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才出了针孔摄像头那事,颜若尔是有恶补过相关法律知识的。
她记忆力很好,过目不忘的程度。
李警官压着那股火,好声好气地问:“那请问颜小姐,当时是什么原因使得你回头看了一眼?”
“因为听到猫叫,我很喜欢小动物,所以下意识回头。”
颜若尔说:“您可以看一下隔壁房间的监控,在那个时间里,是不是有一只猫在,并且叫了。”
李警官立即查看同一时间另一个房间的监控。
果然,在监控里,颜若尔回头的那个时间,房间里有一只纯白的缅因猫。
而且刚好就在颜若回头前一秒,它叫了一声。
李警官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面红耳赤,向颜若尔道歉。
江欣柔看到监控里那只猫,捂着脸哭了。
恰好一个佣人经过,她哭着埋怨,“你们为什么不及时清垃圾?及时把垃圾倒掉,雪球也就不会误食蛋糕了!”
佣人不敢言语。
江欣柔抹着眼泪对颜若尔说:“若尔,我不是怪你,幸好你不喜欢吃倒掉了,不然你也出了事我更难过。”
颜若尔勾了勾唇角,“是啊,幸好我倒掉了,不然就算吃得少,也得像江先生一样,难受一阵子。”
慕承轩突然问:“哪种难受?”
他目光冷峻,看向江延,“我看你当时,好像起了生理反应。”
江延脸色转白,有些发慌,强笑着说:“是,是的,当时脑子也糊涂了,差点打了颜小姐。”
医院那边有江语柔呕吐物的化验报告,这边警方也封存了食材。
这是根本瞒不住的,他不得不承认。
颜若尔眉梢微挑,“原来当时江先生把我往树丛后头拖,是要打我啊。”
“我还以为江先生要侵犯我,对江先生使用了防狼喷雾。”
慕承轩恍然,“难怪看到他时,他泪流满面的。”
几个警员从这番你来我往的对话里,听出点微妙的东西。
……
隔天,颜若尔照例早早起来给慕承轩准备点心和咖啡。
一出房间就看见他着装整齐从隔壁出来,明显是要马上出门。
“慕先生不吃早饭了?”
“嗯,去趟新城。”
他随口答应一声,匆匆走了。
当天晚饭时他还没回来。
颜若尔猜,他八成又要留在新城过夜了。
晚饭后,一位邻居在家里烤饼干翻车,云姐带着颜若尔去救场。
救完场出来都快十点了,路过江家大门口,忽然听见了江欣柔的声音。
“承轩,你是不是又去找她了?”
“除了去找她,还有什么事能让你动不动就往新城跑?”
“颜若尔都已经找到了,你还不满足?还要找她?”
她一句接一句,带着哭腔,咄咄逼人。
颜若尔驻足。
云姐感觉江小姐这几句话,信息量有点大。
她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颜若尔。
江欣柔语气忽然又软下来,“承轩,我错了……”
“我没有指责你……我知道我没资格……”
“是真的有事找你……我跟家里开猫舍的那个同事约好了去看猫,你能不能回来陪我去?”
“……可是,我跟她说了你也会去。”
慕承轩那边不知说了什么,江欣柔开心起来,“好,明天我等你!”
清脆的高跟鞋声响起,江欣柔拎着小包进了院门。
云姐试探着问:“若尔,江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颜若尔笑了笑,“没什么误会,慕先生外头有人,江小姐不开心很正常。”
云姐哑然,她之前也隐隐觉得,慕先生跑新城跑得太勤了。
但是“外头有人”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半夜,刚过十二点,颜若尔听见外面车声。
到窗前一看,慕承轩连夜赶回来了。
第二天早上,慕承轩发现颜若尔给他准备的咖啡是薄荷气泡冰咖。
第三天早上,他面前的咖啡是薄荷冰拿铁。
第四天早上,是方块枫糖拿铁,所谓“方块”,就是一大块咖啡冰块。
慕承轩终于忍不住了。
看着面前的冰块,出声问:“你故意的?”
大冬天的,天天给他喝冰咖,她是对他有什么不满?
颜若尔坐他对面,闻言抬头。
眉眼弯弯地看着他,“给慕先生去去火。”
慕承轩眉头一皱,“我为什么要去火?你别拐弯抹角。”
颜若尔垂下眼,认真吃早餐,并不回答他。
慕承轩想不明白,直觉她是在作妖。
杯子里的冰块融化得很慢,越喝他越生气。
索性不吃了,上楼换衣服。
没好气地扔下一句,“过来帮我系领带!”
颜若尔擦了擦手和嘴,跟他上楼。
看他换了套黑西装,她从领带架上挑了一条黑色的领带。
“你当我是卖保险的?”慕承轩不满。
她又换了条红色的,“那这条,像新郎倌。”
慕承轩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领带扔到一边。
垂眸盯着她,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说吧,你又作什么妖?”
“啊?”
颜若尔有些惊慌地看他一眼,随即目光躲闪,“我没有,慕先生这是欲加之罪……”
“呵!”慕承轩被她气乐了。
他走近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什么叫给我去去火?我有什么火?”
颜若尔能感觉到他呼吸的温度,有些热。
她下意识退了一小步,小声嘀咕,“男人欲求不满,火气果然会变大。”
她说得含糊不清,声音又太小,慕承轩没听清。
他盯着她开合的唇,努力辨认口型,结合勉强听到的几个音节。
“欲求不满”,他只猜出了这四个字。
他蓦地眯起眼,眸光中透着危险,“江欣柔又胡说什么了?”
江欣柔和颜若尔在酒吧卫生间里的对话,耿炎虽然没进去,却在门口听见了。
事后也曾原原本本复述给他。
颜若尔去公司那天,公司里有些风言风语,他也听说了。
可能,她进出公司的时候,也听到了一些议论。
慕承轩从不认为自己还有必要对谁解释什么。
包括江欣柔也没这个资格。
“欣柔姐没说什么,”颜若尔又选了一条领带,“这条行吗?”
慕承轩不置可否,颜若尔就当他没意见了。
他垂眼看着在他胸前忙碌的那双小手。
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前两天去猫舍选猫,看到的一只巧克力色小德文。
那只猫像个小糖豆,长了四只白爪子,一直在玻璃房里擦玻璃。
小爪子都快挠出虚影了,他看了它很久。
正走神,忽觉脖子一紧,呼吸随之一窒。
“嘶……”
勒死他了。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她赶紧调整。
“你就是故意的。”他不咸不淡地说。
颜若尔手顿了一下,系好了。
她从他身前退开,又从岛台抽屉里选了块腕表帮他戴。
酒吧那件事之后,他就开始找茬要求她帮他戴表了。
颜若尔挑出来的这块表,正是上次他去新城落在那的那块,昨天才带回来的。
她的指尖划过他手腕,有点痒。
“颜若尔,”他忽然开口,“你很在意我去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