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用力的擦了擦脸上的泪,看着妇人的眼神从恐惧,到不信自己能打倒她,再到最后的坚定。
那妇人的眼神充满不确定,她狐疑的看着花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还手,还是就站在那任由小哑巴来打自己。
珍珠看着妇人,脑海里闪过这些年被人欺负的画面。
耳边是花楹刚才的话。
“想不被人欺负,就要学会反抗,告诉别人你不是好欺负的。”
“哪怕那个人你根本打不过,你也要让她知道,欺负你是要付出代价的。”
妇人还没想明白,就看着珍珠举着拳头朝自己扑了过来,只是在她看来,珍珠不过是以卵击石。
她只是伸出胳膊,像赶苍蝇一样,一下就把她给扒拉开了。
珍珠扶住水缸,她并不打算就此作罢,她转过头又朝着妇人扑过去。
她不会打架,长这么大,一直都是被打的那一个。
她一点儿打架的技巧都没有,只凭着自己心里的那一点点意念。
她小的时候是会说话的,后来生了一场病,便再也不能开口说话。
所有人都笑话她,都喊她小哑巴。
就连她的父亲离开了她们母女,只有她母亲,依旧那样爱着她。
母亲没有因为她是哑巴而舍弃她,相反还把自己一身的本事都教给了自己。
天有不测风云,母亲在前几日也离开了自己。
她甚至连厚葬她都做不到,所以她不得不卖了自己,这才让母亲入土为安。
母亲死了,在这世上她一个亲人也没了,可她还得活着,她连悲伤的机会都没有。
她好恨,恨自己为什么突然就不会说话了。
如果她还会说话,别人就不会笑话她了。
父亲也不会丢下她们母女,母亲也就不会含恨而死……
她越想越多,越想心里越难过。
她疯了一样的毫无章法的打出去,说是打架倒不如说是发泄,发泄她这么多年以来的委屈。
她那不要命的打法,让妇人终于招架不住,只能抱头鼠窜,嘴里头不停的喊着求饶的话。
花楹无声的叹息着,伸手去拉珍珠,可珍珠完全已经陷入到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分不清是谁在拉她。
她胡乱挥舞的拳头一下就打中了花楹的胳膊。
春水惊呼一声:“娘子!”
花楹快速的伸出另一只手钳制住她:“够了,够了,我说可以了!”
珍珠这才彷徨的看着花楹,迷离的眼神慢慢变的清朗起来。、
只是她并不知道刚刚自己打到了花楹,只是呆愣愣的看着她。
“以后你就跟着我。”
珍珠笑了!她现在有人要了,是不是以后就不用一个人了。
这时候大强赶了过来:“花楹姐,你怎么在这儿。”
花楹:“你来的正好,这个人偷盗作坊财物,把她开了吧,月钱一分不用给。”
妇人彻底的慌了:“花娘子,不是我,我没有偷东西,是她,是小哑巴她偷的。”
花楹柳眉倒竖的冷睨了那妇人一眼:“你还敢说谎,偷东西的分明是你,你不但冤枉她,还因为她阻止你而大打出手,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冤枉啊,娘子,我是冤枉的,这小贱人最会装可怜,您不要被她骗了啊。
我之所以打她,是因为她刚刚先打了我,所以我才还手的,你也看到了,她只是看起来瘦小,其实人厉害着呢。”
花楹见这妇人还在满口胡言,冷笑了两声:“你说她偷豆芽,你告诉我,她偷豆芽做什么?
现在武阳县就我们独一份卖豆芽,别家根本就没有,所以一定不是偷偷拿出去卖,而且用这么个袋子偷,显然也不是拿去卖的。
而她现在就住在作坊里,更不会是为了吃,而你不一样,你家就在这条街,这个袋子装的量,也正好是一顿的量,所以你这不是第一次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