知识。
穿裙子的是女性,穿裤子的是男性,二者在身体上器官是有所不同,生理结构也不同。
那么……
姜时时抱着布偶,戳了戳安安小美人鱼的尾巴,上下仔细打量了好几遍,都没能找到任何区分性别的标志,有些奇怪小美人鱼到底是男还是女。
想着想着。
又看到自己跟那只拿剑的蓝色小兔子一样,都穿着漂漂亮亮的裙子。
可是……
他低头看向平坦的胸口。
皱着眉头想了很久,很久。
直到姜时时穿着睡衣,躺在坏哥哥的身上,都没能分辨出自己到底是男性还是女性。
就在这时。
好几天前学习的那关于丈夫与妻子的知识再次涌进他的脑海。
哎?
他,好像是游无肆的妻子?
为什么呢?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