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兴义根本就不想保下钱氏,他其实心头有了计较。
若是二叔休了钱氏,还是他的二叔。
如果连二叔也庇护钱氏,那他就不客气了。
不想他的不客气还没有怎么样,梁王竟是来了,既如此便由着梁王查个彻底,大不了李家舍弃二房罢了,谁让二叔不开眼娶了这么个毒妇!
玄鹤带过来的人都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杀过人的,身上自带着几分杀意,这么多人一下子闯进了内宅,顿时给人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
不多时钱氏还有身边服侍的丫鬟嬷嬷一个个都被带到了玄鹤的面前,那钱氏本就狼狈不堪,不想她的噩梦才算真正开始。
她被梁王府的亲兵粗暴的推着跌倒在了玄鹤的面前,看到玄鹤的那一瞬间狠狠惊了一跳,脸上血色全无。
“王……王爷?”
“我问你,你谋害少夫人,牵扯靖北候府王姨娘和大小姐,谁在背后给你出的主意?”玄鹤声音冷冽,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钱氏心头咯噔一下,眼底掠过一抹慌乱,他怎么知道……
“王爷,冤枉啊!我没有害人啊!只是好心办了坏事!”
玄鹤眉头蹙了起来,看向了跪在钱氏身边的心腹嬷嬷。
“你说!最近你家主子和谁有来往?”那个嬷嬷哪里敢说,忙附和着主子笑道:“王爷,您当真是问错了的,我家主子最近一直都呆在院子的佛堂里给李家上下祈福求平安呐!”
玄鹤缓缓起身走到了她面前,声音越发沉了几分。
“当真?”
那嬷嬷被玄鹤身上的威压迫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硬着头皮道:“王爷明察,我家主子真的是冤枉……”
突然她脸上的表情僵在了那里,随即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自己的胸口,剑锋刺进了她的心脏,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院子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死寂,随即便是李家家眷的尖叫声,想要逃走的混乱声。
玄鹤一脚踹倒了那嬷嬷的尸体,挥了挥手。
梁王府的护卫忙疾步走了过来,将嬷嬷的尸体拖走,还很贴心的将地面上的血迹擦干净。
玄鹤冷冷看向了面如白纸的李大人:“对不住,事情万分紧急,过后我登门赔罪!还请李大人海涵,事后也不必去圣上那里说什么。”
“今儿本王对你们李家的内宅不感兴趣,只想问个结果。”
李大人第一次见玄鹤亲手杀人,早就吓懵了,浑身抖个不停,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李兴义也是心头震撼异常,可是觉得怎么这么痛快呢!
钱氏身边的这些搬弄是非的婆子,早该死了!
玄鹤缓缓走到了钱氏面前:“说,最近到底是谁指使你的,若是说了尚且能留你全尸。”
“若是不说,不光你还有你的一双女儿本王会好好照顾!”
“不!不要!王爷!”钱氏一听牵扯到了她的女儿身上,她晓得玄鹤这个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说!我说!!”
玄鹤冷峻的脸上晕染着一层萧杀:“是谁?”
——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裴朝这些日子过的不太舒心,主要是自己的心魔作祟。
之前又因为怡红院里的那一场局,还被晋武帝赏赐了一顿板子,不过跟着皇子们一起挨打,即便是太子也不能幸免,这多多少少让他平衡了几分。
他今儿好不容易养好伤,便听闻楚家聘姑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那么带着人过去了。
现在楚北柠对于他来说,就是魅惑人心的毒。
饮下便是烂肠烂肚,不饮得话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想,想的心头焦灼,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该干点儿什么。
裴朝这几天心情不好,又挨了板子,回到宁远侯府养伤,几个弟弟也识趣儿不敢过来打扰。
他倒是有几分无聊,弟弟们若是在他身边显得聒噪,不在还觉得少了几个出气的。
“来人!”
“长公子!”心腹随从初一忙疾步走了进来。
“四爷他们去哪儿了,怎的不见来?”裴朝修长的腿伸直,穿着一件寻常的玄色锦袍,靠在了榻上玩儿着一柄镶嵌着宝石的匕首。
匕首是他从乌孙国的城池里剿回来的,瞧着做工精致当个把玩的物件儿。
身边落着一本刀谱,最近总也瞧不进去。
初一晓得自家长公子无聊了,想要找几位少爷玩儿射箭,或者比试刀法。
他忙躬身道:“回长公子的话,这几天四爷出去了,还有二爷和五爷一起跟着的。”
“出去了?”裴朝缓缓坐起了身子,眉头微微一挑。
“二爷也跟着去了?去哪儿了?”
初一忙道:“四爷之前说刚从边疆回帝都,想要去勾栏院里瞧瞧杂耍和说书的,还有幻术表演。”
裴朝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冷凝了下来,这不放屁吗?
若是单纯老四一个人出去胡逛也就罢了,二弟裴荀最是个不爱热闹的。
自己的弟弟自己清楚,老五可能跟着老四胡闹,但是裴荀绝对不会。
那就是个武痴,如果说带着他出去找高人比试还差不多,若是带着他去看杂耍,二弟断然不肯的。
况且这几个臭小子不管做什么都会先知会他一声,这般神神秘秘出去,一出去甚至连着几天不和他通一声气,怕是有什么事儿瞒着他。
他倒是不怕弟弟们离心离德,他担心这帮没脑子的惹出什么乱子来。
“去把这个几人院子里的仆从给我带过来,我要亲自问!”
裴朝手中的匕首丢到了八宝格子上,起身走到了隔壁的书房。
不多时裴恒等人院子里的小厮便被带进了长公子的书房里,现在裴家上下已经将裴朝当成是未来的家主看待了,此番一听是长公子问话顿时心慌了起来。
裴朝端坐在了那里,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那些人便是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你们主子们最近都在忙什么?”裴朝一双桃花眸沉了沉。
“回长公子的话,四爷最近也就是去酒楼里喝酒!”
“只是喝酒?”裴朝淡淡抿了一口茶。
“不……不仅仅是喝茶,还见了……见了……”
哗啦一声,裴朝手中的茶盏砸在了那人的脑袋上。
“说!”
“长公子息怒!四爷见了柔然驿馆的几个管事的!”
“柔然?”裴朝一下子愣住了。
“二爷和五爷也一起去见了!”
“今晚他们去哪儿了?”裴朝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那几个人在裴朝冷峻的目光下哪里敢有半分隐瞒,好在现在长公子才问起此事,总之事情已经差不多成了,说了也没关系。
“四爷他们走的时候也没告诉奴才具体去哪儿,只说是过河……过了河去哪儿就不晓得……”
突然书房的门外传来裴朝心腹十五的声音,语调急促。
“长公子,靖北候府出事儿了!”
“什么事儿?”裴朝最近觉得楚北柠这个死女人不对劲儿,直接派了自己的心腹时时刻刻盯着靖北候府。
十五忙道:“现在靖北候府里里外外都是梁王府的人护着,听闻侯府里的女眷失踪,楚家大小姐出去找,也不见了。”
裴朝猛地站了起来,眉头拧成了川字。
弟弟们和楚北柠都不见了,好巧!
“来人!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