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黛照例在这个世界陪沈清玦度过了一生,当他离世后,一缕残魂飞入她手心。
苏黛合上眼,淡淡对光团道:【走吧。】
同一年,女皇与君后一齐离世,下葬当日,无数百姓自发跟随送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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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位面传送中……】
【传送成功!】
醒来时,苏黛正趴在桌上,胳膊被压得发麻,她抬手擦了擦脸,入手全是泪。
眼前的平板电脑循环播放着一组视频,标题触目惊心:【萌喵tv主播黛黛子开挂石锤!】
点开评论,毫不意外,骂声一片。
光团惊慌的声音在脑海响起:【救命救命!!检测到宿主体内有大量安眠药成分!宿主大大赶紧去医院接受治疗啊!!】
“不急,先把记忆传输给我。”苏黛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常年不见阳光的手腕白到透明,青色血管清晰可见,脆弱引人摧折。
光团:【可是——】
苏黛头昏脑涨,“闭嘴,你但凡传送时机挑得好点儿,我也不至于需要去医院,记忆,立刻。”
【呜呜……是……】光团哭唧唧照做。
在这个世界,原主是一名游戏主播。因小时母亲丢下她跟人私奔,随着年纪增长,原主长相跟母亲越来越接近,出落得明艳动人,引起原主父亲的不满。后来,原主父亲把所有怨气都发泄在原主身上,动辄打骂,言语摧残。
在原主十五岁时,原主父亲酒精中毒去世,原主开始流连在那些亲戚家里。
因为她长得过于漂亮,导致亲戚家都防着她,不是怀疑她勾引自家儿子,就是怀疑她勾引自家老公。原主在这样的打压下长大,变得越来越不自信,等成年后独立出来,也没有再读大学,而是成了一名主播,每天沉默寡言,轻易不出门。
在外人眼里,她是个不折不扣的怪人。在网上,她是人狠话不多的游戏大佬。这些年她也赚了一些钱,本来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可惜,原主遇到了渣男。
赵泽,萌喵tv幕后boss,国内知名富二代,开直播平台不过是玩票,没想到一炮而红。他在资料上看到过原主的签约信息,就这么喜欢上了她的脸,很快就对原主展开追求。
从小缺爱的原主怎么可能逃得过情场老手的圈套,在频繁嘘寒问暖下很快单方面坠入爱河,只是还守着底线不肯献身。事实上赵泽压根就不喜欢她沉闷无趣的性格,见她这么不识抬举,就想刺激她一下,转头跟原主的好闺蜜叶微雪搞上了。
结果,没想到赵泽竟真的爱上了叶微雪,原主这个‘前女友’,在他眼里就成了会影响到两人感情的定时炸弹。一不做二不休,为给叶微雪一个交代,陆辞风自导自演了一出大戏。
所以,就有了开头那一幕。原主开挂被直播平台封号,赵泽对她的追求,也成了她死缠烂打。
童年的一切又被扒出来,用以佐证她就是她母亲那种不知检点的坏女人。
多年来的压抑一朝爆发,原主吞了安眠药,结束一切。
看完后,苏黛久久不语。
光团陪着苏黛看完了原主的前半生,气愤道:【宿主大大!搞死这对渣男贱女!】
闻听此言的苏黛顿了顿,“你懂的还挺多……”
所以不知不觉中,这小东西都学了什么?
光团嘿嘿,【宿主大人,该去医院啦!】
这次苏黛没拒绝,披上外套,做好全副武装后打车前往医院。
苏黛发现,原主其实是个很善良的人,哪怕从小没感受过人间善意,也从未想过报社。
可惜,她苏黛不是好人。
口罩下,女生淡色唇瓣扬了扬,眸子里一抹戾气划过。
医院今晚收到一位特殊的病人。
女生一脸平静地交钱,挂号。
被问到身体状况时,淡淡一句:“我吞了一瓶安眠药,可能需要洗胃。”
说话时,她眼眸习惯性向下看,睫毛如蝶翼般轻轻颤动。
一副随时会睡过去的样子。
“什么?!你这……”
值班大夫吓得差点儿没从椅子上摔下来,立马拉她去检查。
最后结果出来,苏黛没说谎。
血液里有大量安眠药成分,可以说,她能坚持到现在,可谓是奇迹!
值班的医护们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病患,等看到她的脸,更是惊艳到了。
这么漂亮的姑娘,为什么要寻短见呢?
她随着医护们摆弄,一切结束已是后半夜。
医院没空床位了,女生静静坐在输液室挂盐水,值夜的护士时不时就要抬头看看她。
女生安静极了,小脸白到无一丝血色,也不玩手机,静静望着脚尖出神,脆弱苍白到,仿佛随时会消失般。
光团有些难过,【呜呜,如果我早一点把您传送过来就好了,】这样就不会害得宿主大人受苦了。
闻言,苏黛眼珠微微转了转,恢复些许神采。
口罩下的唇角翘起,声音里染上了散漫的笑意,“怎么?心疼我啊?”
一开口,所有属于原主的压抑沉默顷刻一扫而空。
光团扭扭捏捏:【嗯呐。】
“没必要,”苏黛困倦地捏捏眉心,“我不排斥痛苦,毕竟只有痛苦,才能使人清醒。”
听到这句话,光团愣了愣。
这实在不像是任性妄为,享乐主义至上的苏黛会说出来的。
但它并不了解苏黛,当初也仅是误打误撞遇到了苏黛,靠着一个念头死乞白赖地绑定了她。
至于苏黛曾经的过往,光团一概不知。
冬夜里,连盐水都带着冰凉温度,顺着针头流进血管,手臂抽筋似的疼。
夜还很长,护士趴在台后打起盹来。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
“没想到我们戚神还有这一天呢?让你浪!翻车了吧?该!”男人说话阴阳怪气,却难掩关心。
随着话音,两人走了进来。
矮个子男人踮起脚试图把吊瓶挂上架子,晃晃悠悠地。
穿着一身黑的男人见状啧了声,透着玩世不恭的轻嘲意味,他没打针的那只手接过吊瓶,轻轻松松挂到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