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琇知道店铺底细,也就不再惊愕,脸色也重新恢复官老爷威严。
顿时便让对面中年人气势一弱。
“其实这买卖也不全是老爷的,还有另外一个东家”那中年掌柜急忙解释说。
“还有谁能和石崇老哥并驾齐驱?”在羊琇印象中,那个宽袖肥硕胖子,可谓是晋朝第一富豪了。
恐怕找遍整个晋朝也难以有人和他抗衡的。
因此无论何种买卖,羊琇不相信以石崇的财力还要和人合伙。
中年人又道,“此人就是羊大人此去安邑县的主人,也是晋朝唯一一个拥有封地县尉,叶弘大人”。
“安邑县,叶弘”。
这几字便犹如雷霆击中羊琇,使得他整个人都石化了。
羊琇实在想不到,自己刚从朝堂走出来。
人家便已经知道自己此行目的了。
甚至还制造出这样巧合偶遇来。
眼下羊琇已经猜测出,自己嗅到香水绝非偶然事情。
而是被人惊心布局的结果。
其目的就是要把自己引到这家香水铺子内。
“说吧,你们主家引本官来此,究竟想做什么?”羊琇毕竟也是朝堂官员,自然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感觉。
虽说他这一遭去安邑县,其目的也是和此间主人结善缘。
但作为官场尊严,使得他必须要找回一些颜面。
“这事情不是县尉大人所为,而是另外一个和大人熟识的人吩咐在下做的”说着那中年人便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指了指。
此时正在一处二楼包间内,悠闲饮茶的人举杯冲他示意。
看到那张方正面孔,羊琇瞬间都明白了。
无奈叹息一声,便也攀爬上那个二层包间。
在这里,他见到国舅爷王恺。虽说是前国舅爷。
但其在洛阳权势也并非羊琇可比的。
于是羊琇很尊重冲着王恺行礼。
“你我都是老故识了,无须多礼”二人席地而坐,有人送上香茗。
还有那瓶翡翠瓶子装载香水。
“国舅爷....”羊琇喝了几杯茶,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王恺。
“不知国舅爷招羊琇至此所谓何事?”
羊琇性格耿直,有些事情不愿意隐藏着,干脆便当面挑明了。
王恺端着茶盏手腕微微一抖,便放下手中茶碗,柔和眼神注视着羊琇脸上,片刻才回道,“羊琇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
提起旧事,羊琇立刻面颊微微发烫。
急忙扶手一礼,“若非国舅爷仗义出手,当日小生仕途尽毁也”。
王恺点了点头。
记忆中也回想起数年之前一段经历。
其实对于那段经历王恺所知也并不多。
他只是奉令而为,奉的谁的令?自然是安邑县哪位县尉大人。
王恺也不知道叶弘发了什么疯,竟然让自己去做一些莫名其妙事情。
其目标便是结交这些当时还未得势的一些小官员。
当时王恺十分不理解,毕竟以他国舅爷地位,怎么需要去结交这些人。
然而出于对叶弘信任,以及脑海中认定他是世外高人王恺,依旧照做了。
谁知,数年之后,王恺才发现,曾经被自己帮助的那些小人物,却成为眼下朝堂上赫赫有名官员。
其中这羊琇便是其中之一。
正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王恺当年作为,便会换来此时羊琇敬重和俯首称臣。
“羊琇,那都是过去事了,眼下在下有一事相托,不知大人肯应允否”王恺见羊琇如此开门见山,自然也无须隐藏。
羊琇神色一暗,眯起眼睛盯着王恺道,“国舅爷该不会想要阻挠羊琇去安邑县?”。
这边是羊琇一直都为之担忧之事。
毕竟朝堂上争斗,以这位爷势力,足以在极短时间内获得真相。
王恺摇头道,“我无意卷入你们和贾后之间事情,我只是为了一个老朋友”。
王恺也是明白人,自然当场便亮明观点。
羊琇这才长吁一口气道,“只要不牵扯此事,单凭国舅爷吩咐,羊琇无不敢从”。
王恺嘴角露出满意微笑,看来这羊琇品质不坏。自己原以为要把当年抓住他的把柄亮出来。
现在用不到了。
王恺又给羊琇斟满一杯茶道,“喝一口吧,这是安邑县清茶,这茶只有安邑县才能喝得着,其它地方没有”。
羊琇狐疑眼神扫了一眼那青绿色茶汤,于是抿唇喝了一口气。
嘴巴微微泯起,“水甘清纯,实在是....”。
对于喝惯了荤茶的晋人,一开始接触清茶确实有些难以接受。
“喝此茶需要心境,待我为你诵读一首道德经便是”王恺放下袖摆,从怀中摸出一本精致小册子。
便开始诵读。
那经文配合着茶水,瞬间便让此间格调提升了。
羊琇也是士大夫群体,在晋朝士大夫普遍寻道。
因此当他听到道家经注之后,神色变得肃然起来。
久而久之,他竟然双腿盘坐,开始吐纳呼吸。
见到此时羊琇,王恺满意点了点头。
看来叶弘交代自己任务有门了。
早在叶弘离开安邑县之前。
便给王恺发了一封书信。
那就是让王恺在洛阳密切注视着宫中以及朝堂变化。
尤其是有关于玉碎计划的。
对此王恺自然费尽心思。
凭借着安邑县在洛阳城的买卖支持。
再加上王恺这几年在洛阳经营。
使得他很快便得到这场朝堂大会上发生一切。
于是王恺敏锐洞察这件事所能造成后果。
以及安邑县未来。
于是他便以书信送往大漠。
另一面则是设法稳住羊琇,等待着安邑县方向返回书信。
王恺自然清楚,自己断然没有阻挠羊琇资格。
但安邑县哪位确实有,因为安邑县是他封地。
半日后。
羊琇从打坐中苏醒,目光炯炯盯着王恺。
神色中带着一抹难明的晦涩。
王恺也是明白人,冲着羊琇抿唇一笑。
“羊大人稍待片刻,我那朋友便回信也”王恺抖了抖衣袖,起身走到羊琇身侧坐下。
这一举动,意图再明显不过。
羊琇无奈叹息一声,“国舅爷,我羊琇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对于国舅爷恩惠,羊琇日夜不敢忘记....然而这一切事关国家安危,羊琇实在是....”
羊琇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王恺岂能听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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