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莫名就觉得一阵寒意涌上心头。
白越一句话,直击心灵:“科莫多巨蜥死了,损失挺大吧。”
一瞬间那几人像是被点了穴道一样,张开嘴,动也不动,仿佛整个世界都凝固了。
半晌,黑矮子这才结结巴巴地道:“你,你知道……”
白越看了一眼简禹,众人心照不宣。科莫多巨蜥在这里是普通人连听都没听过的词,别说普通人,就是简禹他们都没听过,而这几个人的反应,显然不一般。
“我们还知道不少。”简禹淡淡道:“不过你们担心的事情,我并不关心。我想要的……你们不妨猜上一猜,若是猜对了,我不但不追究你们之前做的事情,而且可以给你们一笔丰厚的酬劳。”
几个人都傻了,本来他们以为今日抓人熊中了陷阱,一定是为了棚户区的事情,棚户区这几日正在大查特查,就连那不知道多少年的垃圾山也硬是一点点铲平了。
可没想到,简禹开口说的事情,和他们想的并不一样。
简禹不是以一个执法者的形象出现的,而是以一个掠夺者的形象出现的。这样可以麻痹对手,八条人命,如果简禹是官他们必死无疑。可简禹若另有所图,就可以商量。
那几人顿时又升起了生的希望,开始转了起来。
不过开始还是要装一装傻的,矮黑个一脸茫然道:“大人,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不知道?”简禹起身道:“梁蒙。”
“是。”
简禹道:“把他们几个三丈崖顶上去拴着,等到明天日出,愿意说就放下来,给一笔钱让他们走。不愿意说就把绳子砍断。”
几人立刻面如土色。
“想清楚了。”简禹用请柬拍了拍黑矮个的脸:“把你们知道的老老实实都说出来,如果我满意,大家都满意。如果我不满意,你们也就别想活。谁想好了谁说都行,谁说谁活命。”
简禹一挥手,梁蒙和徐飞扬就将几个人给拽走了。
能从天竺万里迢迢运送科莫多巨蜥进京,又抓活人喂养,这些人丧心病狂毫无人性,一般的严刑拷打也毫无用处,只能直接一些,说就说,不说就死。
简禹表现出不给他们任何侥幸心理的果断,反而才能让他们仔细想清楚。
几人被一串挂在了悬崖上,好像是一串黑乎乎的粽子,不时被风吹得在山壁上撞一撞。刚才为了搜身,梁蒙几乎给扒光了,又没给人一件一件地都穿好,只胡乱裹了一下,现在寒风凛冽一吹,只觉得未必能挨到明天早上,就要冻死了。
梁蒙和徐飞扬却裹了厚厚的披风,特别是梁蒙那件真是不要太暖和,像一团球一样,在山顶上坐着,一人还拿出个小瓶子喝一口,里面是酒,还是好酒,打开便香味扑鼻。
简禹和白越在山洞里研究那张疑似斗兽会的邀请函,现在不怕暴露了,于是山洞里生起了两堆火,还不知从哪里顺了两只野鸡,利落地就收拾干净了放在火上烤,旁边还放着蜂蜜和几种蘸料。
他们可不是敷衍随便的人,知道今日要上山,甚至带了一口小锅,另一个火堆上支起锅,咕嘟咕嘟地烧起了汤,雪地里现挖出来的冬笋尖尖和蘑菇,还有一种白越没见过的野菜,混在一起煮,香的白越简直无法集中精力谈正事。
“这入场券一定有什么秘密。”简禹翻来覆去地看:“若是就这寥寥几笔,什么信息也无,也未免太好模仿了。”
“恩恩是。”白越咽了一下口水:“你说得对,这蘑菇汤可真香……”
“是挺香。”简禹顺口一答,又道:“其实想找出隐藏自己的办法很多,只是每一种都伤纸,怕是几种不成,这入场券就废了。”
“确实是个问题,要谨慎一点。”白越眼神飘忽:“野生蘑菇不会有毒吧,你们可别光顾着吃啊,红伞伞白杆杆知道吗?”
简禹实在没办法了,他见白越整个人都已经要转过去了,只好先丢下入场券。
“先吃吧,吃完再说,他们常跟我往外跑,山上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都明白的。”简禹道:“不过红伞伞白杆杆是什么”
“是一首乡间民谣。”白越道。
红伞伞白杆杆,吃完就要躺板板,躺板板埋山山,全村一起吃饭饭……饭饭里有红伞伞……
诡异的民谣充满了山洞,齐敏心情复杂地盛出一碗香气扑鼻的蘑菇汤来,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往口中送。
简禹好笑,接过烤得滋滋冒油的野鸡,用匕首片成薄片,蘸了点蜂蜜,递到白越嘴边:“张嘴啊……”
简直没眼看,齐敏和其他几人一人端了一碗汤,抱着烤鸡出去吃了。外面只是身体冷,留在山洞里,单身汉心里也拔凉拔凉啊。
悬崖边的梁蒙和徐飞扬自然没有被忘记,但是挂在,身体的重量全在绑着时候手腕的绳子上,随山风在撞着石壁,撞得七荤八素……
“天要亮了,吃快点。”齐敏道:“吃完再问一声,不说就丢下去,少爷让赶紧回去还有其他事儿呢。”
上面的人随意聊着,底下三个人听得只心惊胆战。寒风呼啸,他们被吊在至少十来米的地方,因此说话小声些,上面也听不见。
不知道他们商量了些什么,突然就想开了,扯着嗓子喊:“官爷,官爷。”
梁蒙正美滋滋喝汤,听着”
“说,都说。”几人都被吹傻了:“什么都说,官爷,能给碗汤喝喝么?”
要求还挺多,不过只要开口就行,梁蒙和徐飞扬将几人拽了上来带回去,让他们收拾了锅里剩下的汤,那汤实在太香,几人也不讲究,呼噜呼噜地吃得干净。
简禹有时候也有点公子哥的毛病,被他们用过的锅碗瓢盆都直接扔了,待黑矮个咽下最后一口,居高临下道:“说吧。我若发现你有一句假话,刚才那就是最后一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