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还把自己当成谢品如,实际上她已经是谢金蝉了。
“你身边的丫鬟,可信吗?”
谢老太爷要让谢品如重新掌管谢家账本,身边人手就必须要干净,不能被人发现谢品如的不对劲。
说到身边的丫鬟,谢品如想到了月琴,她道:“爷爷,月琴伺候我一直都很尽心尽力,不知道为什么,我对月琴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月琴对我不像是丫鬟对待主子,反而像是姐姐对待妹妹。”
谢品如这样说全是因为她就是一个姐姐,谢金蝉这个妹妹纵使痴傻,那也是她的亲妹妹,还活着的时候,谢品如一直在想,这个妹妹以后该怎么办?
“这个老奴立即去打听。”周吴说。
“嗯。”
月琴安顿好地方,把整个偏房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眼看快到吃晚饭的时辰,月琴想了想,到正房去找谢品如。
她们才刚刚搬过来,都还不知道这晚饭该在什么地方解决。
谢老太爷身边伺候的人,基本上都是年纪不大的小厮,加上谢老太爷喜欢安静,福寿堂里基本上没什么人。谢品如带着丫鬟们搬过来,无形中让福寿堂热闹了许多。
月琴来找时,谢品如正在看谢老太爷给的账簿。听到外面通传,谢品如把账簿收起来,跑到旁边一人高的花瓶前,看着花瓶上的纹路发呆。
谢品如的动作很快,谢老太爷看着谢品如这一系列的举动,叹了口气。
好好的一个孙女,不得不当个傻子,这谢家的未来,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你是金蝉身边的丫鬟?”
月琴被带了进来,她之前没有见过谢老太爷,却对谢老太爷十分的敬畏,她低着头点了点头,道:“奴婢月琴,是二小姐房里的大丫鬟。”
“金蝉平时喜欢干什么,喜欢吃什么食物?”
“小姐喜好不一定,最近小姐喜欢上玩九连环,经常一个人坐在那里玩一整天,喜欢吃奴婢做的玫瑰糕,经常一吃一盘子。”
“甜食虽然好吃,但是最好还是少让她吃点。”
月琴说得这么详细,谢老太爷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个奴婢知道,所以每次盘子里只放了三五块玫瑰糕,给小姐解解馋。”
谢品如听着月琴和谢老太爷的对话,她转身对着月琴笑了笑,跑到月琴跟前,仰头看着月琴道:“月琴,我饿了。”
“奴婢等会儿带小姐去吃东西。”
月琴小声地哄着谢品如。
谢老太爷看着主仆之间的一举一动,月琴和谢品如说话时,月琴的目光全都在谢品如的身上,就连说话的语气也跟着温和不少。
这丫鬟也不知道是谁找来的,放在谢金蝉身边倒是正合适。
“你是谁找来在金蝉身边伺候的?”
“奴婢是夫人找来的。”月琴拉着谢品如的手道。
“你是家生子?还是外面买来的?”
“奴婢是从外面买来的,一买进来就在二小姐的院子里,夫人看奴婢老实,就让奴婢在二小姐的院子里伺候。”月琴小心翼翼地回答。
“我饿了,月琴。”谢品如晃着月琴的手臂,嘟着唇,满脸的不高兴。
月琴看了谢品如一眼,一颗心跳得很厉害,最后她还是控制不住道:“老太爷,小姐饿了,奴婢要带着小姐去吃东西了。”
谢老太爷问得也差不多了,他点了点头,示意月琴带着谢品如出去。
周吴很快就把月琴的过去,查得一清二楚。
月琴是从外面买进来的,据说月琴的父母觉得丢脸,直接把她妹妹捂死了。
可怜月琴的妹妹,死的时候连个名字都还没有,懵懵懂懂的。
和月琴玩得好的小丫鬟说,月琴以前说过,她的妹妹很聪明,经常和月琴说,长大以后要买好多好多的糕点给月琴吃。
家里面穷,月琴经常带着妹妹出去找野果子吃,妹妹的死成了月琴心里最不能缓解的遗憾。
后来月琴的父母生了个男孩,家里面更穷,月琴父母干脆把月琴给卖了。
月琴被卖到谢家,送到谢金蝉身边伺候,谢金蝉和月琴妹妹的年纪差不错,又同样痴傻,无形中月琴是把谢金蝉当成妹妹一样看待了。
至于那对无良的父母,月琴直接断了关系,再也不愿意联系。
自从谢品如住到谢老太爷的院落后,每天谢品如一起床就去谢老太爷跟前报到,连带着月琴跟在谢品如身边的时间也少了很多。
谢老太爷把刚刚入手的账簿放在谢品如的手上,道:“这是三房现在的账本,赵即墨把三房原来的掌柜挨个替换成了他的人,假以时日,三房会彻底落入他的掌控之中。”
谢品如拿起桌上的账本,这是谢老太爷从三房的程管事手上拿来的。程管事是谢品如的心腹,专门替谢品如管一些重要事物。
能这么轻易地拿到三房的账本,程管事功不可没。
“三房的账本有问题。”
没有人比谢品如还要了解三房的每一个官铺,自谢品如管理三房官铺以来,三房每一个官铺的运营情况,谢品如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只简单地看了一眼,谢品如就发现了官铺中的很多账本都存在问题了。
“这个赵即墨,如此迫不及待地对三房财产下手,他当初娶你的目的不简单啊。”
谢老太爷有心把谢品如留在谢家,自是不能把谢品如嫁出去。
不能嫁出去,只能招婿上门。
自古入赘的女婿,有几个是完美的,要么家里过不下去,要么身有残疾。
赵即墨当初和谢品如相识,其中本就存在猫腻,谢老太爷怀疑赵即墨目的不纯,想着孙女自幼聪慧,肯定不会被男人的三言两语给哄骗了去。
谁能想到谢品如经商这方面才能卓越,在男女之事上栽了跟头,为了赵即墨这个伪君子,送了自己的性命。
“爷爷,是金蝉不对,当年瞎了眼睛看上了她。”
谢品如还记得她和赵即墨相遇的那一天,绿荫垂柳,夏日炎炎,她出门去看三房官铺,途中乘坐的马车坏了,她去凉亭等着修好的马车。
赵即墨当时就在凉亭里面,望着垂柳湖面发呆,那一身青衣清瘦挺拔,如那青松翠柏,引人注目。
然后,谢品如就爱上了他,她身边的男子从未有过任何一个人,像赵即墨那样温柔,细心。
而现在谢品如知道了赵即墨的真面目,再回想曾经的初遇,她恍然明白,赵即墨从一开始就在她的面前演戏。
是她眼瞎,没有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