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袭书生装扮,看上去十分儒雅,和这里将领有种截然不同气势。
他就是队政。
在他身后还有一个冷漠面孔,不需要解释,众人也知道那人就是军将鲁明一了。
军政走到羌人和岳煜之间说,「你们同为中队级将领,竟然无视军纪,妄动干戈,同事相残,你们可知罪?」
别看军政平时给人一种态度温和,文绉绉书生模样,可是此时他那双眼睛却充满威严,一种不可亵渎威压。
最终岳煜首先走到他面前,把肩章摘下来说,「我错了,我认罚」
看到岳煜摘下肩章,另外一面几个羌人将领也走过来交出肩章说,「军政,我们也认罚,但我们还是想要回族人尸体,他们都是无辜百姓,不是奴兵」。
军政收过肩章,然后盯着羌人将领眼睛说,「我知道你们心痛你们族人,甚至憎恨岳煜杀了他们,但你们要知道,真正促使你们族人被杀的是波斯人,他们故意把你们族人伪装成奴兵样子,目的就是让他们来送死....」
「军政,这一点我们都看得清楚....因此我们并未找岳将军复仇,我们只是要回我们族人尸首而已」
几个羌人首领愤慨辩驳说。
「你们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事情却不能以这样手段来解决...你们可知道为何岳煜不直接把人交还给你们?」
「当然是他心中有亏,害怕我们找他复仇」
军政摇头笑道,「这么想,你们就误会岳煜了,他并不是那么胆怯的人,不然也没有资格成为中队级将领了,他这么做害怕失态扩大化,被有心人利用,而你们也会被他们当做棋子,最终累计更多无辜之人」
「军政,你这是偏袒岳煜」一个羌人将领有些不愤吼道。
军政继续用温和语气说,「我从不偏袒谁,因为我是军政官,在我们守则第一条,便是以公正公平方式化解军中一切政务矛盾,而不是激化,或是偏袒一方....」
说道这,军政走向羌人将领,然后目光在他们人群中一扫说,「都到这等时刻了,你还能奈住性子继续伪装下去吗」
听到军政这一句话,羌人将领彼此狐疑对视着,不明所以。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羌人将领蓦然发动,他手里弩箭直接朝着军政胸***出去。
但也就在此时。另外一个方向几十根铁链凭空落下缠住了他。
使得他手里弩箭并未激发,就被捆绑在地面。
接着影子卫落地,其中一个影子卫一只脚踩着他手掌,把钢~弩拿出来。
然后冲着身旁羌人将领说,「看到吗?就是他怂恿你们来的,还有他事先跟你们说得那些话都是假的,他是女干细」。
羌人将领一个个面露惊愕之色,他们都不敢相信,平时和自己朝夕相处的朋友竟然是兄弟。
此时那个被压迫在地面羌人将领挣扎说,「我不是女干细,他们冤枉我」。
羌人将领开始有些动摇了。
但影子卫却一脸轻蔑冷嘲一声,「还想诡辩,那好,把他人皮~面具摘了吧」
一声令下,一个影子卫拔出匕首在他脸上一划。伴随着凄厉惨叫,还有羌人首领震惊愤怒,那把刀便将地面将领面部画破了。
不过下一刻,他们便傻眼了。
因为那划破地方竟然有露出一张面孔,那尽然是一张陌生面孔、
随着那张熟悉面孔被扯下来,里面那人竟然是一个汉人。而不是羌人。
「你是谁?我们塔河兄弟呢?」一个羌人怒叱道。
「嘿嘿嘿....」那人仰天一声狂笑,接着便用力一咬。
一口黑血自嘴巴喷出,还带着半截舌头。
最后他整个人便随即萎靡下去。
他竟然咬舌自尽了。
看到这一幕,众人也都傻眼了。
他们也没想到,这个女干细竟然如此狠绝。
当他尸体匍匐在地面那一刻,影子卫也把他身躯搜了一个遍。
最后从他上衣口袋内,摸出一个钱袋,上面绣了一个卫字、
「又是河东卫氏」
岳煜愤恨一把抓起那个钱袋,狠狠砸向地面那具尸体。
此时羌人将领也陷入沉默,许久之后他们齐齐朝着军政行礼说,「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不会再追究岳煜的事情了」。
军政却阻拦即将离开他们说,「你们不是要带走同族尸体吗?现在可以了,还有岳煜是有过错的,在这次行动中,他未能及时发觉敌人计谋,险些酿成大祸,这也是他行动失误导致,因此岳煜也受到军纪惩罚,从这一刻起,岳煜解除一切军务,交给军法处审查」
说完,军政便迈步走出人群,在他身后无论是羌人将领,还是岳煜等人都是哑口无言。
这边是军政厉害之处,亲眼目睹这一幕的鲁明一在军政走回来之后,冲他竖起大拇指。
军政却压低声音说,「岳煜犯的是小错误,但我们计划一旦失败,可是要承受军部纪律惩戒的,到了那时你我可就真要成为第一个被斩首的军级将领了」。
鲁明一却笃定摇头说,「我们不会失败的,这次我欠你的,等回了军部,我请客」
鲁明一和军政是同窗。
二人在军校也是形同莫逆。
因此鲁明一和副将计划也并未隐瞒他。
返回营帐内。
鲁明一立刻和军政进入密谈模式。
并且还在四周安置警卫。
目的就是要防备计划细节外漏。
军政沉吟少许才道,「鲁明一,你这是玩火啊,虽说你的立功心切我可以理解,但你这么做实在太过于冒险了,哪怕你最终成功了,军部也会追究你擅自不尊军纪的责任的」
鲁明一却一脸无所谓笑道,「我知道我这么做违背军纪,到时我愿意接受军部惩罚,不过若是错过这一战,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鲁明一」军政还想劝说几句,但他看到鲁明一眼眸。
他知道任何劝说都是无用的。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自己这个同窗好友。
他可是一个战争疯子,若是不让他在这样大战中展露头角,而是只作为一个后备将领来用,他会把自己憋死的。
虽然军政不太认可副将和鲁明一所谓关系户的说辞,但对于军部给鲁明一这样将才下达此等作战任务,也觉着事有蹊跷。
不过军部事情,他一个军政没有资格评判。
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力安抚自己好友,实在不成就陪他一起受罚了。
军政可是熟读军规戒律的,他哀叹一口气说,「你是首犯,罪当下狱,而我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和你同罪了」
二人彼此对视一眼,便仰天狂笑不止了。
也就在此时。
副将走入军帐,先是向着鲁明一躬身施礼,又朝着军政抱拳说,「不知二位将军喜欢喝什么茶,我为你们调配」
「少废话...军政是自己人,快说你布置怎样了」鲁明一见副将还在做戏,一把揪着他耳朵坐下来。
副将这才知道军政也参入到了计划中。
「二位....我」副将还有些迷糊,却被鲁明一一把抓住衣领说。
「你再拖泥带水的,我叫人把你拖出去打板子」
副将急忙吞吐一下舌头,立刻摆出一副严肃表情说,「我刚刚找到几个当地牧人探查一下纳木错地形,最终找到一条十分隐秘山道,只要人数不多,可以直接绕过山地直达纳木错波斯营地内....」
副将这几日出去收获不少,做事很细致。
将整个计划成功率又提升不少、
「军政你看,这小子还成吧」鲁明一显得有些自得。
军政目光眯起盯着副将说,「之前我只晓得你是实战派的,怎么没发现你竟然还是一个阴险家伙」。
副将急忙辩解说,「我这不是阴险,是军略,这都是从城主大人编撰三国演义中学到的」
副将冷汗都冒出来了。
要知道被军政盯上的将领,可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放心吧,军政不会考核你的政治思想的,你的考核评语我来写」鲁明一见到副将那副怂包模样,禁不住插了一嘴。
军政也赞同点了点头笑道,「你不错,有前途的」
哈哈哈,军政和鲁明一齐齐大笑起来。
副将则是一脸尴尬。
深夜。
一支马队悄无声息出现在山道上。
他们身着黑衣,牵着蒙眼驴子,每一个驴子还拖着左右两只巨大箩筐。
他们在夜色掩护下,悄无声息地绕过白日岗哨。
沿着那条隐匿通道向前。
驴子被用嚼头封住嘴巴,又蒙住眼睛。
驴子只能乖乖跟着缰绳前进。
路途中。
事故频发,比如一支驴子转圜不急,直接带着两个箩筐一起坠崖。
好在箩筐内雷~管并未添加液体炸药。
不然这一次事故,便已经让他们整个行动暴露了。
那个黑衣士兵有些自责走到副将面前,单膝跪地。
副将冲他挥挥手说,「你编入第二小组吧,记住千万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了」。
那个黑衣士兵急忙起身奔向另外一个黑驴。
这只是一个夜色下小插曲。
整个行进过程十分乏味和艰难。
尤其是这条山道十分曲折难行,只过人都有些苦难。
更何况还要过驴。
不过在黑衣士兵做了一些摸索尝试之后,他们似乎找到行军节奏。
之后行军速度也提升不少。
副将则是拿着手里沙漏不停对时间。
他很清楚,一旦时间搞错之后结局是什么。
副将现在有些后悔自己向鲁明一提出这个军略了。
万一,自己未能在预定时间内把炸药引爆。
到了那时,军将带着万人精兵杀进去。
那样后果绝非他一个个小小师部将领可以承担的。
尤其是这一次他们还是擅自行动。
属于违纪行为。
想到这,副将汗颜摸了一把额头冷汗。
然后再次转身,手捧着那个黑色药箱便继续赶路。
副将手中抱着可是一个要命的东西。
里面那些液体,只要轻微触碰,或是受热都会引起爆炸。
因此这东西不能用驴子去运送。只能有副将亲自用手捧着。
副将心中苦打碎牙自己活血吞了。
谁让这馊主意都是自己谏言出来的。
副将一步步小心翼翼攀爬着山道。
身旁不停有黑衣士兵穿梭过去。
他们都是先锋部队,是计划执行者。
他们必须要提前去把炸点都
布置完成。
副将则是努力保持自己步伐平稳,原本这很轻松走道,在夜晚也变得极其困难。
副将每走几步,便要停下来,用夜视仪观察一下路况。
之后再继续赶路。
短短一段山道,他们足足走道晨曦时分。
当副将跃过山头,看到山下那些营地那一刻。
他整个人都虚脱了。
他一屁股瘫坐在地面,大口喘息着。
身旁黑衣士兵将那个黑箱子接走,开始填装炸药。
随着一根根雷~管被他们分派出去。
副将也从怀中掏出沙漏,盯着那只剩下小小一缕的砂砾,他抿唇一笑说,「幸不辱命,之后就看军将你们的了」
之后,副将直接一头钻进草丛中,竟然不管不顾酣睡起来。
这一夜,他耗费精力太大了,以至于他根本无力再坚持到天亮了。
那些黑衣人都是遵照计划执行。
他们像是幽灵般从山坡冲下去,接着夜色掩护他们潜伏到了事先挖出来炸点。
将那些雷~管送下去。
直到最后一丝夜色消散那一刻。
黑衣士兵齐齐扯回来,然后围拢正在酣睡不起副将身旁,其中一个人把副将摇醒说,「将军,炸药已经安排到位,请指令」
副将还有些懵,他眨了眨眼睛,立刻从怀中拿出一个火折子说,「那还愣着干嘛,快点燃,要快」
随着火折子被点燃,一条灰褐色引线也发出刺目红光。
从这里一路延伸至波斯营地内。
就在红光即将燃尽时,副将一脸迷茫神色说,「为何波斯人还不走出营地呢?」
今日波斯人表现有些反常啊。
他们往常在这个时候都会走出营地做一些简单军练行动的。
就在副将还未想清楚原因时,轰隆一声炸响。
接着下面营地内窜起一道火烛。
接着又是一声。
很快便连绵不绝于耳。
听着这些轰鸣声,副将感觉就像是节日焰火表演一般令人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