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楚北柠不知道玄鹤怎么莫名其妙蹦出来这么一句。
她也不客气了,忙抢过了玄鹤手中的密信,低头看了起来。
突然脸色剧变,抓着密信的手紧紧攥着。
玄鹤眉头也蹙了起来:“没道理啊!柔然怎么知道我在云城有些矿场,不光攻进了云城,还将云城所有的工匠全部掳走!”
“旷亦怎么办?”楚北柠是真的急了。
旷亦可是三妹妹的命啊!
若是三妹妹知道旷亦这一次被柔然骑兵掳走,生死未卜,岂不是要疯了。
一个疯了的女将军,如何能顺顺利利完成她的首战。
“不!这一仗我们楚家不参合了,下一次再说!”
“况且才两万人,都是新兵,这仗怎么打,我三妹妹先在南大营练兵就好。”
玄鹤定定看着楚北柠道:“那这封密信你到底要不要告诉她,还是瞒着她,现在旷亦是生是死,我们无存得知,以后若是她知道了,会不会恨你?”
楚北柠登时被玄鹤问住了。
玄鹤将她缓缓抱了抱,叹了口气道:“楚墨月是鹰,你护不住的,若是真的耽搁了她救人的机会,她怕是会对你这个长姐生出恨意来。”
“柠儿,我知道你对妹妹们的心思,可我决不允许你最亲近的人与你分崩离析!”
“还有,这是她的生活,你也有你的生活,你们楚家是一个庞然大物,每一个人都有她该有的位置!”
“柠儿,放手吧!”
楚北柠紧紧攥着的密信终于松开了,可还是心头担心。
这件事情涉及到了旷亦,还是墨月的首战,最最关键的是,她刚从禹州带兵回京,在南大营操练新兵大概都没有半个月的时间。
这哪里是磨合,简直是就是一盘散沙。
带着这么一群新兵,还有背负着爱人失踪的消息,首战就是楚墨月的地狱之战,这可如何是好?
她不是不信任三妹妹,可现在不是三妹妹一个人的单打独斗啊!
只是玄鹤的话到底还是让她松开了手,她只是个大夫,不懂军事,许是自己想太多,多虑了。
玄鹤将密信从楚北柠的手中抽了出来,随即交给了长风沉声道:“你连夜跑一趟南大营,去找楚将军,将密信亲自交给她。”
现在楚墨月在南大营练兵的任务很重,几乎都不回靖北候府,与那些士兵都是吃住在一起,这样才能把将兵关系融合得更好一些。
故而玄鹤手中的那封关于旷亦的密信,就得送到南大营才行。
玄鹤的消息,尤其是柔然那边的消息一向都比朝廷来的快一些,不出所料,明天他们这几个就得被征召进宫中议事。
楚北柠也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回到了靖北候府,靖北候府此时大多数女眷都歇了下来,唯独轩翠苑这边还亮着灯。
今晚楚北柠给梁王准备的那一份儿神奇的礼物,轩翠苑的仆从们都或多或少参与了进去。
此时还没有从刚才的新奇和激动中缓过劲儿来,每个人瞧见楚北柠进来后挂着满脸的笑意,不想触及到了主子那张略有些沉重的脸,登时都不敢说话了。
主子不是和梁王爷复合了吗?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这又是出了什么岔子?
楚北柠径直走进了轩翠苑,对未来的担忧让她有些睡不着,就坐在窗户前画画儿,实在是熬不出了,才合衣在床榻上睡了过去。
还吩咐裳霓帮她盯着,若是有三小姐回府的消息,一定要告诉她。
夜色越发浓黑了几分,静王府的书房里却如这夜色一般的萧杀沉冷。
书房里传来砸碎茶盏的声音,还有静王爷玄昭的怒斥声。
“一群废物!”
“说的便是你们!”
玄昭此番俊美的脸气得发白,抬起脚将面前半跪着的几个心腹踹倒在地。
“云城被柔然骑兵攻下,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大的乱子。”
“让你们几个假冒柔然骑兵混进去杀个人,你们硬生生让那人跑了!跑了?啊?”
“你们干什么吃的?”
“王爷!王爷息怒!”地上跪着的心腹几乎要哭出来了,此番看着自家王爷竟是气笑了,他们越发心慌了起来。
不怕自家王爷打骂他们,就怕王爷气笑了,那是要死人的!而且还是惨死的那种!
“王爷!属下们已经冲进了旷亦那小子的院子,刚要动手不想这一次柔然带兵的居然是柔然国的二王子斛律倾,也撞到了那个院子里。”
“偏生那小子竟是个铸剑师,一箱子宝剑登时入了斛律倾的眼眸,直接将那小子绑走了!彼时属下已经没有丝毫杀人的机会!”
“若是寻常柔然统领也挡不住属下几个人,可那是柔然国的二王子,身边无数高手护着,属下实在是……”
“你说什么?”玄昭登时愣在了那里,“你说什么铸剑师?”
也不怪玄昭没有彻底查清楚旷亦的身份,旷亦铸剑师的身份藏得很好,即便是之前给楚墨月铸剑也是偷偷摸摸进行,无人得知。
之前他给楚墨月铸造了十二把宝剑,当初楚墨月走的时候只带走了桑落九月剑,其余的都留在了院子里,不想被柔然二王子给撞见了。
斛律倾此番哪里肯失去这么个厉害的铸剑师,要知道在整个大陆来看,铸剑师这个行当本身就是凤毛麟角,真正的铸剑师家族已经几乎绝种了。
给他遇到了一个,而且还是那种顶级铸剑师,他怎么能让旷亦轻易死了。
现在玄昭这边出现了大麻烦,这一个机会杀不了旷亦,以后总不能再派人深入柔然腹地追杀他吧?
玄昭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整个人顿时心烦意乱了起来。
谋划了这么久,还在柔然安插了人放出消息说云城有矿,利用柔然人的贪婪,制造了这么一个机会。
既然可以打压玄鹤的矿产,查出更多玄鹤的秘密,又能顺势杀了旷亦。
即便是以后楚墨月查出来旷亦被人杀了,那也是在玄鹤的地盘儿上,要怪也只能怪玄鹤,怪不到他这边。
不想旷亦这个小子竟然是顶级铸剑师的身份!
“怪不得,怪不得……”玄昭不停地呢喃着。
怪不得墨月那么喜欢旷亦,一个是铸剑师,另一个却是罕见的剑痴。
玄昭眉眼间渗出了一抹嫉妒,嫉妒的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