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积郁的舒墨摇摇欲坠。
沈宁白了蹲哒一眼,“不劳你费心,大理寺会查清楚的。”
“表姐,话可不能这么说,沈怀仁是蒙国细作,理应交由我带回蒙国处置……”
“这事你应找鸿胪寺交涉,而不是在我面前说。”
“表姐,即使你闵朝长大,可到底身上流着蒙国的血,没必要对我如此冷漠。”
蹲哒丝毫不知脸皮为何物,“而且,我之所以愿意公布谍探的机密,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顾念你是蒙国皇室血脉。”
沈宁打断,“你倒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明明就是换了六个俘虏,他们对你还有用。”
“表姐,你这么说我会很伤心的。”
小恶魔跟狗皮膏药似的,沈宁懒得跟他扯,跟舒墨打了声招呼匆匆离开。
回王府前,她特意绕道沈府,只见禁卫军急驰而来,将整座府邸包围起来。
这座承载着沈家无尚荣光,却制造了原主悲剧的府邸,终于要划上句号了。
回到王府,陪着三只玩耍,然后等萧惟璟用晚膳,谁知等到菜都要凉了,仍然不见影踪。
难道事情有变故?
三只肚子饿饿,乌黑的眼睛不停转,小脑袋打量四周,“爹,爹爹……”
每天都能在饭桌上看到亲爹,哥俩被他玩得都怕了,可看不到的又想。
糖糖更被宠惯了,不停往沈宁怀里扑,“要爹爹。”
“乖,爹爹有公务要忙,咱们先吃饭。”
养娃真不容易,没有萧惟璟这尊煞神镇着,三只吃饭极不老实,喂个饭差点没让沈宁爆肝。
为了母慈子孝的欢乐,还是交给奶娘喂。
哄完孩子等到深夜,还是没有影子。
后半夜才回来,而且动静不小,把沈宁都吵醒了。
狗男人,烦不烦啊!
将他掀下来,翻身继续睡。
早晨醒来,意识有点迷糊,沈宁还以为自己做梦了,看到枕边熟睡的男人才清醒过来。
她将他挠醒,往结实的胸怀蹭了蹭,“王爷,昨天那么晚回来?”
萧惟璟搂着她,声音慵懒而疲倦,“抄家去了。”
沈宁怔了下,“沈家?”
“沈怀仁细作的身份,让父皇很生气,他潜在朝堂二十载,并且官至丞相,试问朝廷可还有秘密可言?”
更讽刺的是,沈怀仁是肱骨大臣。
让细作做宠臣,而且结成儿女亲家,甚至将太子带歪,哪样不是在打皇帝的脸?
一代君王,识人不清。
墙倒众人堆,萧惟璟不偏不倚,行事极为体面,但有的是人落井下石。
有沈怀仁的政敌,亦有他安排的人。
老皇帝本就生性多疑,加之病气缠身,面对无数讨伐沈怀仁的朝臣,脑子都要裂开了。
沈怀仁出身细作,深耕朝臣二十余载,不论是提拔的官员或是门生都不少,何况还有往来的朝臣。
其党羽不容轻视,明的好查,暗的呢?
皇帝勃然大怒,命大理寺严查此案,将其党羽一网打尽。
不抄家不知道,抄家吓一跳。
密室无数金银财宝,账本开支,收集到的官员秘密等。
萧惟璟翻看账目,根据开销账目抽丝剥茧,算出沈怀仁有豢养死士……
他搂着怀里的女人,“阿宁,本王准备这么久,终于能收网了。”
该安排的,都已经妥善安排,只要大理寺不包庇沈怀仁,他们就根据线索查出一切。
官场,该换血了。
趁着沈贼祸乱,可以处决一批跟他作对的官员,将自己的文臣势力培植起来。
沈宁想了想,“皇上什么没经历过,这个案子只能伤其体肤,而无法动其筋骨。”
萧惟璟胸有成竹,“寿宴马上就到了。”
沈宁惊讶,“你要做什么?”
“本王是孝子,岂会行不忠不义之举。”
沈宁差点没呛着,“是啊,你可孝死了。”
各国使臣齐贺狗皇帝生辰,想想都不可能简单。
她想着昨天的事,总觉得哪儿不对劲,“蹲哒使了什么手段?长生水根本就是障眼法。”
对男人来说,媳妇太聪明并不是好事。
案子尘埃落定,萧惟璟没什么好隐瞒的,“长生水确实是障眼法,能这么顺利把沈怀仁拿下,你功不可没。”
这倒把沈宁弄糊涂了,“我?”
“沈怀仁诡计多端,达雅确实解了他体内的鬼蛊阵。”
蛊这玩意,既然能解,便可重新种下。
达雅除了留下一封信给舒墨,还有一份鬼蛊阵,但为了保护他并没有说出真相。
舒墨始终没有参悟透,但完好将鬼蛊阵保存下来。
直到他跟沈宁相遇,得知沈怀仁的阴谋,这才参悟达雅的用心良苦。
所以,他把药给了萧惟璟。
沈宁惊讶,怎么也没想到鬼蛊阵竟然在舒墨手里。
达雅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竟然将一切都算计得如此到位。
不过,她再精明厉害,最终仍是为情所困。
选择先保全舒墨,接着才是原主。
她之所以不把孩子交给舒墨,说到底还是怕蒙国皇帝手段变态,最终查到舒墨身上,到时他不但没命,孩子也会被抢走。
舒墨是保住了,可原主却……
不过,沈宁不是当事人,这事压根无法评论对错。
如果哪天自己也面对同样的选择,未必就能比她做得更妥善。
“可即使舒墨有药,能神不知鬼不觉让沈怀仁服下,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
他身边同样有细作,而且是深信不疑之人。
萧惟璟将鬼蛊阵给了跶哒,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但总归是做到了。
其实也不难猜测,达雅既然能生出身带“凤命”的女儿,自然也能安排细作在沈怀仁身边。
否则,沈宁的锦鲤运如何来的?
有人在暗中操作,让沈家人深信原主是凤命锦鲤。
此人不仅在沈怀仁身边潜藏多年,而且跟蹲哒取得联系。
萧惟璟过了遍脑子,心里已经有猜测。
一夜之间,天地变色,朝堂波澜不止。
沈家包括下人总计上百人,全部被投入大牢。
有耳聪目明的,早早嗅到风向不对,偷偷卷包袱跑了。
没入仕的能跑,头顶乌纱的可跑不了。
萧惟璟起身穿衣,又是收拾沈怀仁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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