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客人都被激怒了,但面对的是龙清河那一群在刀口上舔血的下属,也没怎么读过书,一个个嚣张得很,他们也不会在意自己跟前的人究竟是哪家的千金小姐,更不会在意对方在京都有多么位高权重,他们在意的只有龙清河的命令,只要龙清河发话,不管对方是谁他们都不会放在眼里。
这样的态度染上客人们心中都非常窝火。
刑天阔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的老脸一直阴沉沉的,注视着江亦清的时候,眼底没有半点温度,在看到龙门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将码头包围起来的时候,刑天阔其实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而是就这么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下船的时候,刑天阔也没有回头。
江芸思注意到刑天阔神色的变化,朝着江亦清投了一个眼神。
江亦清何其聪明,又怎会不知道刑天阔今日若是就这么离开这里之后肯定会有所动作,所以江亦清叫住了刑天阔,说:“刑老,您还不能走。”
闻声的刑天阔停下脚步,转过身;“江家主还有什么事?难不成想要我留在这里亲眼看着你们做的事?江家主难道就不害怕吗?”
江亦清说:“我相信刑老不会多管闲事。”
刑天阔冷哼一声:“江家主身后有江风在撑腰,还有什么害怕的?我今日回去之后就算想要做事,江风怕也会第一时间站出来维护你吧?”
江亦清说:“江家的事情江风不会管,江风也管不着,刑老心中知晓我和江风的关系,就没必要把这件事情牵扯到江风的身上了。”
“呵,和江风无关?江家主这话可真是说得出口,只不过,今日来赴宴的客人中有几人会相信你说的话?天河号游轮是江风定下来的,大家也是受到江风的邀约才来的,江家主既然想要把一切都撇得干干净净,何须解释这么多?大家都不是傻子,今日你们做的事,回去之后,该怎么处理,我就怎么处理,江风今日能纵容你做出这种事情,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刑天阔冷哼。
江亦清见刑天阔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妥协,心中已经明了,他很清楚刑天阔若是就这么离开的话,肯定会第一时间带人过来,到时候龙清河肯定会惹来很大的麻烦,所以江亦清直接让人把刑天阔拦下来。
“刑老若是认为这件事情跟江风有关系,那么你肯定是误会了,刚好江风还在船上,并没有离开,我想你们两人有必要见面解释一下,所以还请刑老稍等片刻,现在,你还不能离开。”
“江家主这是打算把我也拦在这里不让走了吗!”刑天阔暴怒。
江亦清面不改色:“我这也是为了刑老好,毕竟,您如今还是京都有头有脸的人物,和江风之间不该有嫌隙,刚好留下来跟江风说清楚,我也好亲自处理自己的事情,绝对不会影响到你。”
刑天阔脸都气得几乎冒烟了,“你好大的胆子!连我也敢拦着,我看你是无法无天了!”
刑天阔这一声怒吼把周围的人都给吸引了过来,本来都已经快要下船的人听到刑天阔的话之后纷纷扭过头,朝着船上望去,就看到刑天阔和江亦清起了争执,这可让众人非常震惊,都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直接吵起来,这刑天阔毕竟是有身份和地位的人,江亦清之前对刑天阔虽然野蛮了点,但看在刑天阔的地位上还算是给他几分薄面,并没有把事情闹得太难看,如今这又是怎么了?
“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江亦清这是疯了吗?刑老好歹也是个能跟江风平起平坐的人,他怎么能这么不给刑老面子?”
“这江亦清未免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说起来,无法无天的人是江风吧,若不是有江风在背后撑腰,江亦清怎么敢这么嚣张?若不是有江风撑腰,怕是龙清河的人连迈入京都境内一步的胆子都没有吧?”
“得了、你们说够了没有?没听到江家主之前怎么说的吗?这是他们江家的家事,跟旁人扯不上任何关系。”
可能是说江亦清坏话的那几个人声音太大了,瞬间引起了一些小心谨慎的人提醒。
众人一看维护江亦清这人竟身份还不低,调侃道;“魏老板,江家主说的那些话你也相信?什么江家的事情,这怎么可能只是他们家的事情?咱们心里头可都清楚,江亦清这就是想要杀人灭口好抢了人家的东西。”
“如今欺负秦薇浅一个女孩子孤儿寡母的,也没有个人在背后撑腰。谁不知道江珏好端端的突然出事跟江亦清脱不了关系?谁不知道这都是江亦清下的手?”
“就是就是,萧金云之前说的那些话也并不是毫无根据,江启当年也只是江家的旁支,江亦清也是,他们这一家子用了什么卑鄙的勾当才爬上如今这个位置,稍微用脑子想一想就知道了,就算江家有家族遗传病史,偌大的一个家族又有世界上顶尖的医疗团队和技术,怎么可能发展到绝户的地步,想来这一切跟江亦清他们一家子也脱不了关系。”
“我们说江亦清两句怎么了?要不是江珏不在这里,哪有江亦清说话的份啊?如今江亦清不就是仗着江珏不在,把跟江家医疗企业有合作的大客户全部请过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现在这江亦清就是仗着江风的势力,无法无天,刑老多么好的一个人,江亦清竟然也敢这么对他,真是可恶。”
京都内看不爽江亦清的人多的是。
同样,众人也发现不对劲。
“君家和赵家的人,今天怎么都不说话?真是奇怪,他们两家在京都的地位非比寻常,遇到这种事情竟然一点脾气都没有,真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有人好奇。
另一人说:“君烨跟江芸思有合作,且非常密切,还在江风那里占了不少好处,这种时候怎么可能站出来指责江亦清的不是?你可别忘了他们是一家人。”
“至于赵家,这赵泾宁从上船跟江风打了招呼之后就没想过要多管闲事,人家能来就已经很不错了,而且你们没发现吗,龙清河的人根本就不敢拦着赵泾宁,人家在包围‘天河号游轮’的时候,可专门派人把赵泾宁请到楼上雅间避嫌。”
“啧,这区别对待……”
“实在是太过分了,要不是有江风在,他怎么可能敢做出这种事情?这江风也是,一直躲在楼上不下来,肯定是觉得今天这事情江亦清完全可以应付得来,想想这龙门的人敢这么大胆把码头包围起来,当着咱们这么多人的面找秦薇浅的麻烦,都是因为江珏不在,倘若江珏在,江亦清也不可能敢这么嚣张。”
“这秦薇浅也真是的,她舅舅是死是活也应该跟我们大家伙说一声,现在搞得这么不清不楚的,反倒是让我们这些人受到牵连。咱们在京都也算是有钱有势,出了外边,谁见了不得礼让三分,今个儿偏偏在这里受了龙清河跟江亦清的气,实在是憋屈。”
一行人恨得牙痒痒的,可有龙清河在,他们也不敢硬来。但是刑天阔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京都的分量是非常大的,江亦清做出这种事情,实在是过分,因此,不少人站出来维护刑天阔。
可这闲言碎语一多起来,场面就变得有些不可控了!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动起手来,人群中瞬间有一群人扭打成一团,都没有等龙清河反应过来就看到四周乱了套,自己的人也不知怎的竟然跟客人动起了手,这让江亦清非常震惊,他第一时间出来阻止,谁知都没等龙门的人住手,帝王别居的护卫队就跑出来掺和,直接把周围搞得一团糟不说,还有人在下船的时候被推搡掉进了海里。
而掉下海里的人刚好是个女孩子,大冬天的虽然外边披着一件貂皮大衣,但里边却只穿了一件非常单薄的晚礼裙,没入冰冷刺骨的海水里,直接冻得面色发白。
“快!快救人!”也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句。
就见几个男人脱下外套直接跳入冰冷的海水中,结果因为毫无救援经验,刚下水人就被冻住了,非但没把女孩救上来,自己还被冻得手脚麻痹。
船上有专业的救生员!
就见一个中年男人急匆匆跑上船:“江家主,我女儿落水了,请您立刻派人救援!”
闻声的江亦清眸光冷冽,“胡总在说什么?令千金怎么可能落水?”
“就在刚刚,被你的人失手推下海的,江亦清,现在室外零下一度,海水更是冰冷刺骨,快让你船上的救生员去救人!”胡德寿神色焦急。
江亦清眸光冷冽,表面上答应了:“好,我这就安排人。”
他说完直接对着龙清河使了一个眼色,胡德寿一看,几个龙门的人就要跳下水救人,他更加急了:“不行,龙门的人不能救我女儿!”M..
龙清河大怒:“为什么?”
“我女儿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怎么能让龙门的人救?船上应该有船员,只要不是龙门的人就行了,否则这传出去,我女儿日后还如何嫁人!”胡德寿坚持不允许龙清河的下属下水救人。
龙清河险些被他的话给气笑,咬牙切齿道:“真是可笑,我龙门的人救不救你还得看我的心情,你倒是好,竟然还有脸嫌弃我的人不干净?真是给你脸了,别以为自己在京都赚了点钱就高人一等了,你既然那么高高在上,那么你的女儿就自己救,龙门所有的人都给我听清楚了,这胡家的小姐,谁爱救谁救,我们不管!”
龙门的人一听,干脆就不管了。
胡德寿也没想着要龙清河的人出手,他对江亦清说:“江家主……”
“江家的护卫队不会游泳,龙门的人倒是擅长,你自己求他。”
江亦清都没给胡德寿把话说完的机会,一句话直接就把他到嘴的话给堵死了。
胡德寿急得脸都变了,着急得不知所措。
“吴扬,去救人。”
就在这时,秦薇浅开了口。
胡德寿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就看到吴扬快步转身,纵身跃入冰冷的海水中,他激动得跑出去,站在岸边冲着自己的女儿呼喊,等吴扬把人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胡家的千金已经昏迷过去了,在吴扬做了简单的抢救之后人才清醒过来。
胡德寿感动得热泪盈眶,也顾不上那么多,拉着秦薇浅的手一个劲的道谢。
“谢谢秦小姐,谢谢你救了我的女儿。”
秦薇浅说:“不必谢,胡总还是想把令千金送去医院吧。”
“好好好!”胡德寿连忙叫来人,把他的女儿送走。
龙清河见吴扬下水救人,冷冰冰的哼了一声:“胡总不是不让男人碰你女儿吗?怎么现在就让了?我看你女儿也不过如此吧。”
胡德寿满脸感激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他忽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就这么冷酷的注视着龙清河,说:“龙少手底下的那些人都是个什么东西,我清楚着,你的人就是不配碰我女儿,这只是针对你们龙门的人而已,吴扬跟你可不一样,他清清白白,哪像你们龙门的人不干不净。”
“你再说一遍!”龙清河直接被激怒了。
胡德寿说:“龙少听不懂人话?你什么东西,我们京都的人心知肚明。今日我女儿落水,你有推脱不掉的责任!”
龙清河大笑:“真是可笑,你女儿落水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劝你最好闭上自己的嘴巴,再废话,今天你可走不了。”
胡德寿也来气了,他一肚子的火,直接骂道:“你还真把自己当东西了?这里是京都,不是江城,你今日也够无法无天了,若不是看在江风的面子,老子会给你脸?好呀,既然你们给脸不要脸,那老子今天就不走了!”
说完,胡德寿直接对秦薇浅说:“秦小姐,今日这事,我给你撑着,你救了我女儿一命,我欠你一个人情,今天谁敢动你,就是我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