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若尔看了一眼时间，原来已经过了二十分钟。
开了摄像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脸，眼睛有点红。
她去卫生间用冷水稍微敷了一下眼睛，擦干了跑去开门。
慕承轩垂眼看她，目光中带着打量，颜若尔的注意力却被走廊那边过来的几个人吸引。
原来是上门装猫墙的师傅来了。
慕承轩在门口看了一会儿里面的工程，就转身回房间了。
工人量尺寸的时候，两只小猫在旁边人来疯。
这个房间里原本的家具都已经清空，所以房间变得格外宽敞。
颜若尔生怕它俩被踩了，围着它们团团转，工人就跟她闲聊。
不小心绊到了地上的工具箱，栽歪了一下，被身后的男人扶住。
颜若尔回头一看，慕承轩不知什么时候又过来了，站在她身后。
“慕先生怎么过来了，你回去躺着吧，这边我看着。”
“我又不是瘫了。”他淡淡地说。
这边有说有笑的，声音大得钟铭在视频里都听见了，嚷着要出来看热闹。
工人来之前，他们正聊到过些日子江欣柔大伯母的生日宴。
“我听欣柔说，她希望若尔也去，你怎么打算啊？”钟铭问。
慕承轩淡淡地说，“她以什么身份去？”
她现在是慕家的佣人，没听说谁去赴约还带着自家佣人。
再说他不觉得她有去那场晚宴的必要，江家的亲戚朋友她又不认识。
除了尤迦也。
几个工人和颜若尔一起说笑着往门口走来，慕承轩回过神。
对面颜若尔的房门很快被卸下来，工人熟练地量尺寸。
“师傅今天带了两套活动门过来，我看了样式还挺可爱的。”
颜若尔解释。
慕承轩没说话，手机里钟铭出声，“什么样的？给我看看。”
颜若尔早就注意到慕承轩和钟铭一直在视频，她把工人正准备装的那个小活动门拎起来。
“是小鱼，还不错吧？”
她喜欢吃鱼，猫也喜欢吃鱼，猫门上有小鱼，很棒。
门上的浮雕画很精致，是个圆球形的鱼缸，缸里有一条小鱼正在吐泡泡。
“为什么只有一条鱼，应该是两条啊！”钟铭提意见，“一条鱼多孤单。”
颜若尔笑出声，“钟医生果然医者仁心，吃鱼都要吃一对，怕它们走得孤单。”
几个工人很快装好了颜若尔这扇门，把门给她装回去，又去卸慕承轩的房门。
另一个活动门从袋子里掏出来时，慕承轩眼角不由得微微一抽。
颜若尔也有点呆——这个活动门上的图案居然不是鱼，而是猫！
而且这只小猫头上冒着小红心心，正朝隔壁那条鱼扑过去。
手机里钟铭也看见了，笑得有点贱，“这图案……妙啊！”
两只小德文在已经装好的那个活动门钻来钻去，门活动起来，就好像缸里那条小鱼也游起来了似的。
“你选的？没有正常点的款式吗？”
慕承轩看向颜若尔，声音有些沉。
“我刚才只看到了那条鱼……慕先生不喜欢吗？”
颜若尔抬眼，无辜地望着他。
“他就是矫情，若尔你别理他，我看着不错。”钟铭笑呵呵地说。
工人也说：“这种比没图案的贵，特意挑了这个最火的图案，慕先生要是不满意，也可以定制图案，就是会慢一些。”
“其实慕先生这边不装活动门也没关系，要不就别装了吧。”颜若尔说。
“怎么没关系呢？”工人顺着她的话问。
颜若尔压低声音，“因为猫从来不去他房间。”
工人有点小惊讶，“原来这两只猫是你的啊？你家雇主真好，还专门腾出间屋子给你养猫。”
慕承轩：“……”
他都听见了好吗。
最终慕承轩还是让工人把他的房间也装上了活动门。
好歹猫是他的。
颜若尔陪着几个工人下楼，慕承轩站在门口，看着那两个活动门。
两个房间门离得近，装起来之后看起来更明显是一套情侣门了。
他门上那只猫一副猴急样做势要扑颜若尔门上那条鱼。
就连猫头上那一串小红心，他都觉得特别猥琐。
看了一会儿，慕承轩心里有点儿堵得慌。
……
吃过晚饭，颜若尔端着放了水杯和药的托盘去找慕承轩。
慕承轩这次发烧来势汹汹，白天退了的烧，到了晚上就又烧起来。
颜若尔看着他把药吃下去，就准备收了托盘走。
她因为那个语音贺卡，已经难过了一整天。
而且慕承轩躺在床上病恹恹的，明显不耐烦她在这里。
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颜若尔一看，是钟铭。
问了慕承轩的体温后，钟铭果断指使颜若尔给他擦身物理降温。
颜若尔扭头，看着慕承轩紧锁的眉。
“钟医生别难为我了，慕先生不满意我照顾他。”
钟铭笑着说：“他就那样，多大的人了怕打针怕吃药怕看病的，你不用管他满意不满意。你去打水，我劝他。”
颜若尔打了盆水回来，慕承轩果然已经被钟铭劝好了。
虽然还是满脸的不情愿，但忍着没吭声。
颜若尔在钟铭视频指挥下给慕承轩擦了几下，慕承轩拿过竖在一边的手机，“啪”地扣在床头柜上。
连着烧了两天，他人都麻了，尤其颜若尔拿着毛巾擦过他胸口时，他看着她木然的表情，总觉得她是把他当成一具尸体。
“你做遗容整理师时，就是这么工作的吧？”他忽然问。
颜若尔看他一眼，心不在焉，“怎么会，尸体没有温度，也不会跟我说话。”
“所以，”他问，“那时候，会孤单么？”
颜若尔手微微一顿，睫毛颤动，“不会，顾不上，那时候一天打三份工。”
她擦得不专心，毛巾从他胸前掠过，都忘记回避他那两个小红点点。
慕承轩皱眉，抬手按住了她手里的毛巾。
正要开口，房门突然被敲了几下，然后一声轻响，开了。
颜若尔扭头一看，进来的是江欣柔。
她此刻坐在慕承轩床边，一只手按在他胸口，而他衣襟大敞，胸膛赤裸。
从江欣柔的角度看过去，慕承轩正握着颜若尔的手，两人看起来别提有多暧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