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的灵魂刚进入这个身体内的时候,赵彩淑女士确实很嚣张,一言不合就上手的那种。
可如今,她却只能憋着,完全敢怒不敢言。
夏冰拿着烤好的牛排从厨房内走来,冲姜棠挑了下眉,“刚刚给小灰做的,你给他直接切开吧。”
现场的氛围有些怪,准确的来说是有点儿滑稽。
一群眼巴巴看戏的群众。
一个眼眶含泪好似随时能哭出来的嘉宾——赵女士。
还有拖着下巴,看姜棠切牛排的谢巡。
以及有眼巴巴等着吃牛排的狼犬。
还有双手环胸,站在古宅门口打量众人的夏冰。
姜棠慢条斯理的给小灰切牛排。
小灰不吃生食,只吃熟肉。
色香味不俱全的,也不吃。
姜棠切多久,赵彩淑女士眼眶中含着的泪就存多久。
“赵女士,你再不走,就走不掉了。”姜棠说:“之前和你们说的明明白白的,你又何必自讨苦吃。”
“我是你-妈呀——”赵彩淑一脸哭诉。
“我刚刚说的还不够清楚?”姜棠面无表情:“你和我之间早已经没了任何关系,你是姜灵芙的母亲,可你在她这个最危难的节点离开她,你确定你真是一个母亲?”
“是她先对我不敬。”
赵彩淑开启了撒泼打诨的模式,扮起可怜来,也是像模像样。
围观人越聚越多,赵彩淑所在的地方已经快成了一个戏台。
姜棠索性什么也不说。
赵彩淑好像也不知道什么叫做丢人,一哭二闹就差三上吊。
如果有横梁,场上人也不会怀疑,赵女士当场表演何为上吊。
反正,场子是越来越热闹,就连沿街吆喝声走到他们这个地方都停了,只为看被众人重重围着的是在表演什么。
人多的地方,热闹就大。
但叫卖生意人,看见眼前这一幕也惊呆了。
女人穿着定制的衣服,就那样不顾脸面的坐在地上,嘴里说着她的孩子不愿意认她……叭叭叭各种。
可古宅台阶上,站着一人,坐着两人,还趴着一狼。
怎么感觉,都像是那一人在表演,三人一狼在观赏。
叫卖声音人摇摇头,说了一句:“当真是怪哉。”
他原本打算离去,可又着实好奇,于是就将捏小泥人的摊子扎在街一旁。
嘿,还别说,生意还挺好。
那表演的女人嗓子都喊哑了,对面正在喂狼的女孩劝她离开,说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
谁知道,那表演的女人,还越来越起劲,悲痛哭声越来越大,瘫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捶地。
捏泥人的老板,喝道:“嘿,好一出大戏,着实精彩。”
“叔叔,你把泥人的头都捏歪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捏泥人的老板捏的手都酸了,他抬了抬手,就像是上课时小朋友提问题举手一样,他也举起自己的手,“那个……我能不能提一个建议?”
场上所有人倏然看向他。..
“……那个,不知道这位女士会不会唱戏,如果再加点戏剧和动作,我觉得这场戏就更完美了。”
吃瓜群众惊了:“……”
这人吃瓜吃到这个地步,不一般。
赵彩淑呆了:“……”
她只是来认女来的。
不是来表演杂
技的。
只有谢巡像是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一样,“兄弟,你贵姓呀?”
捏泥人的老板,拍了拍胸-脯:“在下呀,姓夏,没有别的爱好,爱听戏唱戏看戏。”
“那这敢情好。”爱好八卦的谢巡说:“我也爱看戏。”
于是,谢巡接下来就站在夏老板这边全程解释这场戏的来源。
夏冰冲着捏泥人的老板多看了两眼,只觉得有种熟悉感,但……这个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她便不知了。
夏冰坐在谢巡刚刚的板凳上,问姜棠:“真任由赵女士在这里继续闹?这天快黑了。”
“急什么,好戏这才敲锣。”姜棠轻幽幽的语气:“我刚刚几度开口让她离开,她不走,接下来,她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喽。”
姜棠没故意压低声音,赵女士没将姜棠闹得心慌、留下自己,她自己反倒是被自己闹得心烦。
姜棠实在是太镇定了。
而她这个镇定的神色,已经在赵彩淑心里留下阴影了。
她已经生了想离开的心思了,但是又实在是放不下那泼天的富贵。
年轻时靠脸和温柔嫁给了姜承业。
随后靠生女稳定了地位。
之后靠姜夫人这个名声在豪门圈中游-走。
孩子大了,便靠孩子给自己争光,好实现自己的心愿……
她现在一无所有,又什么都不会。
如果现在离开了,她今后还不能有这样的机会?
赵彩淑不愿意过那种贫苦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