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鹤顿时心虚了。
这事儿他是做得不地道。
可一想起来那只猫是慕泽那个畜生送过来的,他就憋气不爽。
不过他好得也是堂堂大晋王爷,对付一只小奶猫的事儿,好做不好听。
更不能将这种差事吩咐给属下去办,他丢不起那个人。
故而他带着长风找来的巴豆,去了后厨房里拿了一包小鱼干儿,随后在东苑附近溜达了一圈。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那只叫什么发财的小奶猫吃了他投喂的小鱼干儿绝对活不过三天。
不想刚才给楚北柠擦她脸上的面粉的时候,居然露了馅儿,还是以这种奇怪的方式。
楚北柠气得直咬牙,这厮一贯是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玄鹤!我和你拼了!!”
“松……松手!”
“你要不要脸?一只小奶猫你也计较毒害,蛇蝎男人!”
“哼!不要脸的是王妃你吧?本王走了二十多天,你给本王招惹了多少男人?”
“我呸你一脸!”
“粗鄙不堪!”
咚!咣!
哗擦!
噼里啪啦!
哗啦!
厨房外面的几个仆从瑟瑟发抖,这……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接连几天梁王府的王爷和王妃一直都是冷战的状态,谁也不搭理谁,见了面恨不得弄死对方。
直到九月初九重阳节这一天,楚北柠不想同玄鹤说话也不能了。
毕竟身为梁王妃必须得跟着梁王进宫里去,宫里头又派了梳头嬷嬷来给楚北柠梳洗打扮。
这一次不是新妇进宫请安,故而楚北柠选了一件庄重得体的豆青色百褶裙,但是参加太上皇的寿辰,单调的豆青色还是略显老气沉闷。
不过楚北柠这件豆青色裙子上绣着大团大团的赤色梅纹,竟是衬托出别样的艳丽大气来。
这裙子是玄鹤送来的,虽然楚北柠很不想给他面子,但是这一身衣服真的很适合她。
差不多打扮了整整两个时辰,楚北柠才小心翼翼扶着头饰走出了东苑,在裳霓的搀扶下出了梁王府的大门。.
她刚站定在门口就看到一身玄金色锦袍,玉树临风,啊呸!贼眉鼠眼的玄鹤!
玄鹤淡淡扫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上了马车。
楚北柠唇角微冷也跟上了马车。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都生的是闷气。
身边女人身上淡淡的甜香袭来,让玄鹤有些不自在,可还是不想搭理她。
纵观整个京城哪里有想要掐死自己夫君的,是的,掐死!
不就是一只破猫吗,他的脖子都差点儿被这个粗鲁的女人给扭断了。
楚北柠也不想理会他,小肚鸡肠的男人,也最多忍他半年。
很快马车停在了宫城门口的东司马门,这一次玄鹤带着楚北柠刚一下马车,四周人投来的目光稍稍变得不太一样了,少了几分往日的轻蔑和嘲讽。
如今这位楚家大小姐智斗礼部侍郎李家,当街揍了郑国公府的嫡女,顶撞算计郑皇后,还当街卖剑扫了整个皇家的颜面。
在他们这些人的心目中,楚北柠就是个刺儿头,谁也惹不起的那种。
梁王玄鹤更不必说了,武能征战,文能治国。
当初随州旱灾的事情,几个皇子谁也不想插手,人人推脱。
偏巧到了人家梁王的手中,这桩差事不到一个月就基本妥当了。
为此晋武帝当着一众大臣的面儿,狠狠夸赞了自己的这个儿子。
皇帝的嘴,那是开过光的,说谁行谁就行。
此时宫城里的风向标已经悄悄发生了转移。
楚北柠其实最不想参加这种宫宴,只是今儿实在是没法子推脱不了。
而且今天的宫宴可是非同寻常,除了给太上皇祝寿之外,还有给几位皇子们选正妃的意思。
世家女子们简直是憋足了劲儿,楚北柠不参合这些。
姑且不说她现在名花有主,再者说来就原主那个诗词歌赋的水平,历来都是帝都的笑话。
楚北柠有自知之明,她紧紧跟在玄鹤的身后,伏低做小,模样乖巧恭顺。
一边的玄鹤瞧着楚北柠这个乖巧的样子,不禁冷笑了出来。
这个女人在府里差点儿把他脑袋拧下来,此番这般亦步亦趋像他怎么欺负她似的。
很快楚北柠跟着玄鹤走进了泰安殿,一般大型宫宴,正规的皇族活动都在这里举行。
站在泰安殿正门口,整个大殿纵深远阔,能容纳几百人吃喝。
而且正位上的人都不看到排在末尾的宾客是谁。
这里的位次都是按照等级排序的,各个侯府的人都来了,唯独缺了靖北候府的位置。
楚北柠心思一顿,靖北候府内没有一个人够格参加这里的宴请,王姨娘的身份看来需要想办法抬起来。
毕竟几个妹妹的亲事全仰仗这样的场合,若是没有人能带着她们来,她们也见不了这么大的世面。
可她身为出嫁的女子,也不能代表娘家过来参加宴会。
楚北柠暗自将这事儿记在了心里,以后慢慢再定夺。
楚北柠其实很羡慕最远处的位置,一般这样的宴会菜品绝对一流。
她是真的想找个隐蔽的角落,谁也不会注意到她,然后坐着看戏大饱口福。
不过想归想,还是被玄鹤带到了最前面的位置,刚坐定在玄鹤的身边,却发现对面竟然坐着邪恶的静王,老谋深算的郑国公,还有被她揍了个半死的郑国公府嫡女郑君华。
哈!冤家路窄啊?
郑国公此时淡淡朝着楚北柠这边扫了一眼,楚北柠一阵头皮发麻。
这位国公爷不是个好应付的!
楚北柠别过了视线,却对上静王玄昭投过来的视线。
玄昭不光看她竟然举起酒杯走了过来。
“小弟给四哥,四嫂敬一杯酒!还望四哥四嫂夫妻恩爱到千年!”
楚北柠怎么听着这话儿像是骂人呢!你才活千年呢!你们全家活千年!
玄鹤带着楚北柠起身举起了酒杯回敬,楚北柠抿了一口刚放下酒杯,突然玄昭凑了过来低声问道:“听闻楚三小姐的腿治好了?”
楚北柠一下子抬起头死死盯着他,三妹妹什么都和她说了,当初就是这个货将三妹妹带到太子府的别院里换衣服,疗伤,威逼利诱不让三妹妹说出真相。
此时他竟然问起了自家的妹子,总觉得这货不是个好东西,这是想干什么呢?
“呵呵!多谢静王挂念,我家妹妹的腿已经治好了。”
“哦?”玄昭眼底一亮,随后笑问道:“不知道楚三小姐有没有说亲事?”
咔的一声!楚北柠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在了案几上。
她抬眸看向了静王冷冷笑道:“静王爷,你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