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便有更多难民涌入过来,只要经过甄别之后,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便会被叶弘收纳为安邑县新民。
毕竟安邑县太缺乏人口了,莫大一座新城,只有区区五万人口。
和之前几十万户口来比,这点数字简直只能算是一个零头。
况且他们还都是妇孺。
叶弘不能从中快速得到军队补充。
尤其是接连遭受重创后,叶弘急迫希望可以重新打造出一支安邑县新兵出来。
在这乱世,只有手里握着强兵都可以安枕无忧的。
只是想要入安邑县,条件还是比较苛刻的。
为了避免再发生老安邑县悲剧。
这一次叶弘在接受流民时,增加一个条件。
那就是思想教育,只有完全接受安邑县思想改造的人才能入驻安邑县成为新县民。
这个思想教育工作,便交给之前安邑县学堂几位导师。
他们把之前经过叶弘和吴先生以及很多安邑县老人一起编制出来一部安邑县公民理论作为思想教材。
自此安邑县便开始思想教育,把这种只属于安邑县思维方式开始向民众传播。
比如男女平等了,比如人人都有接受教育和医疗权力了。比如人人都是安邑县主人,官员只是奴仆等等
这样思想教育或许对那些一支生存在封建礼教的老人很难起到作用,但是对于年青人改变却是立竿见影的。尤其是那些不瞒十八岁少年人,他们像是被点燃生命之火,一旦接受,便会以自身行动去影响其他人。
这一刻,一颗思想种子在陕北大地上蔓延,就连叶弘也没想到,这一枚原本只是想用来收服安邑县新民人心的策略,竟然最终导致整个陕北后来整个蜀地人民思维一场革~命。
有时候,思想力量远超真正武器装备。
也正是这一次事实,让日后叶弘将政治思想作为武器,最终在很多大战役中取得决定性胜利。
不过眼下。叶弘还只是感受到那些新民带来喜悦中。
经过思想改造新民,他们主动融入安邑县生产建造中来。
并且把安邑县当成自己家园来维护。
这样新县民,甚至一度都让老县民怀疑他们才是安邑县真正主人。
或许是受到各地义兵影响,无论是秦城还是金城,在这几个月内都没有再来骚扰安邑县。
让安邑县百姓度过了一个很惬意冬日。
第二年春分时节。
春耕便开始了。
安邑县新城建造也开始细化工作。
比如街道,下水道,以及水管铺设。
一步步的,这座平地升起新城,逐渐在陕北大地成型。
他出现悄无声息,但却拥有着无尽生命力。
这就像是攻破冻土春苗。
绿油油的一层层宛如地毯般铺满了山坡。
站在山脚下,叶弘内心涌出慢慢收获感。
终于蛰伏了一个冬日。
安邑县换发新生了。
在半年多时间内,安邑县各项工作都达到预期目标。
尤其是采矿,现在叶弘已经拥有不少于几百吨钨矿石。
这些矿石只要稍加提炼,便可获得钨金。
经过钨金添加的钢材便可获取到后世那种硬度特种钢材。
到时用他们重置火器,势必可以更具威力。
除此之外,科学院的内燃机小型化也有进展。
内燃机从一层楼那么高大,变成只有之前体积一般。
虽说这还是不能实用,但让叶弘看到机械动力时代降临已经不远了。
最让叶弘激动一点,便是基础科学突破。首先是电磁圈,在实验室中产生微弱电流。
自此科学院开设了电
磁部。
虽然眼下这个电磁研究充其量也就只有初中物理水平,但这已经让叶弘似乎感受到安邑县被点亮那一日。
至于钨丝灯泡,叶弘根本就不懂其原理。
自然也无法告知科学院匠人们,能否做出灯泡,就看他们自己本事了。
就在叶弘注视之下,几枚热球重新升空。
那巨大火焰,隔着数十米便可清晰见到。
此时热球经过改良,不再是采用地面拖拽方式。
而是彻底摆脱地面束缚,可以自由起落。
这样他们就不需要被地面人牵制,也不会发生安邑县那些悲剧了。
当一枚热球从叶弘头顶飘过去,叶弘看到小林夕身影。
她站在那个巨大篮筐内朝着自己着手。
接着又出现一张熟悉面孔,那不是叶倩儿还有谁。
这两个家伙,虽说是差一辈的身份,但年纪却差了只有不足十几岁。
因此还玩到一起了。
尤其是翠儿不再叶倩儿身边,小林夕便充当一部分妈妈身份了。
看着二女乘坐热气球飞走。
叶弘思绪也仿佛随着她们跨越千山万水,去了北方洛阳城附近。
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样?
虽说叶弘临走前和吴先生做过一些推断。
只要自己离开河东郡,那些人便不会对弘农郡下狠手。
但那些依旧都是揣测。
只要没有得到真正确凿讯息,叶弘就一刻也不能安心。
于是在年前,叶弘便派出人翻山越岭去了洛阳方向。
目的就是要彻底打探出弘农郡的消息出来。
还有顺便探一探安邑县剩下百姓下落。
叶弘期待那个将领可以遵守承诺,至少给他们一条生路、
哪怕将他们鞭笞为奴隶也成。
这其实是叶弘为安邑县民众留下一条后路,为此叶弘给那个将领送去接近一千万银钱兑票。
这样巨额财富,足以打动西晋任何一个官员了。
因此在叶弘内心,安邑县那剩下十几万户百姓并不会战死,而是被俘虏了。
大地封冻。
万物枯竭。
百里荒地上,到处都是残破马尸。
在这个可以饿死人冬日内。
马尸竟然还能保存如此完整。
那就意味着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一骑精骑自这片荒野疾驰过去。
接着便勒住缰绳,他目光环视一周,带着浓浓忧虑之色。
“看来那个传说都是真实的”
马背上将领用力一拳砸在胸口盔甲上,发出嗡鸣一声。
接着他便面色苍白,喷出一口血。
“数十万安邑县百姓啊,你们死得好惨”
那马背上将领俯身在马背上,痛哭失声。
凄厉寒风捶打他着盔甲后背,发出低沉呜咽。
自他身后又有几匹马匹驻足,骑马背上的人也一样悲凉,一样哽咽。
过去许久,他们才从马背上直起身躯,然后调转方向,直冲弘农郡冲过去。
也就在他们冲出不远距离。
几个黑衣黑甲汉子便从左侧荆棘之下冒出来。
他们都是蒙面人,带着明晃晃弯刀,快速借助着地势遮挡朝着几个人靠近。
他们也都骑马,但身躯却不再马背,而是隐匿在马腹之下。
当他们马匹接近那几骑后,为首将领猛地勒住缰绳,从身后拔出弓弩,朝着身后之人吩咐说,“做好战斗阵型”。
虽然他们内心悲伤,可是平时训练,还是让他们在危急时刻可以快速做出反应。
就在他们做出战斗阵型后,那只黑骑马队已经冲到他们面前,接着一个个大网
从半空罩下来,还掺杂着一些羽箭。
为首将领拔出腰间弯刀,狠狠朝着那巨大网格劈砍下去。
嗤一声,网格碎裂、
他纵马冲出网格阵,然后调转马头,直接朝着那黑骑冲杀过去。
他手里弩箭激射,转眼间便是数十箭射出。
那黑骑也是灵敏异常,时不时变换方位。
完好避过箭矢。
反手又是一道网格射出。
这一次直接迎着头领身上罩下。
头领快速身躯翻转,整个人平躺在马背上。
直到网格贴着他身躯划过去。
头领这才起身,反手就是已连弩箭。
黑色骑兵翻转身躯再次隐没于马腹之下。
接着他口吹哨子,数十个黑骑从右侧冒出来。
齐齐挥舞马刀朝着头领身上砍来。
仓惶间,头领又是反手一连串弩箭。
这一气让他射光箭壶。
头领刚要去摸脚下箭壶,却被人一刀斩落。
那箭壶便不翼而飞了。
之后又是一刀斩落,将将领头盔斩破。
头领心中暗骂,“这晋兵服饰就是不成,若是安邑县盔甲,这一刀休想破开”
头领随手丢了头盔,又俯身马背急速冲刺。
接着便从腰腹下拔出火枪,随手朝着身后攒射
当啪啪啪声响起。
那些黑骑彻底停止追击。
反而向反方向回撤。
此时头领也不能遁走,又调转马头朝着原路返回。
因为他的属下还被渔网阵捆锁在后面。
当头领穿梭回来那一刻、
对面黑骑却早已列队等候他。
他们没有攻击,相反的,还表现出十分友好姿态。
尤其是那个为首黑衣将领,双手高举,做出十分热忱手势。
“你们?”看到那手势,头领也怔了一下。
“大人不要打了,他们是自己人”说着从黑骑背后冲出那几个被捆锁手下。
此时他们早已褪去外面晋兵服饰,恢复安邑县装束。
此时那个黑衣人也摘去头套,露出一张青涩面庞。
见到这一张脸,对面头领惊愕一声,“你是苏嗪?”
“你应该就是林科吧,你变化很大,我差点都认不出了”
对面那黑衣汉子爽朗一笑。
“你们?安邑县其他人呢”林科激动一把抱住苏秦肩膀吼道。
“他们都死了”苏嗪恶狠狠吼道。
“当日我们随林将军返回,他们就已经开始屠城,十数万户百姓就惨死他们屠刀之下,那时我们想要入城去救人,却被林将军给阻挠下来,他说,那些人救不活了,咱们要为他们复仇”
说道这,苏嗪语气一顿。
“于我们就引燃了安邑县火药库,让整个安邑县付之一炬,杀死了城内那些恶魔”
“杀得好”林科也怒不可遏吼叫。
“若我当日在,我会比你们做得更绝”
“只可惜咱们人手太少,只能杀死里面那些,却无法撼动外面敌兵本阵”
“最后林将军带着咱们躲入青芒山做了山匪,专门截杀路过这里官兵以及奴裘,只要他们敢来,咱们就敢于截杀他们,谁知今日便截杀到自己人身上了”。
“你们怎么会穿晋兵服饰呢”苏嗪好奇打量着林科。
“我们是奉了大人之命来寻找吴先生他们,为了瞒过那些弘农郡晋兵,咱们也是迫不得已的”
“什么大人还活着”苏嗪等人纷纷一怔。
像是经受莫大震惊一样。
“大人当然还活着,你们不知道吗”林科也是一脸愕然。
“谢天谢地,当日我们赶到安邑县以为大人也
被杀死了,万念俱灰之下,咱们才做了劫匪”。
“你们...对了,带我们去见林将军吧”林科神色一整道。
苏嗪点了点头,“林将军就在青芒山里面,我带你们去见他”
说着,一行人开始转向青芒山。
距离青芒山也就百里路程。
骑马也只需半日便可抵达。
青芒山和林科离开时没有太多变化,唯一变化就是人烟稀少了。
原本这里也有很多人居住的,那片桃源居早已废弃。
里面都是空了。
穿过一片郁郁葱葱丛林后。
林科便看到一座山寨。
那竟然是一座匪寨。
上面悬挂着一些七彩旗帜,还有形形***人物在巡逻。
这一幕看得林科只咋舌。
林捕头这是真做了山大王啊。
沿着一条山道,他们上山。
来到寨门前。
苏嗪叫开寨门。
那些守城的喽啰称呼他为二大王。
这一幕又让林科有些侧目不已。
“没办法,做劫匪也要有做劫匪样子,总不能还像之前做安邑县新兵那样称呼”。
苏嗪带着他们走入山寨,沿着一条石阶上去。
便看到一个硕大木寨其内也是遍布各色山贼。
自然不是安邑县新兵。
“他们人呢”林科冲着苏嗪问了一句。
苏嗪自然清楚他们问得是谁。
“他们可都是心高气傲的主,不愿意和这些山匪同住一处,就搬去后山”
林科这才微微点头,“换做我,也不想和他们住在一起”。
“这都是安邑县给咱们惯出来毛病,在这乱世,哪里来得这么多讲究,还是林头说得对,甭管什么方式,只要能复仇,就是好法子”。
听着苏嗪这种粗俗语调,林科直皱眉。
此时苏嗪完全就是一个山大王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