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在看茶谱,怎么注意到她在摇头?
“这茶叶太便宜了,感觉不赚钱。”
“确实,我也觉得便宜,要是我知道这里茶叶这么便宜,我绝对不会带着余小公子来这里喝茶的。”白邑一脸愤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多么小气呢,等会儿吃午饭,我回头带你去宣城最有名的望江楼吃午饭。”
谢品如被白邑强行逼过来一起逛街,白邑想要花钱,谢品如一点意见都没有。
茶小二很快端茶上来,谢品如看着桌上的茶水道:“小二,宣城以蚕丝为主,最近我瞧着宣城多了不少茶叶生意,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嘛……”茶小二犹豫着没有继续说下去。
白邑扫了眼王筹,王筹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串铜钱放在桌上。
茶小二双眼放光,左右看了看,小声道:“客官你有所不知,宣城的这些茶叶,全都是从江城那边过来的。”
谢品如道:“江城那边的茶叶按照正常的渠道价格走,没道理这么便宜吧。”
茶小二的声音压得更低:“这些茶叶基本上就没要钱。”
谢品如面色不变,她看了眼谢远,这些茶叶为什么会没要钱,她比谁都要清楚,根本就是骗来的。
白邑来了兴趣:“这世上竟然还有不要钱的茶叶,快点给我说说,我也去弄些免费的茶叶来。”
茶小二说了茶叶不要钱后就后悔了,这是东家的秘密,他也是沾亲带故才知道这些的。
这几个人穿着锦衣华服,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要是他告诉了什么不该告诉的人,回头东家遇见麻烦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小的还有事情要忙,几位客官慢慢吃。”
说完这话,茶小二转身就跑了。
茶小二走了,白邑忽然凑近谢品如,问:“你是不是知道这些茶叶是怎么回事?”
谢品如正在想着心事,白邑忽然凑过来吓了谢品如一跳,她微微往后一动,看着白邑那双近在咫尺的凤眼,她默默地咬牙。
“你对茶叶感兴趣?”
光是从白邑这一身装束,谢品如可以肯定,白邑这个人非富即贵。
最重要的是白邑身边那个面白无须的王筹,当今男子年到四十基本留须,王筹年岁不小,脸上却一点胡须也看不见,说话时举止之间多少有点阴柔。
见着王筹第一眼起,谢品如就知道王筹是个太监。
她要做的事比较危险,此次行动只有她和谢远两个人,若是不小心死在了外面,连尸首在什么地方都没有人知道。
白邑对她纠缠不休,谢品如琢磨一下,她是不是要利用一下白邑,借用一下他背后的势力。
这人多半出自宫中皇族,谢品如绝对不相信白邑出门只带着一个老奴王筹。
“你不肯说,我感兴趣也没有用。”
“江南地区的茶叶多数出自谢家,谢家在江城郊外有上千亩茶园,价格低廉公道,每年茶园出产的茶叶销售全国各地,除了少数珍品茶叶,江南地区的茶叶基本上被谢家垄断。”
白邑捏起茶杯,淡粉色的唇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香醇的茶水倒映出他那双含笑的凤眼。
“你的意思是,这些茶叶全都是从谢家出来的?”
王筹道:“我记得谢家最近几个月发生了一件大事,掌管谢家的大小姐谢品如在蜀中遇难,谢家生意一时间群龙无首,出现了乱象。已经退养的谢老太爷不得不站出来重新掌管谢家产业。”
谢家好歹是七大世家,树大根深,同样弊端很多,如今谢家最大的弊端就是没有一个合适的继承人。
谢老太爷活着还好,一旦没了,又没有一个优秀的继承人继承谢家,这七大世家中的谢家势必会一落千丈,从七大世家中被剔除。
白邑满是遗憾地摇头:“谢老太爷也是一个风云人物,可惜了说一个比一个没用,倒是出了一个厉害的孙女,可惜命不好,死在了外面。”
白邑没有见过谢品如,倒是听过不少关于谢品如的传说,当年十五岁的谢品如展现了出色的经商才能,被谢老太爷看中带在身边培养。
培养两年后,谢老太爷力排众议,扶持年仅十七岁的谢品如掌管谢家所有的产业。
当今虽然是女皇统治天下,但是世人对女子的偏见却不会减少多少。谢品如一个迟早会被嫁出去的女儿,还是一个女子之身,竟然要掌管整个谢家,谢家内部经历了一次严重的动荡。
所有人都认为谢老太爷是病急乱投医,因此才把谢品如扶持出来掌管家业。谢品如掌管谢府家业后,
谢老太爷把谢家放权给了谢品如后,也不再管理商业上的往来,并把全部家业交给谢品如处理,陡然管理整个谢家,偌大的家业,就是一个成年男子都不一定能管好。
可是谢品如做到了,她上位后打压了所有不服气她的人,把那些不服气她的叔伯用不同方式压制,乖乖替她办事。
她同时扩张产业,茶叶是谢家的巨头,陶瓷和酒楼次之。
谢家的茶叶生意国内已经无法继续扩张,谢品如把目标放在边陲小国,正值女皇寿诞,谢品如借着这个机会去见了使臣,成功把茶叶售卖出去。
江南地区的陶瓷以清秀温雅闻名,陶瓷历代烧制都有进步,只不过进步程度不大。大周陶瓷沿袭前代,经过百年没什么特色,除了质地色泽取胜,基本无什么可比之处。
谢品如叫,获得满堂喝彩,一时间谢家陶瓷天下闻名。
谢家陶瓷经过女皇寿诞大放异彩,谢家的三色陶瓷瞬间成为达官显贵的追捧对象,本来谢家几乎掉出七大世家之列,因为谢品如的精心经营,谢家重新实现曾经的辉煌。
如此,谢品如家主之位坐得更加稳固。
经过种种动作,曾经在谢品如刚刚上位时,那些曾经看不起谢品如、挑衅过谢品如的人,见识过了谢品如的手段后,纷纷夹着尾巴做人,老老实实地听从谢品如所有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