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是我侄子的未婚妻, 你们要杀她,就是和张家作对!”张灿君用苏真从未见过的凶狠语气道:“我们张家人都是护短的,敢杀张家人, 天涯海角都要找到你们, 然后杀了你们!”
“呵呵。”对面传来不知道是谁的冷笑声。
此时苏真眼见粉红章鱼身前的那个影子越来越凝实,她知道机会就快要来了,于是她毫不犹豫,扑通就半跪下来。
那边张灿君和恐龙正要继续, 忽然苏真就跪下了, 这一下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深夜, 诡异的大街上,一共七个人八个鬼, 就这样同时陷入了沉默。
张灿君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苏真, “你……你就跪下了?这也太没骨气了吧?”
对面的五个人也傻了, 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跪的这么干脆的人。
因为苏真跪得实在太干脆,太出人意料, 他们先是没反应过来,随后竟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五个人面面相觑, 但隔着玩偶服, 谁也看不见谁的表情。
这时候恐龙说话了, 他后退一步,指着苏真道:“你以为你跪下我们就会放过你吗?”
苏真跪在地上翻了个白眼,心说你可拉倒吧,以为我跪你呢?那个粉红章鱼, 还不速速让你的葫芦仙出现, 我好立刻求婚结束这一切。
正这时, 粉红章鱼的葫芦仙终于出现了。
那竟然是一具躺在地上的腐尸!
当腐尸一出现,周围立刻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尸臭味。正准备求婚的苏真,刚张开嘴巴就被熏了一下,当场呕了一声。
她心说绝了,居然还有这么恶心的厉鬼,并且她还要向这么恶心的厉鬼求婚。
她忍住了恶心,就要再次开口。却发现脑子一阵眩晕,她晃了晃头,听见身边有什么东西倒下。扭头一看,张灿君已经躺地上了。
这尸臭有问题!
这六个字就是苏真昏迷前的最后想法,她根本没机会开口,就眼前一黑,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夜是这样的静。
张灿君和苏真许久都没有回家,也联系不上张灿君,于是张家人给张灿君打了个电话。正准备在总部睡下的张灿灵惊了一下,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
苏真醒过来的时候一阵头晕恶心,之前那股浓烈的尸臭味犹在眼前。她干呕了一下,抬手捂住了心口,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冰冷的地上。
我没死?感觉自己还活着,苏真先是一阵庆幸,然后她就发现了周围的不对劲。
首先,周围一片漆黑,黑的一点影子都看不见的那种。其次她双手按在地上,地面冰冷坚硬,很平整,却并不光滑。她知道自己肯定是被抓了,这里是哪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她完全不知道,苏真连忙翻口袋找手机,然后她发现,她的手机不见了。
想想也是,都把她抓了,又怎么可能把手机留给她?
想到这里她突然惊醒过来,连忙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
直到她摸到了脖子上的两根红绳,又摸到了依然不能贴在一起的两只葫芦仙,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两个亡夫还在,还好还好……
因为有亡夫在,苏真就没那么害怕了,这才冷静下来探索周围的情况。
周围伸手不见五指,苏真只能感觉到自己应该是在某个室内,因为地面很平整,外加她感受不到一点风。
于是苏真小心翼翼的站起来,选了个方向,伸着双手,像个瞎子一样一步一挪的往前走着。
她走啊走,耳边是脚步的回音。
听这声音,她不仅是在一个室内,还是在一个又大又空旷的室内。
那些人什么意思?费尽心思,专门针对她找了个五个人把她抓来,又把她丢在这个地方不管她?
这样想着,忽然她的腹部撞到了什么东西。
“哎!”苏真身形不稳,忍不住惊叫了一声,连忙伸手乱抓,却被她抓到了一个又粗又无比冰冷的东西。
耳边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
“哗啦!”
苏真好歹没摔倒,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一丝光亮。
随着光线越来越明亮,苏真这才看见眼前的景象,也才看见她手里抓着的是什么东西。
在她的面前,竟然是一具血红色的棺材。这棺材并不是放在地上,也不是摆在什么台子架子上,而是被两根足足有成年女性胳膊粗的铁链吊在半空中。不仅如此,整个棺材都被一根同样粗的铁链捆绑着。
这个场景,实在太有冲击力。
苏真骇了一下,立刻后退,这才看见在棺材的头部,地上摆放着七盏油灯。
这些油灯静静的燃烧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自己点燃了。不过也多亏了是这样,苏真才能借着灯光看见周围的场景。
不仅如此,那七盏油灯的摆放也是有讲究的。竟然是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摆放的,而那具棺材就摆放在北斗星那个位置。
苏真忍不住心里一跳,心里有一种特别不祥的预感。
现在的她虽然不懂的还是多,但也不是以前那个什么也不懂的了。之前在A市的时候,她在白先生那里学了几天。
白先生这个人虽然古板冷硬,但是在教苏真这件事上是很尽心尽力的。苏真也在他那里学过一点基础,说是北斗主死。这具棺材又是被老粗的铁链捆着,又是被掉在半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还被放在死位,一看就很诡异很不正常。
……
此时,外面的人已经找了苏真和张灿君快一天了。
为了找人,他们在机场车站,各个路口都布置了人,但是一直都没消息。
首都这么大,出去的方法这么多。又不能大张旗鼓的封城,时间越久找到人的机会就越小。
总部的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请人算一卦,算算她们俩人在哪里。
大家都是玄门中人,自是从小就学习易经八卦,也都能像模像样的摆个盘推算一番。
但是就像是养葫芦仙也需要天赋一样,算卦也是需要天赋的,并且想要算得准算得快,就尤其需要天赋。
那些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的就渐渐放弃了,去专攻别的方面。所以玄门虽大,但是于算卦这方面非常精通的,也没有几个人,离首都最近的那个人还在天津。
张灿灵当即给天津分部打了个电话,让人赶快过来。
……
外面的人已经焦头烂额了,苏真并不知道。她在这个地方,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根本不知道此刻外面是白天还是夜晚,过了多久,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自从发现那具棺材的样子之后,苏真就不敢靠近了。
她也不是蠢货,知道那棺材里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不是特别可怕的存在,谁会用这样的阵法困着?
她要是不小心把里面的东西放出来了,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于是她决定离那具棺材远远的,她也不敢动那七盏油灯。只好借着微弱的灯光,眯着眼睛找出路。
这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房顶老高。高到什么程度呢?就这七盏油灯的灯光,根本就照不见屋顶。
苏真走到墙壁前,这才看清楚墙上的情况。
她之前没看清,以为地板和墙面也和棺材一样涂的红漆。凑近了仔细看才知道,哪里是涂了红漆?这墙面上,地面上,那些红通通的,全都是密密麻麻用朱砂描绘的符文。
这密密麻麻的符文看得苏真心里一阵发憷,棺材里的到底是什么玩意?需要这么封着?为啥要把她和这个东西关在一起啊?太没有人性了!
他们不仅想要她死,还想要她死前受折磨,难道就不怕她含着怨气死了变成厉鬼吗?
哦,他们应该是不怕的。
苏真想着就伤心了,他们都会道术。等她死了变成厉鬼,说不定还要把她收了当葫芦仙。
苏真越想越害怕,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她一直沿着墙走,想要先找到门再说。她知道门大概是打不开的,不过没关系,先找到再说。
然后她沿着墙壁走了三圈,别说是门了,连条缝都没找到。
苏真人都懵了,没门她是怎么进来的?
不可能,一定有门。苏真想着往四周看,既然门不是四面墙上,那有没有可能在地上呢?
苏真说干就干,立刻趴在地上,一块砖一块砖的摸过去。
等她摸完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真只觉得头晕眼花,人都要饿得站不起来了。
要死了,地上也没有门。
苏真仰面躺在地上,看着黑黢黢的头顶,难道门在上面?
可是她又不会飞,怎么上去呢?不知不觉她的目光就落在了那两根吊着棺材的铁链上。
如果只是借着铁链爬一爬,应该不会出事吧?
但是想要上去就必须踩着棺材上去……
踩就踩!苏真做出了决断。留在这里等死也是死,拼一拼说不定还能活,她可不是那种什么都不做只会等死的人。
苏真想着来到了棺材边,她抬手轻轻按在棺材上。
这棺材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做的,手感很奇怪,不像是在摸木头,倒像是在摸石头。
苏真将手在棺材上按了一会儿,并没有出现什么动静。于是她放下心来,开始手脚并用的往棺材上爬。
随着她的动作,棺材开始晃动。苏真的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蹦出来了,终于给她爬了上去。
她深吸一口气,捏拳头给自己打气。然后抓住了一根铁链,开始往上爬。
好在铁链非常粗,苏真爬起来不是很费劲。她一直爬,终于爬到了屋顶。但是屋顶的光线太暗了,苏真什么也看不见。她只能伸手在屋顶又是摸又是敲,结果还是没有找到出路。
难道这里真的是一个没有出路的死地?
苏真觉得自己可能想错了,她一直以为这里是一间房子,只要是房子就会有门。但现在她觉得,这里可能未必是房子。
放棺材的地方怎么会是房子呢?这里可能是在坟墓里。
她顺着铁链爬下来,蹲在地上呆呆的看着那具棺材,坟墓里面放棺材这很合理。而她也并不是被送进了屋子里关着,她是被丢在坟墓里。把她丢进来之后,就把墓口封了,她当然是找不到出路的。
苏真抬起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她可能真的要死了,如果只是遇到厉鬼,再可怕的厉鬼她都不担心自己会死,她怕就怕这种与厉鬼无关的事。
没有亡夫,她也只是个普通人。一个普通人被活埋在坟墓里,她能怎么办?她的手根本挖不动坚硬的石头。
苏真实在太累了,也太饿了。再加上之前求生的冲劲已经消失,现在的她浑身虚软。躺在冰冷的地上,竟然很快睡着了。
此时外面,天津的人终于赶过来了。
想要帮人算卦,最重要的就是生辰八字。苏真的八字他们是不清楚的,他们只知道苏真的出生日期。但好在张灿君的生辰八字很清楚,人来了之后就立刻推算起来。
推算了足足一个小时,头上秃得只剩周围一圈有头发的老头抬头对张灿灵道:“卦象上说,她已经不在首都了。”
张灿灵的眉毛立刻拧成一团,他问:“另一个呢?”
“另一个八字不清楚,但是有名字,我还可以勉强算一算。”老头擦了把汗,紧接着又推算了一个小时。
然后他人都快累得不行了,老头虚弱的趴在桌子上喘气,道:“卦象上说,她还在首都。”
“在哪里?”张灿灵问。
老头白了他一眼,“你也是学过易经八卦的,你难道不知道根本就没有算得这么清楚的吗?”
张灿灵心说我真是慌了神,他定了定神,问:“那在什么方位呢?”
“不知道。”老头盯着桌子上推算出来的卦象道:“不过卦象上说,她正身处整个首都最凶险的地方,一着不慎九死一生啊。”
“首都最凶险的地方?”
张灿灵把这个结果告诉其他人,就是想问问其他人,究竟什么地方才是首都最凶险的地方?
“那当然是灵异基地了。”有人道:“那里封印着无数灵异物品,一个不小心放出了什么灵异物品,可不就是九死一生?”
“怎么可能?那里是一般人能进去的?”
“那也说不准呢。”
“我觉得是在故宫地下。”有人道:“那里封印着一只几百年的厉鬼,没有比那里更凶险的了吧?”
“我觉得咱们总部也挺凶险的……”
“只说是凶险,又没说一定是灵异带来的凶险。说不定是个没有灵异的地方呢,她会不会是被丢在什么大厦楼顶,或者是被扔海里了……”
众人七嘴八舌,吵得张灿灵脑浆子都快糊成一团了也没吵出个结果来。
幽幽烛光中,苏真做了一个决定。
她要打开那具棺材。
关于打开那具棺材的凶险苏真当然是知道的,那具棺材那个样子,又是被铁链捆,又是被摆在死位,又是被吊在半空,又是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符文,就差在棺材上写着“打开你就死定了”这几个字。
但是苏真没办法,她睡醒之后更饿了。她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不到出路,再这样下去可能会饿死在这。
她是知道棺材里面可能关着一个无比凶险的厉鬼,不过她也顾不得太多了。不管怎么样,她都要离开这里。里面的东西再凶险也不要紧,大不了她就求婚!
求生的意志给了苏真勇气,她站起来,紧盯着血红色的棺材,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然后她就自嘲的笑了一下,做了那么多心理建设,临到跟前才发现棺材也不是那么好打开的。
棺材上捆绑着的铁链,苏真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铁链给解开了。
她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可依然哆嗦着腿远离了棺材。她怕铁链解开之后,棺材会突然爆炸什么的。
等了一会儿,棺材没有动静。
苏真这才放心了一些,她再次靠近棺材,开始撬棺材板。
“砰!”
“咳咳咳……”
棺材板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溅起灰尘两米高,苏真一边咳嗽一边后退。同时心中警惕着,防止里面的东西随时蹿出来。
待灰尘散去,苏真捂着口鼻靠近了去看。
只见长方形的棺材内直挺挺的躺着一个人,哦不,应该不是人。
从外形上,那是一个……年轻男人?
苏真仔细的看了一会儿,那应该是一个年轻男人,身高至少有一米八。身上穿着真丝的白衣白裤,脚上没有穿鞋。
他的脸苏真看不清,因为他的双眼被一条很宽的黑色画着红色符文的布条蒙住了。身上,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用朱砂画着符文。除此之外,他的四肢,躯干,所有部位都用密密麻麻的红线捆绑着。
苏真看的咋舌,他到底是多厉害的厉鬼啊,需要这么里三层外三层的封印?
苏真想了想,双手合十对着棺材里的厉鬼念念有词道:“这位厉鬼兄弟,我也不想打扰你,但是我没办法。今天就当是老天爷给我们的一个机会,我放你自由,你带我离开。咱俩和平相处井水不犯河水好不好?你就答应我吧,要不然你就只能做我的第三个亡夫了,你应该也不想做小老公的吧……”
她罗里吧嗦一通说完,也不知道棺材里这兄弟能不能听到。不过能不能听见都没关系,她主要是说给自己听的。
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之后,苏真伸手,抓住了棺材里的红线,用力一扯。
她先是扯掉了绑在手上的红线,就在苏真准备扯掉其他红绳的时候,棺材里那只刚刚解绑的手忽然出手,以苏真根本反应不及的速度一把掐在了苏真的脖子上。
这猝不及防的一掐,当场就让苏真上气不接下气起来。
她被掐得白眼直翻,挣扎着去掰那只手。然而那只手就好像是钢铁铸成的,任凭苏真怎么拽怎么晃怎么挠,都是纹丝不动。
幸好苏真在断气之前恢复了冷静,她是无法撼动厉鬼的,能撼动厉鬼的只有厉鬼,她在心里疯狂呼唤亡夫一号出来救她。
哗哗的水流从苏真的心口流进了棺材里,水越来越多,逐渐将棺材填满。在“哗啦哗啦”的水流声中,一个白色的浴缸从中出现。
苏真眼看这浴缸出现,以为自己就要脱困。谁知就在出现的一刹那,她耳边突然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然后浴缸就在她面前整个裂开,碎成渣子和流水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
卧槽……
苏真惊得暂时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自己的脖子还在被掐着。
以前亡夫一号遇到再难对付的厉鬼,最多也就是舍弃掉一部分灵异。可是刚才发生了什么?亡夫一号的浴缸裂开了?碎成渣了?
来不及继续震惊,苏真继续呼唤亡夫二号出来救她。
黑雾缭绕的坟墓出现在苏真身旁,一只只或腐烂或惨白或枯骨的手从中伸出来。这些手有的扒着棺材,有的去抓掐在苏真脖子上的那只手。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就在苏真缺氧到实在受不了,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她脖子上的手终于松开了。
“啪叽!”
苏真掉在地上,“咳咳咳咳……”
她剧烈的咳嗽着,一边咳嗽一边往旁边爬,一边往旁边爬一边让亡夫二号回来。
然而这一次亡夫二号没有听她的命令,苏真艰难的爬起来去看,这才看见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棺材里伸出来的那只皮肤上画满了符文的手正紧紧的抓着一只从坟墓里伸出来的手。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亡夫二号才回不来。
这怎么办?就在苏真六神无主的时候,棺材里的厉鬼已经把那只手拽进了棺材里。紧接着就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他在……吃亡夫二号?
苏真头皮发麻,连忙道:“那只手要不就不要了,你赶紧回来吧二号。”
似乎是听见了苏真的话,那只连着坟墓与棺材的手突然从中间断开了,于此同时亡夫二号的灵异也消失了。
苏真察觉到不对劲,她将衣服里的两只葫芦仙扒拉出来一看。只见之前打死也不愿意挨在一起的一号葫芦和二号葫芦此刻正像两只普通吊坠一样,密不可分的缠绕在一起。
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亡夫一号舍弃了一部分灵异,但即使是亡夫一号没力气了,亡夫二号还一直维持着姿态。可这一次,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他们两个就这样了?
忽然棺材里有动静传出来。
苏真立刻扭头去看,棺材里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是琴弦断了一样。并且不止一根,是连绵不断的断弦声。
当声音结束之后,一只苍白的,上面用朱砂画满符文的手搭在了棺材边沿,然后那个眼睛上裹着黑布的厉鬼坐了起来。
“咔嚓!”
“咚!!”
铁链断开,棺材坠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一阵烟雾中,苏真看见了那个浑身画满了符文的厉鬼正面对着她的方向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