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少被女子拒绝,阎卿扬被谢品如拒绝到了如此程度,反而生出几分非要知道谢品如家人是谁的架势。
他甚少与女子有交流,眼下谢品如摆明了想要和他撇清楚关系,逼迫太紧也不合适,阎卿扬思虑一下,决定暂时放过谢品如。
“也罢,姑娘说的也对,那就此别过了。”
谢品如松了口气,“恭送阎将军。”
好不容易送走阎卿扬这个杀神,谢品如叫上周吴赶紧从码头离去,这里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阎卿扬朝着另一个方向走,走了半道对身边一个属下道:“你去跟着那个姑娘,看看她们去什么地方?”
谢品如坐上马车,周吴不曾停留太久,直接朝着大明寺方向行驶,途中走了一半,车夫察觉不对劲,他小声地告诉周吴,身后似乎有人在跟踪他们。
车夫是周吴找来的好手,武功高强,他发现有人跟踪,那就一定有人尾随其后了。
周吴让车夫沿着源城绕圈,又把车夫的发现告诉谢品如。
谢品如眉头微蹙,思考尾随她们的人是谁?
沿途除了那一小波的水匪,基本没出现什么问题,到了源城忽然有人跟踪他们,那跟踪的人应该不是从宣城过来的,知道她来源城的无外乎就那么几个人。
蓦然,谢品如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人的身影——白邑,那个被她几乎忘在脑后的少年。
“小姐,可是想到谁了?”
谢品如问兰穗:“我们临走之时,白公子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兰穗摇头回道:“公子当时很不高兴,并未与奴婢说话。”
弄不清楚背后跟踪她们的人是谁,谢品如无法心安,更别说去大明寺了。时间将要靠近晌午,众人也是饥肠辘辘,暂时无法去大明寺,倒不如找一间酒楼吃些东西再做其他打算。
马车停在源城一家不大不小的酒楼,谢品如从马车上下来,一行人上了酒楼的包间。
包间坐定后没多久,门外有敲门的声音,兰穗开门,看清楚门外的人,她张口惊讶地说了一句:“公子?”
谢品如回头,只看见白邑站在门口,身后跟着王筹,他的手中拿着一把扇子,朝着谢品如在笑。
看见来人是白邑,谢品如知道了跟踪她们一路的人是谁了,不禁松了口气。
起码白邑对她没什么坏心。
周吴不认识白邑,他只看见一个年岁不大的公子,此时正对着他家小姐在笑。
“这位公子,屋里面都是女眷,还请你出去吧。”
周吴走到白邑面前,遮住了白邑看谢品如的视线,神情严肃,俨然是一个恪守规矩,为自家小姐着想的老管家。
白邑巴望着能早日见到谢品如,好不容易见到人了,门前却出现一个“拦路虎”,阻扰他与谢品如亲近。
“我与你家姑娘相识许久,可是同桌吃过饭的交情。”
白邑瞧着周吴年纪很大权限不小,一看就是长辈身边的忠仆,被派出来陪在谢品如左右。
他担心得罪了周吴,往后没什么机会在周吴的眼皮底下靠近谢品如,说话也稍微润色了一下。
换成周吴没在跟前,白邑早就口花花的调戏起了谢品如,两人可是勾肩搭背的交情。
包间的门还是敞开的,正是吃饭时间,偶尔有人从门口路过,白邑的性格谢品如算是了解,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周爷爷,我和他是认识的,你让他进来吧。”
周吴闻言,侧身让白邑进去。
王筹尾随白邑其后,进门时,对站在门口的周吴微微点头。
周吴见多识广,看了王筹的面相后,眉头微微皱起,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白邑坐在谢品如对面,笑着对她道:“我们又见面了。”
离开宣城之前她与白邑告别,白邑没有出来相送,谢品如还以为此生大概不会与他有什么见面的机会。
没料到眼前这个少年比她想象中还要坚持,竟然不声不响地追到了源城。
“之前在集市上跟踪我们的人是你?”
“不是我,是和你一起从船上下来的阎卿扬的人。”
阎卿扬?
他没事派人跟踪她干什么?
“你干了什么事被他给盯上了?”白邑追问,“被阎卿扬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谢品如看着白邑:“你认识阎卿扬?”
白邑毫不犹豫地道:“我当然认识了,他是赫赫有名的战神,谁不认识?”
“他派来跟踪我的人呢?”
白邑笑眯眯地道:“被我的手下套了麻袋揍了一顿,扔乱葬岗去了。”
谢品如抽了抽嘴角,想了一下,这的确是白邑能干出来的事,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阎卿扬赫赫有名,你得罪他可没什么好处。”
白邑与阎卿扬相比,自然是白邑与她最熟悉,面前这人瞧着是个玩世不恭的少年,谢品如隐约有种感觉,他的玩世不恭只是表面的一层伪装。
就好比她,明明清醒,在人前却要装出一副痴傻模样,蒙骗别人的眼睛。
“有本事他就查到我的头上,并且拿出证据是我让人干的,就怕他明明查出了真相,也不好把此事给捅出去。”
白邑的眼睛狭长,算计人笑起来的样子就好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派属下人跟踪一个姑娘,被人套了麻袋揍了一顿,此事说出去也是丢人。
他不相信阎卿扬有这个脸面说出去。
“瞧你说话的语气,你与阎卿扬很熟?”
白邑脸上的笑微微收敛,很不屑地说道:“谁和他很熟了。”
想到京城的姑娘提起阎卿扬就是一脸花痴模样,白邑担心谢品如会被阎卿扬的皮相欺骗,进而生出爱意。
“你可别被阎卿扬那张脸给骗了,那家伙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听说他还生吃过死人呢,万一哪天他肚子饿了,瞧着你长得细皮嫩肉的,把你生吃了,保证你连哭都没有地方哭。”
白邑说得危言耸听,寻常姑娘早就被白邑给吓到了,谢品如可没那么容易被吓到,等白邑说完,谢品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真会编。”
谎言被人捅破,白邑没有一点儿心虚的模样。他若无其事地摇着手中折扇,道:“我说得的确是真的,行军打仗一旦深入敌人腹地被困,缺衣少粮最后只能吃人肉,生吃人肉阎卿扬或许没有干过,人肉他肯定是吃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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