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西面,三面都是红色海洋。
喊杀声,破撸声,此起彼伏。
看到这一幕的叶弘,不有着闭上眼睛。
记忆中回荡着那首滚滚长江东逝水
没错,这一幕恰如其分也。
云梯搭上城墙,便有滚木礌石落下去。
砸的那些晋兵人仰马翻。
然而晋兵实在太多了。
就像是蚁群,刚刚驱赶一些下去,又一些新的攀爬上来、
城头上,滚滚沸水,从一个巨大黑色铁锅内翻转下去。
当头被这种滚开热水淋上,便是皮开肉绽下场。
一个郡兵用手捂住面部,献血自他指缝渗透出来。
他惨叫着,一头栽倒下去。
最后脑袋磕在城墙岩壁上,献血染红一片。
诸如此般,在攻城以及防御交替上演着。
战争残酷,在一交战,便已经展现无疑了。
这一次,无论是十郡兵,还是安邑县兵牙子都拿出全部力量加入战斗。
因为这一次,应该就是总决战了。
叶弘看到那个铁箱子车正自外城门驶出来、
这么多时日,他还是第一次亲自来到前线督战。
可想而知,他对于这一次战役重视。
巾帼这几日对峙,叶弘对于十郡兵这位年青将领才能十分敬佩。
如果他指挥的不是十郡兵这种货色,恐怕叶弘还真会担忧安邑县城墙撑不住的。
毕竟打仗不光打得城墙坚固,还有人。
安邑县城墙顾然坚不可摧,可是人毕竟太少。
大部分新兵都被带走了,满城老弱妇孺,以及一些新兵牙子。
和对面几十万十郡兵相比,差距显而易见的。
这也是叶弘为何不敢冒然对十郡兵发动突袭,哪怕是林捕头找到他请命出战数次,都被叶弘拒绝了。
叶弘很清楚林捕头想要为女儿复仇决心。
但叶弘也清楚,眼下安邑县状况不宜出城对战。
最终林捕头被激怒了带着人连夜冲出西城门,竟然去找羌人单挑去了。
叶弘也就随他去了。
毕竟西面局势比这里好很多,至少还有广袤地方可以回旋。
一排排战车抵达城墙十几米处,从上面出现很多弓弩手,在巨大遁甲掩护下,开始朝着城头攒射。
对于这样布阵,叶弘早就习惯了。
于是立刻招呼来火箭手,将一些沾染了火油的面部绑在弩箭上,射向对面战车。
随着一个个火箭落下,对面战车开始燃烧起来。
不过它并未停止前进,而是继续一点点滑动。
此时叶弘也看清楚,这一次战车还有一层内盔甲。
其上是用的沙土作为防护的。
木制的草木的盔甲易燃,可是沙土却可以抵抗火箭。
叶弘立刻让人抬来床弩,上面绑着一些分叉鱼钩,只要射中对面那些沙土袋子,便会将其勾住,然后用力撕扯之下,那些防御沙土便会倾泻下来。
如此炮制之下,战车第二道防御被瓦解,此时战车已经濒临城墙只有十数米。
他们中一些晋兵也架起云梯,直接朝着城墙跳将过来。
若是让他们架设云梯成功,那么安邑县城墙便如履平川了。
于是叶弘便带着护卫队杀过去。
他亲自持刀奔上那个墙角,用力将搭在城头云梯斩断。
接着拔出火枪对折那个战车上晋兵连续扫射。
然而晋兵实在太多了。
一瞬间又有数百个云梯朝着叶弘所在位置砸下来。
这一幕看得叶弘眼睛都在充血。
他一把拽着身旁霍教头说,“把特种兵给我召唤
出来,我要他们立刻定点给我爆了这几辆战车”。
叶弘感受到来自战车压迫感,直到若不他们给搞坏了。
那么安邑县伤亡必定可怕。
随着命令传递下去。
一个黑影带着一些特种兵出现、
他也是老熟人,自然就是曾经和叶弘在桃源居那个头领。
他冲着叶弘微微一笑,带着些许憨厚表情,便带着数十人跳下城头。
然后身躯像是蜘蛛一般在绳索捆绑之下来回摇晃。
他们接着绳索弹射之力,不停朝着战车靠近。
在濒临战车一瞬间。
他们从手中喷出一些浓烟。
那些嗅到浓烟的晋兵纷纷咳嗽不停,甚至还有的直接伏地不敢起身。
也正是这一瞬间,特种兵冲上一驾战车。
随之他们便开始固定炸药爆点。
只是匆匆几个呼吸,便将二十几个炸点引爆。
之后他们又在火光中弹射出去。
朝着下一个战车奔赴。
看到这一幕的叶弘,不有着对黑子刮目相看了。
黑子还真是培训特种兵最佳人选。
经过他调教特种兵,已经不亚于后世的真正特种兵了。
当一个个蜘蛛人从战车上弹射出去,壮观场景发生了。
数十座战车在这一瞬间统统爆裂了。
巨大火焰腾空而起。
一个个火蛇喷涂之下,无数晋兵正在从上面跳入火海。
战争是残忍的,无论对于作战任何一方。
如此凄惨画面,使得很多新兵牙子面露不忍之色。
这一幕看在叶弘眼中,无奈叹息一声。
“他们还是未经历过战争淬炼,还处于晕血状态,可是你们可清楚,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谁怜悯谁这一说”。
为了避免这些兵牙子陷入自我怀疑中,叶弘又吩咐一声,“火炮手覆盖”。
接着城头十几枚大炮发出轰隆之声。
接着一枚枚巨大黑色火球沿着地面扫过去。
便自地面蹚出一条血肉长河。
大炮威慑,彻底将那些牙子兵给唤醒了。
接着他们机械般开始射箭。
不停攒射。
此时地面十郡兵也开始变阵。
他们早就对火炮有所准备。
一个个土石堆砌木板车推了出来,纷纷抵挡在前进路途中。
只要火炮击中它们,便会受到阻碍,随之威力便不足以造成很大伤害。
随着这种阻碍越来越多,以至于火炮最终完全失效。
而那些晋兵却可以从这些阻碍缝隙中钻出来,继续朝着城墙奔跑。
终于进入五十米射程了。
叶弘站在城头,冲着下面举起旗帜。
“火枪队,准备”
“射击”
一声令下。
火枪齐射。
便有几百晋兵瞬间匍匐倒地。
接着又是数百人。
每一次火枪齐射,都会造成数百晋兵莫名其妙匍匐在地面。
后来者都有些狐疑上前推了一下倒地尸体。
依旧满脸茫然。
这样场景一再上演。逐渐地给晋兵造成莫大心理压迫感。
有晋兵开始后撤。
有的还是梦呓般大吼大叫。
“那是结界,是有仙人在这里设结界”
在西晋,人们还是无比相信修道的人的。
自然也听说过仙人设结。
此时面对着后撤回来晋兵,那个铁箱子忽得敞开,从里面走出一个青年将领。
他目光凌厉盯着城头,遥遥和叶弘对视一眼说,“叶弘,难道这就是你最后杀手锏吗?”。
“确实好厉害啊”
“然而,你是无法化解这一场劫难的,你注定会城毁人亡的”。
年青将领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便招呼一个副将说,“带着执法官上去,谁敢后撤一步,死”。
副将便领命下去了,不一会儿,执法士兵出现在战阵后方。
只要有人转身逃跑,便会毫不犹豫一刀斩断他脖颈。
开始还很少有人发现他们存在。可是随着死去人数越来越多
他们开始醒悟了,最终不敢再后撤,但他们也不敢去面对着那恐怖死亡五十米结界。
一时间战场竟然僵持在这五十米范围内。
初次使用火枪,便展现出如此惊人威慑力、
这让叶弘也对之后安邑县组建出一支几千人,甚至几万人火枪队产生构想。
也就在叶弘沉浸于短暂胜利带来喜悦中时。
忽得一个斥候攀爬上城头,大口喘息说,“大人,不好了,北面,西鲜卑也来了,他们足足有五六万人之众”。
“什么?西鲜卑?”叶弘面色瞬间阴冷下来。
一个三万羌人便已经让叶弘疲于应对了、
现在又多了一个西鲜卑。
难道安邑县真要在今日失守吗?
叶弘不甘心啊。
这可是自己亲手打造出来。
每一个建筑,每一个场景都是自己心血所得。
近二十年筹备,建造,难道真的要放弃它们?
叶弘不甘心。
有时候,情感会战胜理智。
让一人盲目自信。
此时叶弘就是如此。
“三方势力又如何?”
“安邑县是坚不可摧的”
当叶弘目光触及脚下那钢筋混凝土的坚固堡垒。
心中又产生一种豪气凌云。
以区区一县之力,对抗当今最为强大三方势力。
这是何等魄力啊。
短暂失神之后,叶弘对那个斥候说,“带人去把青芒山的人带回来,之后将青芒山作为狙击鲜卑人战场”
同时面临三线作战。
此时叶弘仿佛战神附体。
他亲自带着火枪队打退晋兵又一次冲锋。
这一次,晋兵似乎不再恐惧火枪造成死亡结界。
因为他们找到一种克制火枪方法。
那就是遁甲兵,只要他们躲在遁甲兵后面,便会极大减少伤亡。
晋兵又将战线推进一层,眼见便要抵达城墙下了。
此时一群晋兵抬着数十根巨木朝着内城三座城门冲锋过去。
对于这一点,叶弘根本不予理睬。
因为哪怕是他们人数再多十倍,也休想撞开那几道城门。
果然正如叶弘预料一样,那些巨木都在撞击城门时被撞碎。
可是那城门却依旧坚固挡在他们面前。
还有人尝试撞击城墙,那更是浮游撼树。
看到晋兵这番尝试,让叶弘更加对安邑县城墙充满了自信。
甚至连对面阵营内年青将领也都对安邑县城墙产生一丝丝敬畏。
“这城墙难道是金刚打造便不成?”
另外一个老阴人阴恻恻说。
“公公,听说,这里面用的一种新式混凝土,是西山科学院那些人鼓捣出来的新奇物品”年青将领急忙补充道。
“混凝土?那一定要搞到它,有了这东西加固,皇后娘娘可以在皇城内安枕无忧了”
这老阴人不想着为天下百姓加固防御,只想着他主子,皇后娘娘。
青年将领心中鄙夷,可是却不敢落在嘴上。
毕竟眼下这老阴人代表的是贾后。
“公公所言极是,皇后娘娘一定喜欢”
“就是,只要你立下此奇功一件,杂家保你平步青云”。
青年点了点头,“公公,这安邑县好东西可不止这一件,听过,在西山科学院内,还有可以不用人力,便可自己运动起来东西”。
“什么?难不成他们懂得仙术?”老阴人被惊吓一下。
“不是法术,似乎叫什么科技,都是那些匠人鼓捣出来的”青年将领急忙解释说。
“匠人?那些***之人鼓捣出来的东西,有什么值得夸赞的,到时把他们都抓去给皇后娘娘解闷便是”
老阴人的话,让青年将领感到一阵恶寒。
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不然也把自己送去解闷了。
“对了,北面道是也该有所行动了,你让人去看看,若是那些鲜卑人敢誓言,看杂家怎么对待他们”
数道这,老阴人三角眼一横,显得那么阴狠。
年青将领急忙缩了缩脖子,之后才从身后护卫手里拿出一个信笺说,“据前方斥候禀告,西鲜卑已经抵达了安邑县边界了”。
“才到边界,派人去催催他们,杂家可不想在待在野外喂蚊子了”老阴人几日都没有睡好,哪怕是有人专职伺候,可还是无法杜绝被蚊子咬。
“是,属下立刻差人去”年青将领急忙点头哈腰。
老阴人微微厄首,“好了,这场仗你要好好打,打得漂漂亮亮的,给某些人看看,到时皇后娘娘也好为你说话不是”
老阴人走前,还故意卖弄一下自己主子。
年青将领却凝视着老阴人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老阴人,若不是看在你主子面子,老子真想给你一耳光”。
青年这些时日像是伺候祖宗一样伺候这老阴人,他还不满意,竟然左一个挑衅右一个讨骂的。
搞得年青将领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孙子。
无奈在眼下这个时候,他必须隐忍,稍有不慎,不禁自己前途尽毁。
甚至连性命也会搭进去。
这也是青年将领如此礼遇老阴人原因所在。
“大人还强攻吗?安邑县城墙就是一个乌龟壳”
一个将领刚从战阵上回来,一脸抱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