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若尔摩挲着手里的小猫,若有所思看向江欣柔,“听到什么?”
江欣柔声音压得很低,“你少装了,活动门不隔音,我不信你刚才没在外面偷听。”
颜若尔笑了笑,忽然问她,“你腰间有玫瑰纹身?什么时候纹的?”
江欣柔目光微闪,低声说,“果然都听见了啊,你知道么,承轩很迷恋那朵玫瑰。”
“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吧,”颜若尔把另一只猫也从地上捞起来,“那个早晨,你和我之间的对话,每一个字我都记得。”
江欣柔面色不变,勾起唇角,“那又怎样,五年过去了,颜若尔,这五年来一直在他身边的人,是我。”
她眼中的恶意几乎溢出来,“看来你还不懂,男人一旦开了荤,可就忍不住了,尤其是二十几岁的男人,不知餍足。”
颜若尔眼中闪过讥讽,“你不如照照镜子,眼角的泪都还没擦干,既然不知餍足,你怎么还不满足呢?你哭什么?”
江欣柔指尖擦过眼角——根本没有泪,颜若尔又在骗人。
“你知道纪诗羽吧?”她双手抱在胸前,看着颜若尔,冷冷地问。
颜若尔不动声色,“听说很像我。”
“呵,你未免太自信了,”江欣柔眼中恶意更浓,“不如,我让人传些东西给你看,你等着吧。”
她说完,轻笑一声,迈步下楼。
颜若尔看她消失在楼梯转角,紧绷的后背蓦地一松,铺天盖地的疲倦和酸涩席卷过来。
云姐恰好端着盛粥的托盘上来,见颜若尔站在楼梯口,把托盘塞到她手里,“慕先生没食欲,晚饭没吃几口,空着肚子吃药胃受不了,你劝他把粥喝了。”
颜若尔回到慕承轩房间,他正倚在床头发呆,听见门响,他朝她看过来。
暖色的灯光把他脸上的线条映得十分柔和,连目光都似乎带了几分暖意。
一瞬间,颜若尔恍惚看见了几年前的慕承轩。
那个冬夜,也是这样散发暖意的灯光,他温暖的手指滑过她的肌肤,在她耳边呢喃……
“拿走,不想吃。”
冰冷的语气把颜若尔唤回现实。
她把托盘放到床头柜上,拿起小勺子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递到他嘴边。
“云姐特意煮的爱心粥,好歹吃一点,不然她又要唠叨。”
香菇鸡茸粥的味道扩散开来,是慕承轩平时喜欢的。
他的视线从那勺粥移到颜若尔脸上。
她已经洗过澡,头发还没吹干,一缕湿发粘在鬓边。
被乌黑的头发一衬,更显得她皮肤雪白。
慕承轩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终于没能说出口。
“放下吧,我自己吃。”他说。
颜若尔把勺子放回碗里,“趁热吃,十点半还要吃两片药。”
她说完起身往外走,才走到门口,身后忽然“咣当哗啦”一阵响。
颜若尔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地板上一片狼藉,碎瓷片和粥溅得到处都是。
慕承轩皱眉,掀起被子就要下床。
颜若尔赶紧跑回来,一把按住他,“你别动。”
他连粥都端不稳,万一再滑倒了,满地碎瓷片,不得扎成仙人球了。
她按住慕承轩时才看见,粥不光撒到了地板上,还有一小半撒在床上,粘粘乎乎往下淌。
粥这种东西,盛在碗里看着美味,一旦撒了,就变得恶心起来。
颜若尔飞奔出去拿了扫把抹布过来,先把地板收拾了,保证地面没有一丁点碎瓷片。
然后才让慕承轩下床,帮他把床单换了。
她伸手扶他时,发现他睡衣袖口都沾上了粥。
颜若尔找了套睡衣来给他换。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打翻了粥心虚,也可能看她为他忙活了半天,良心发现。
慕承轩这会竟意外地温顺,温顺得让颜若尔想起隔壁邻居家那只大金毛。
从她换床单指使他下床,到拿了睡衣来给他换,他都十分配合。
虽然一言不发,但她说什么他都照做,她帮他解睡衣扣子,他也没抗拒。
颜若尔把弄脏的睡衣从他身上脱下来,抖开干净的睡衣,抬眼看他。
慕承轩默默地抬起一条手臂,颜若尔只好好人做到底,帮他把袖子套上。
发烧还能让一个大男人生活不能自理呢!
她绕到另一边,把另一个袖子也帮他套上,然后抓拢衣襟,一颗一颗系扣子。
慕承轩呼吸滚烫,颜若尔的长发扎了丸子头,他呼出的热气一下下扑在她耳畔。
指尖是他结实紧绷的胸肌,颜若尔莫名地觉得脸上也跟着发烫了。
慕承轩垂眼看着她绯红的耳朵。
她的耳朵形状很可爱,圆圆的,灯光下好像有些半透明,像水头很好的玉。
两人之间距离近得他连她耳朵上细细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发烧让他的反应变得迟钝,然而急促的心跳和两人之间窜动的热流,让他的某些感官变得敏锐。
比如她柔软的指尖滑过他胸膛。
她已经洗了澡,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身体乳的清香。
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身体乳,她一直在用,他觉得很好闻。
那淡淡的香气像个小妖精,随着呼吸往他身体里钻,勾得他心里发痒。
尤其被她碰触过的地方。
他不由得抬手,按住胸口。
颜若尔刚系到第三颗扣子,见状抬眼问他,“怎么了?难受吗?”
她意外地看见,他脸上奇怪的神色,漆黑的眸色中,似乎染了隐约的欲望。
颜若尔手一顿,忽然想起江欣柔在楼梯口跟她说的话。
“没有。”
慕承轩下意识回答,声音里带了一丝暗哑。
颜若尔垂下头,继续帮他系扣子。
睡衣材质柔软亲肤,十分贴合身体,她系到
那个位置的某个地方,竟然悄悄抬头,形状明显得她就算是瞎都能看得见。
最后一颗扣子,她放弃了,无论怎么小心,好像都很容易碰到。
她有片刻的怔忪,手指抓着他的衣襟,半天没动。
“你看什么?”
头顶忽然传来他的低声询问。
他的声音沙哑得更加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