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承轩看着她憋着坏的样子,觉得她既可恨又可爱,心里忽然有些痒痒的。
颜若尔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眯眯地看着他,“第一个问题,慕先生,别人都夸你洁身自好、不近女色,可你为什么能放任自己和江欣柔的绯闻满天飞,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你的女朋友,你们就快要订婚、甚至是结婚了呢?”
她老早就想问他了,简直是不吐不快。
“因为,”他望着她开口,“我不可能再有女朋友,也不可能结婚,外界怎么传我并不在乎。”
颜若尔心跳有些快,可随即想到纪诗羽,又觉得他太不坦率。
她回避了他灼人的目光,又问:“第二个问题……”
刚起个话头,身后那只毛色绚丽的鹦鹉忽然开始学她说话,“女朋友!”
语气和语速跟颜若尔一模一样,连音色都模仿得有几分相似,冷不丁出声,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颜若尔表情僵了僵,回头看去。
那只鹦鹉又重复了几遍“女朋友”,还歪着小脑袋看着他们。
慕承轩笑了一声,“听说这家伙从来了梁家就没说过话,今天居然肯开口了。”
颜若尔冲那只鹦鹉比了个“嘘”,也不知它是看懂了还是说够了,竟然真的安静下来。
不过这一番动静把好几只睡着的鸟都惊动了,露台上一片鸟叫声,连那只八哥也睁圆了小眼睛瞪着他们。
颜若尔压低了声音,“第二个问题,你到底为什么一直那么恨尤迦也?还坚信我喜欢他?”
从几年前在国外,他们经常为尤迦也争吵时,她就一直在否认,可他好像根本就不相信。
像头犟驴。
慕承轩目光闪了闪,“这是两个问题。”
“我不管,我是提问者,听我的。”她直接耍赖。
鹦鹉在身后学舌,“听我的!听我的!”
颜若尔回头给它竖大拇指,“真聪明!”
慕承轩皱眉,“我打个电话。”
他说完起身,走到露台另一边,拨通了林西岭的电话。
林西岭有些诧异,“慕总?”
慕承轩跟他所有的联系都是因为颜若尔,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两次打他电话还是头一次。
“林医生,我正在跟颜若尔长谈,之前跟你说过,她一直很抗拒跟我说过去那几年的经历,今天终于说服她了,不过她也有些问题问我。”
“刚刚她问我为什么坚信她喜欢尤迦也,我能给她听那段录音吗?会不会引起什么问题?”
“我不建议你现在给她听那段录音,不过你可以委婉一些向她透露一点试一试,别挂电话。”
慕承轩答应了,返回来坐下。
颜若尔眼尖地看见他手机正在通话的是林西岭,心里一动。
他的答案,不会跟几年前那次探险有关吧?
毕竟她忘记了出事后的很多事情,她其实也一直怀疑慕承轩态度的转变,跟那次探险有关。
几乎是一种本能,一旦想通这些,她就仿佛竖起了一身无形的尖刺。
慕承轩看着她如临大敌的样子,顺手揉了揉她头顶,“干什么?你是刺猬么?”
鹦鹉怪声怪调地学了一句,“干什么?”
颜若尔噗嗤笑出声,慕承轩脸色阴沉地看了一眼那只鹦鹉。
它就好像故意使坏,明明学颜若尔时还会用少女音,好听得很。
等到学他,发出来的声音就很刺耳,像个公公。
慕承轩回过头来望着颜若尔,“小若儿,如果我说我听过你对尤迦也表白,你信么?”
手机里,林西岭“嘶”地吸了口凉气,他都说了要委婉的!
“这不是废话。”颜若尔没好气地说。
“你在哪里听到我对他表白了?你的梦里么?”
她打量着慕承轩的神色,“我是怎么表白的?”
慕承轩注视着她,“你……给他念了一首情诗。”
她的表白不只那一首情诗,不过林西岭让他委婉一点,他就告诉她最委婉的那部分吧。
颜若尔眼睛都睁圆了,“我还给他念情诗?”
那好像不是她的风格吧……
当年那个录音慕承轩反复听了无数遍,她给尤迦也念的那首情诗他都能背下来了。
但他自然不可能这个时候现场给她背一遍,便搜到那首诗,给颜若尔看。
颜若尔看了一眼标题,那首诗的名字叫《love’sphilosophy》,是雪莱的诗。
也确实是她会的唯一一首情诗。
她会背这个,还是因为当初跟同学一起做一个视频,刚好用到这首诗。
但她可以确定自己没给尤迦也念过,她都没给慕承轩念过这首诗。
这么羞耻的事情,她干不出来呀。
而且这首诗末尾几句,是在赤裸裸地向爱人索吻。
什么山川亲吻蓝天,月亮亲吻海浪,但如果你不吻我,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慕承轩根本不会知道她会且仅会背这一首情诗,而且他一本正经的,显然不是诓她。
这件事发生过,她却根本不知道,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这事发生在探险人途中,是她遗忘的一部分记忆。
想通这些,颜若尔脸色有些发白,连双手都微微发抖。
慕承轩伸手抱起她,把她放到自己腿上,轻轻拍着她的背。
颜若尔下意识搂住他的腰,整个人缩进他怀里,颤声说:“我不记得了,除了念情诗还有什么?”
慕承轩顿了顿,盯着她的眼睛,“你还说你爱他。”
颜若尔摇头,“肯定不是我,你是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的吗?”
“……不是。”
“那是什么?录音还是录像?还是谁的转述?”
“录音。”
“我听听。”
“若尔,”手机里林西岭开口,“那份录音经过技术检测,确实是你们两个人的声音,不是伪造。但你现在不一定适合听,等你回来,我们先做测试。”
颜若尔没吭声,表情有些紧绷。
慕承轩捏了捏她的手,“乖,听医生的话。”
“要不,就给我听一点点?听一句话?”
她实在太好奇了,告诉她有这样一个录音,还不给她听,这不是故意折磨她吗?
林西岭说:“这样吧,若尔,那份录音慕先生之前就传给我了,我可以从里面截一小段给你听,是我认为在你承受范围内的,你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