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师爷便不再言辞,只是脸上摆明了那种智珠在握姿态。
凝视着师爷,叶弘心中暗忖,“好一个能言善辩家伙啊,竟然用这种家国大义来束缚与我们”。
他又环视一周,发现很多刚才还嚷着要回安逸县的新兵,此时都一个个低下脑袋,不敢面对着师爷那双如炬眼神。
“师爷...你觉着单凭我们这一万人可以挡住这七八万奴兵精锐黑骑吗?”
叶弘不想和师爷论口才,因为那是他强项。
师爷冷笑一声,“大人可是事先胯下海口,只要将奴裘引入这片绝地内,你就有办法对付他们的”。
被师爷这反手一将,叶弘便有些气结道,“此一时彼一时,谁也没有料到精锐黑骑竟然尽出此地,若是你老可以传递这个消息来,我们也不会如此被动局势了”。
叶弘又把球反弹给师爷。
“小子,你告诉老夫,奴首日夜派人盯着老夫情况之下,吾该如何传消息于你呢”师爷也不甘示弱反驳。
“所以这一切都是变数,吾等应该面对现实,重新调整原本战略意图”叶弘趁机抛出自己想法。
师爷这一次也没有在执拗,因为他也清楚,想要把七八万草原精锐黑骑埋藏在这里,这本身就不是一个理智想法。
安邑县新兵能够以一己之力阻挠他们在十里坡三日,这已经是战争历史上的奇迹了。
甭说别的,就连占据城头之利的军神李将军,他的属下面对的还是附属部落兵卒,依旧打得十分艰难。
若是这八万黑骑精锐替换在洛阳城头之下,恐怕此时洛阳城比十里坡还要凄惨。
师爷却不肯给与叶弘等人舒心念头,而是冷冷道,“那至少也要多拖延几日,或是给与他们最大伤亡,来缓解洛阳城危局”、
听到师爷这番话,叶弘无奈叹息一声,“先生,你随口一句话,便是数十条,甚至数百条鲜活性命,你可知道在这短短三日内,安邑县新兵战死不下两千人,伤者更是不计其数,这样损失也只是最终阻挠奴兵三日而已”。
叶弘不得不承认,在冷兵器时代,草原骑兵还是最强悍存在。
哪怕是自己拥有热气球以及火炮这两个超越时代战略级别武器,依旧无法逆转败局。
“小子....老夫清楚你们的艰难,也知道这一战,势必会让你们中很多人永远留在这片被献血染红土地上,但你们可清楚,在奴裘经过中原大地上,有多少妻子儿女都被掳掠,甚至蹂躏至死,而你们至少可以拿起武器与之一战,而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妻儿被奴兵践踏,那种无助,你们可曾体悟过!!”
师爷这一声声质问,就像是重锤敲击在每一个将士们心头。
“好个师爷,你见说不动我,竟然做起了士兵思想工作了”
叶弘不得不佩服师爷这种攻心术厉害了。
在师爷说词之下,很多将士脸上都流露出愧疚之色。
见状,叶弘急忙出言阻止师爷继续说下去。
不然,恐怕这些将领都不会服从自己命令了。直接被他顺走了。
“师爷....我们最多防守七日,七日一到,吾等便会启程返回安邑县,你再说什么也勿用”
叶弘直接了当和师爷摊派了。
师爷也满意点了点头,“七日足够了,你们给老夫一匹战马,吾愿意亲自去洛阳城见一见李将军”。
叶弘也赞同点头,伸手召唤来特为以及战马说,“先生一路要保重”
师爷闻言,感激冲着叶弘点了点头道,“放心,吾还有志愿未达成,不会那么轻易就死掉的”。
此言一出,叶弘也明白师爷这算是答应自邀请。
“吾等候师爷凯旋归来,到时美酒佳肴管饱”。
师爷也爽朗一笑,“老夫要喝
你马车下面十年陈酿”。
“没问题”叶弘和他对掌一击。
接着特为便护送师爷朝着洛阳城方向纵马疾驰。
七日。
也不知道师爷会在洛阳城内搞出什么动静。
不过眼下这十里坡。
想要坚持七日,却有些艰难了。
于是叶弘便快速着急将士,各抒己见。
采取各种战术战略,尽量不要正面和奴兵对抗,而是采取拖延,以及迂回策略。
这样极大限度减少新兵伤亡以及达到拖延时间目的。
军略会议一直开到傍晚十分。
忽得一支斥候小队出现在营地内。
接着他们便急匆匆来到叶弘面前。
为首小队长抱拳道,“大人,我们抓到一个奴兵,他说,他要面见你”。
说着几个斥候将他捆绑着送到叶弘面前。
他虽然周身被绑缚,可是身上遒劲肌肉还是那么触目惊心。
打眼一看,就知道此人是一名猛将。
“托。。。托木叶花花/.....”总之他一出口,便说出一大串叶弘听不懂匈奴语。
见到叶弘听不懂,这才转说汉语道,“你叫俺拓木花吧,我是大单于派来谈判使者,请问你可是安邑县尉大人?”。
好家伙,这奴人竟然说得一口正宗官话,甚至比叶弘这个穿越者还正宗。
“是刘渊派你来的?”叶弘微微一簇眉。
“是大单于”拓木花花回道。
“刘渊想要谈什么?”叶弘嘴角略带起一丝轻蔑冷笑。
可是内心却十分紧张,不知道这个奴裘首领又要玩什么诡计。
在这三日对决中,叶弘彻底改变得对于刘渊认识。
他不仅勇猛,还是一个军略家,十分懂得汉人兵法策略。
以至于叶弘都感觉自己不如对方。
若不是安邑县新兵自己有军略指挥。
叶弘还真会被这个异族人比下去。
“我是替我们大单于来下婚书的”拓木花花道。
“什么婚书?”
“大单于可将托托穆儿...亲自下嫁于大人,甚至还会以铁弗部最高礼节执行”
什么?刘渊要嫁托托穆儿??
叶弘都怀疑自己耳朵了。
若说这话是托托父母说的,叶弘还能理解。
可是话从他刘渊嘴里说出,那就是变得极其怪异了。
“大单于为了表明自己心意,还特异邀请族中数位德高望重长老为托托和你拟定聘书”说着,托托花花把一个金色小册子送到叶弘手上。
分量不轻啊,竟然是纯金打造。
打开册子,叶弘看到许多匈奴语和汉文交替书写。
很正式的婚书,完全遵从洛阳形式。
还有托托同宗几个族老都赫然在其列。
“现在托托就是你名正言顺妻子了”托托花花十分谄媚道。
叶弘盯着他问,“说吧,刘渊这么做真实目的是什么”
托托花花急忙凑前一步,吓得四周特为急忙拔刀阻挠。
却被叶弘挥挥手驱赶下去,面对着托托花花一个人,哪怕就是刘渊,也并是自己对手。
叶弘根本不怕他们刺杀自己。
哪怕铁弗部第一勇士木塔也做不到。
托托花花跨前一步,随后压低语调说,“只要安邑县新兵让开一条通道出来,大单于愿意用百万黄金酬谢,还有铁弗部和安邑县永远结成兄弟之盟,互不侵犯”。
好家伙。还真是枭雄啊。
夺妻之恨都能忍耐。
为了他心中王图霸业,可以和情敌谈判。
这份隐忍,叶弘自认做不到。
从这一点,叶弘也确信,自己没有当
什么枭雄材料。
“回去告诉你们大单于,想要我们退开一条通道这事情想都不要想,但我们可以给你们一些时间来休整,我们也不想趁人之危”
此言一出,托托花花面色骤变。
冷厉目光盯着叶弘吼道,“汉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黑骑七万精锐还打不下你们这个小山坡吗?大单于只是不想黑骑精锐折算太多而已”。
这一番说词,也透露了刘渊真实意图。
叶弘这才明白,这三日被打痛了的不仅仅只是安邑县新兵,还有黑骑兵。
那可是铁弗部精锐骑兵,和安邑县新兵不同,时刻都可以训练。
铁弗部黑骑那可都是通过无数次厮杀历练出来的。
其本身根本没有任何可重塑性。
尤其是那些百战冷血将领,更是可遇不可求的。
因此刘渊不想自己还未拿下天下之前,就失去他们。
“回去告诉你们大单于,就说,婚书我收下了,作为回报,我愿意邀请他喝一坛好酒,还有给他七日休养生息时间,仅此而已”。
其实叶弘也不想继续打下去了,既然刘渊主动求和,那么就暂时拖延些时间吧。
托托花花冷哼一声,拿起酒坛便转身走下山坡。
护卫也不阻拦,直接目送他离开阵地。
看着托托花花背影消失,叶弘则是眉梢微微一挑,接着便吩咐几个将领说,“从这一刻起,把大多数骑兵以及火器营都推倒正前方,我要给奴首一个震慑,免得他们生出不轨心思”。
“是”将领接令下去、
之后十里坡陷入短暂真空期。
没有人战斗,也没有挑衅。
奴兵似乎遵从停战协议,双方各自保持一定克制。
转眼便是三日。
在这三日内。
安邑县新兵并未闲着,而是不停挖战壕。
将这一小片山坡都给挖穿了。
既然无法在骑兵对冲上战局优势,叶弘就采取挖地道方式。
历史已经验证了,这是对抗强势敌人最好策略。
尤其是掌握一些野地雷埋藏方式后,这些防御策略变得极具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