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默也关切地说:“若尔慢慢来,需要帮忙你就说,我在外面。”
说完她小声跟慕承轩嘀咕,“要不你进去帮她?我看她脚确实不太方便。”
结果话说完,她发现慕承轩的耳朵尖居然可疑地红了。
她真想现在立刻马上给钟铭打电话。
说出去都没人信吧,慕氏总裁,那个金字塔尖上无数人仰望,高冷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居然这么纯情?
看这样子,他和他的小青梅之间也很纯,她怀疑他俩之间连亲密的关系都没发生过。
过了一会儿,颜若尔换好衣服推门出来。
见惯美人的钟默眼中都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礼服上半身的材质是有些微弹的,所以跟身体曲线完美贴合,衬得颜若尔曲线玲珑,腰臀比极其完美。
而且她肌肤似雪,没有丝毫瑕疵,这条本来就很仙的裙子穿在她身上,更显出尘。
别人穿礼服,是衣服抬人,而她是人和衣服互相衬托、彼此成就。
从更衣室出来的那一刻,在外面等候的几人就不约而同地静了静。
随后钟默的两个助理忍不住发出了赞叹声。
这还是在她没有做过妆造的前提下穿出来的效果。
如果再化好晚宴妆容,做一个相配的发型,再搭上合适的首饰,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美丽。
“你是我的工作室开张以来,穿上我设计的礼服最美的人。”钟默赞美。
她这里不少大明星光顾,没有一个及得上眼前这姑娘美貌。
还好自己是女人,钟默想象了一下自己变成男人的话,很难忍住不爱她、不追她。
也难怪尤迦也那只花蝴蝶唯独对这一朵花情有独钟。
颜若尔从小到大日常被夸漂亮,早就听得麻木了。
但夸赞的话要看从什么人口中说出来。
被钟默这样的设计师夸奖,她还是忍不住高兴,嘴角翘起,眸光闪亮。
她提着一侧裙摆迈步,下意识用眼睛寻找慕承轩。
钟默的一个助理见她裙摆下穿着的竟是她自己那双平底鞋,立即跑去找了一双高跟鞋拎过来。
“颜小姐搭上这双鞋试试。”
她把鞋子放在地上,示意要帮颜若尔换鞋。
颜若尔脚还有点疼,穿高跟鞋难以走路,不过只是试一试,站着不动还是可以的。
她提着裙摆换鞋,腰间突然传来一股热度,她微微惊了一瞬。
侧头看见旁边熟悉的身影。
慕承轩一手揽着她的细腰,一只手扶住她的胳膊,低声说:“小心些。”
腰间那只手臂承担了她大半体重,颜若尔甚至觉得他再用力一点就要把她拎起来了。
但也因此她的脚不用太吃力,可以放心用两只脚踩着高跟鞋站立。
抬眼看向镜中,她有几秒钟的恍惚。
镜中两个人紧密依偎,被灯光投下的影子延伸出去,没有一丝缝隙地交缠在一起。
他的体温从两人紧贴的地方传来,腰间那只大手有意无意地动了动,颜若尔忍不住绷紧了脊背。
钟默也在一旁看着镜中的两人,感觉十分登对。
“要是承轩也换一套西装,就更搭了。”她说。
随后颜若尔又试了几件礼服,其中一件前短后长鱼尾款,露出一双笔直修长的美腿,得到了在场除慕承轩以外三人的盛赞。
慕承轩虽然对任何一件都没发表意见,但颜若尔在期间数次对上他幽深的目光。
像是有灼热的火花藏匿其中,她都不好意思跟他对视了。
钟默和两个助理都建议那条鱼尾裙,但最终颜若尔自己还是选了最初试的那件银灰色的。
她选礼服看重的不是能不能让自己艳压全场,而是想要低调。
不过在钟默看来,她太天真了。
这样的美貌,穿得再普通都不可能低调得起来。
何况她是做高定的,最低调的款式,那也是低调的奢华。
这屋子里的礼服太多容易让人看花眼,实际上任何一件穿到晚宴上,都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若尔有配饰吗?需要的话我带你去挑一套。”
决定了礼服,钟默开始操心她的首饰。
颜若尔还没开口,身边的慕承轩说:“不用,我妈有几套首饰放在国内没带走,早上才说她要是需要就拿去戴。”
钟默再次感到惊讶,不过想到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慕承轩的父母跟颜若尔必然相熟,倒也正常。
颜若尔听说师澜这样惦记着她,也觉得很感动。
当年众星捧月,所有人都当她是公主一样捧着、宠着。
一朝跌落泥沼,看到的全是各种各样冷眼。
她的点点从来不会回应她,外公对她的好,有限度、有条件。
遇到那么多人中,只有孟杭掏心挖肺对她好,可他爱她,而她并不爱他。
所以对于跟他之间的关系,她始终刻意保持距离。
至于尤迦也,无论当初还是现在,他对她的爱都给她很大的压力和困扰。
而慕承轩……重逢之后,他让她觉得难以捉摸。
有时极好,有时又极坏,刁难冷淡阴阳怪气。
她其实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那种纯粹的,细心妥帖的关心和爱护了。
颜若尔垂下眼,感觉眼眶发烫。
确定好了礼服,钟默亲自给她量尺寸,礼服虽然微弹贴身,但是跟裙摆连接处还是宽松了一些。
颜若尔的腰十分纤细,钟默得帮她把礼服收一收。
从工作室出来进了电梯,快到六楼,慕承轩伸手把颜若尔的眼睛给蒙上了。
他们在钟默工作室呆了一下午,上了车直接回十方公馆。
“你不回趟老宅吗?”颜若尔问。
慕承轩似笑非笑的目光看过来,“干嘛这么关心我要去哪?”
颜若尔一呆。
慕承轩轻声说,“纪诗羽……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的语气过于低沉缱绻,颜若尔听得脸上顿时发烫。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耳朵里不住地回响着他刚刚那句话。
以至于好一会儿她都没说话。
不是她想的那样,是哪样?
可是,所有的一切,是她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的,他的否认,让她难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